兩人提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走出商場，柳鳶跟在蘇祈身邊。
    她還在為自己最後的“殺招”沒能奏效而耿耿於懷。
    “可惡……想看哥哥害羞一次怎麽就這麽難……”
    少女的嘀咕聲很小，卻一字不落地飄進蘇祈的耳朵裏。
    蘇祈心裏暗自覺得好笑。
    害羞？
    開什麽玩笑，你知道他臉皮……
    哦不是，為了解決這一次危機。
    他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短暫獲得世界級服裝設計大師的審美。
    他可是花了大點數的。
    要是連這點場麵都鎮不住，那豈不是白花了？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或許是因為開掛作弊的原因，這一趟下來，除了收獲一堆女裝和妹妹吃癟的表情外，他一個點數都沒撈著。
    連個666都懶得給他跳。
    不能說血虧，但肯定不賺。
    當蘇祈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小巷，已是傍晚。
    蘇祈將購物袋往地上一扔，整個人癱了上去，感覺比去源境裏跟魔物打了一架還累。
    柳鳶倒是精神頭十足，一件件地把新衣服拿出來，在鏡子前比劃著，臉上洋溢著收獲的喜悅。
    她哼著歌，把衣服一件件掛進衣櫃，嘴裏還念念有詞。
    “這件明天穿……”
    “這件留著下個周末出去玩的時候穿……”
    “這件黑色的……嘿嘿……”
    蠢妹妹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那個裝著黑色蕾絲的紙袋塞進了衣櫃的最深處，好像藏著什麽寶貝。
    ……
    風平浪靜地又過了三天。
    蘇祈的源流構建法專利申請流程，在官方的強力推動下，已經完成了。
    這幾天，他過上了難得的清閑日子，每天除了陪妹妹看看劇，打打遊戲，就是研究一下那張馮老給的黑色卡片。
    這張卡片的構造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裏麵蘊含的邏輯和能量回路，給了他不少新的啟發。
    而就在第四天下午，他正躺在沙發上，享受著空調的涼風，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是“地中海”。
    蘇祈按下接聽鍵。
    “蘇哥，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
    電話那頭的吳恭，語氣裏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背景音裏還夾雜著其他人的嘈雜聲，聽起來像是在一個很忙碌的辦公室。
    “大夏官方，準備舉辦一場麵向全國的‘源質功法’大賽。”
    蘇祈拿著手機，眉毛微微動了一下“功法大賽？”
    “對！”吳恭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分，像是在宣布什麽天大的喜訊，“這件事，馮老親自牽頭的，規格非常高，史無前例！”
    “主要有兩個目的。”
    “一來呢，是覺得咱們大夏的人才發掘機製可能確實出了點問題。你看，像你這樣的天才，竟然在學院裏默默無聞，要不是我慧眼識珠……咳，總之，上麵想借這個機會，看看民間還有沒有藏著的璞玉，萬一能再挖出幾個你這樣的，那就是天大的意外之喜了。”
    蘇祈聽著，不置可否。
    慧眼識珠？
    這地中海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再挖出幾個？
    當他這種開了掛的是地裏的大白菜麽，一挖一串。
    “第二個目的，就是為了給你鋪路。”吳恭的聲音壓低了一些，但興奮不減。
    “你的源流構建法雖然價值連城，但畢竟太過顛覆，直接推廣，阻力不會小。”
    “雖然，聽起來有些難以理解。”
    “但事實上就是如此。”
    “大夏也不是馮老的一言堂。”
    “他也隻有提議權。”
    “還有些老古董就不像他這麽開明。”
    “總有些老頑固會質疑，會不信任，覺得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搞出什麽名堂。”
    “即便所有測試數據擺在他們麵前，他們也是不肯鬆口。”
    “媽的，一群死保守派。”
    “認為這會不會是降臨者的陷阱，比如源流構建法本身沒有問題，但會不會存在什麽另外一版的對應功法，隻需要一催動，所有修行過源流構建法的人就會瞬間成為廢人。”
    “因為他們覺得你這個源流構建法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吳恭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屑，顯然這幾天在配合工作時，沒少遇到類似的情況。
    “所以，馮老也隻能小退一步，舉辦一場大賽，他這個權利還是有的。”
    “讓你以源流構建法參加這次大賽。到時候，當著全國人民的麵，以無可爭議的姿態拿下冠軍！”
    “這既是向所有人證明你這套功法的優越性，也是在為你自己鍍一層最璀璨的金。有了這份履曆，以後誰還敢對你，對你的功法說三道四？”
    “即便是那些老古董，也不敢逆大勢而為。”
    蘇祈沉默了。
    他算是聽明白了。
    這哪是大賽，這分明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場大型個人秀，一場昭告天下的加冕儀式。
    馮老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用最強勢，最無可辯駁的方式，將他和他的“源流構建法”推到台前，讓他成為新時代的標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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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並不是蘇祈想要的。
    他隻想安安靜靜地薅羊毛，偷偷發育，悶聲發大財。
    現在要把他架在火上烤，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這跟他的初衷背道而馳。
    “我能拒絕嗎？”
    蘇祈問。
    電話那頭的吳恭明顯噎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想到蘇祈會是這個反應。
    在他看來，這是天大的好事，是無數年輕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一步登天，名揚天下。
    “咳……蘇哥，我知道你性格低調，不喜張揚。”吳恭連忙調整語氣，苦口婆心地勸道，“但這次不一樣，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關係到‘源流構建法’的推廣，關係到大夏的未來。”
    “而且，這次大賽的獎勵也極其豐厚，冠軍可以獲得海量的修煉資源，甚至能得到馮老傾注心血定製的專屬卡牌……”
    吳恭還在滔滔不絕地介紹著獎勵有多誘人，但蘇祈已經沒怎麽聽了。
    用大義，用未來，用他根本不在乎的榮譽，他都不在乎。
    “我知道了。”蘇祈打斷了吳恭的話。
    “定製卡牌換錢的話，能給我多少錢？”
    “啊？那……你是同意了？”
    “不是啊……那可是馮老傾注心血的全力出手啊！”
    “執卡者體係對壽命的加成並不大，馮老百歲高齡，也沒有多少年好活了。”
    “所以才會自己搞了個小院，低價租給一些有潛力的年輕人。”
    “看看年輕人身上帶著蓬勃的朝氣進進出出，好似這樣能夠驅散一些他身上隱約靠近的死亡陰霾。”
    “他已經很少出手製卡了，就算製卡的話，也就一些比較低級的卡牌。”
    “他拿出這種獎勵，意味著已經拚上老命了啊。”
    “你說能換多少錢？這是錢的問題？”
    蘇祈……
    那你知道他拚上老命能夠製作出什麽級別的卡牌麽？
    這個獎勵對他而言，還真沒有什麽誘惑。
    不過這個比賽……
    他還是要參加的。
    不用想都知道。
    布道天下，怎麽也得爆一次大量的點數。
    “可，我缺錢啊。”
    地中海那邊沉默了一會，忽然想起了那場會議時候蘇祈對馮老的發言。
    “馮老不是給你申請專利了，過個半年源流構建法開始大範圍推廣的時候，你就不缺錢了。”
    “可我現在缺錢啊。”
    “那我給你三十萬先頂著？夠你用半年了吧？”
    “魔卡學院的老師都這麽窮？”
    “踏馬的，我一個老師，不補課不去源境賺外快，能賺什麽錢？去年才剛剛還完房貸好麽。”
    房貸恐怖如斯？
    強如十階地中海，依舊被輕鬆鎮壓。
    “為什麽不去源境搞點錢啊，是不敢麽？”
    吳恭再次語塞，最後幹巴巴地笑了兩聲“行吧，我去找馮老問問，能給你換成多少錢。”
    “不過馮老兩袖清風，也沒有多少家產的，你心裏先有個數哈。”
    “那我這邊就給你報名了。具體的比賽章程和時間，稍後學院會通知的，你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有什麽需要隨時聯係學院，我們會全力配合你！”
    掛斷電話，蘇祈把手機扔到床上。
    麻煩。
    “怎麽了哥哥？誰的電話，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柳鳶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從小廚房裏走出來。
    放到桌上順勢擠到蘇祈身邊坐下，關心地問道。
    “學院的。”蘇祈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含糊地說道，“讓我去參加一個比賽。”
    “比賽？”柳鳶眼睛一亮，“什麽比賽？是執卡師對戰賽嗎？”
    “哥哥要去打比賽了？我能去給你加油嗎？”
    看著妹妹那一臉興奮，仿佛要去參加比賽的是她自己一樣的表情，蘇祈更覺得頭疼了。
    “不是對戰賽，是一個……源質功法創新大賽。”他隨口編了一個聽起來比較枯燥的名字。
    “哦……”柳鳶的興致頓時消減了一大半，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枯燥的東西。
    她拿起一塊西瓜，小口小口地吃著，又問道“那有獎金嗎？”
    “有。”
    “多嗎？”
    “應該……挺多的。”
    “那哥哥就去當賺錢了唄，賺錢就不會不開心了。”
    “贏了獎金，我們就可以換個更大的房子！”
    蘇祈看著蠢妹妹那副財迷的樣子，心裏的那點煩躁，倒是莫名其妙地散去了不少。
    是啊。
    反抗不了，那就隻能享受了。
    既然非要他上台，那他就上。
    不就是演戲嗎？
    他最擅長的，就是演戲了。
    正好，他也想看看，當著全國的麵，薅一次大的，能有多少點數進賬。
    ……
    【關於舉辦第一屆“源質修煉新體係基礎構建”理論概念賽的通知】
    蘇祈的眉毛動了動。
    他坐直身子，仔細地閱讀起通知的內容。
    不是他自戀。
    蘇祈覺得這玩意不出意外的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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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概念賽將以班級或至少十人小隊為參賽單位。】
    【並且教學內容，需要錄製對應視頻，賽後將把優秀教學內容以網絡公開課形式置頂於學院官網】
    【此次比賽，不設任何參賽限製，校內校外人員皆可參與。】
    【比賽內容以源質修煉法新方向為基礎內容進行，累計鼓勵金共計五億大夏幣……】
    五億？！
    蘇祈的呼吸都停頓了一拍。
    他反複確認了好幾遍，沒錯，就是大夏文字的五億，而不是數字那樣存在數錯的可能。
    所以，你管這叫……
    馮老兩袖清風，也沒有多少家產的？
    那他蘇祈就是個乞丐？
    蘇祈繼續往下看。
    【比賽內容詳情參賽者需提出一個源質修煉法學的新發展方向，並以此為核心主題，闡述此方向與舊體係相比的優缺點。】
    【比賽評分大夏官方核心團隊對參賽者提出的方向進行分析、評分，得出最後的冠軍。】
    看完整篇通知，蘇祈的心髒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
    他不是沒見過錢，光是x級專利那百分之十的收益，未來的價值就遠超這五億。
    但這不一樣。
    那是未來的錢，是股份，是榮譽。
    而這五億，是現金！
    是唾手可得的快樂！
    除了眼饞這筆巨款，蘇祈還敏銳地察覺到了這次比賽背後更深層的意義。
    官方這是在廣開言路，集思廣益。
    任何一個龐大體係的進步，都離不開新鮮血液和天馬行空的想法。
    這些東西，如果由他一個人拋出來，太過驚世駭俗。
    但如果借著這次比賽的平台，以“集思廣益”的形式提出，而比賽總是要有勝利者的。
    而他就是‘集思廣益’出來的最優解。
    那聽起來似乎就變得能夠接受一些了？
    既能名正言順地拋出自己的“私貨”，推動整個源質修煉體係的發展，還能順手把五億獎金揣進兜裏。
    蘇祈越想越覺得可行，當即就準備報名。
    可當他點開報名鏈接，看到上麵要求填寫參賽人員名單。
    這才想起好像還有一個要求，以“班級或至少十人小隊”為單位參賽。
    蘇祈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先不說那偷跑的九位學員願不願意配合吧。
    剩下一個人的缺口找誰？
    他的蠢妹妹？
    蘇祈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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