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猜對了。”
    “想不到堂堂身為一國之君、齊國女帝的你，居然會利用係統，對我做這種不軌之事。”
    韓子成笑容戲謔，
    更是故意拖長了音調，目光在高晚秋泛紅的耳尖上流連。
    “你——！“
    高晚秋羞愧難當，想要開口反駁。
    但話到嘴邊，
    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一時間，
    她的臉頰燒得通紅，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粉，羞惱得幾乎要咬碎銀牙。
    韓子成卻笑得愈發愉悅，“所以陛下這次來......該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
    “我那隻是嚐試！“
    高晚秋強撐著身子試圖狡辯，可那發顫的聲音，卻暴露了心虛的事實。
    “我僅僅是想要看看，若是答應你的條件後，齊國會變成什麽模樣！”
    “哦？“
    韓子成挑眉，忽然站起身，繞過案幾走到她麵前。
    陽光從他背後灑落，
    投下的陰影將高晚秋籠罩。
    韓子成微微俯身，鼻尖已經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體香：“那陛下......究竟看到了什麽？”
    高晚秋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去，
    可剛挪動身子，
    後背抵上了冰涼的窗欞。
    “不要說什麽齊國百姓流離失所......“
    韓子成輕笑，指尖虛點向東方，“就算要生靈塗炭，那也是九州之外的疆土！“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像是透過她望向了遙遠的未來：“比如說......東海對岸的櫻花國。“
    “以我對自己的了解，憑我的野心，在一統九州之後，又怎麽可能放過那些地方。”
    麵對步步緊逼的韓子成，
    高晚秋從未想過，自己堂堂一國之君，竟會在一個反賊麵前感到如此......慌亂。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
    胸口起伏間，帶起了陣陣漣漪。
    “所以......“
    高晚秋強自鎮定，聲音卻泄露了一絲顫抖，“除了禪讓之外，無論任何條件，你都不會同意是吧？“
    韓子成輕笑，“陛下好像也給不出，比整個齊國更高的條件了吧？“
    “那是高家數百年的心血！
    高晚秋突然提高了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痛色，“是我高家的江山社稷，你讓我怎麽甘心給你！“
    韓子成神色不變，語氣淡漠：“我又沒有強迫你。“
    “你若不願，日後我自己上門去取便是。“
    “難道就一定要做這麽絕嗎？“，高晚秋的聲音幾乎帶上了幾分哀求，“朕可以許諾你任何條件......“無論是金錢、地位、美女，還是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隻要你想要，朕都可以給你！““
    “隻要你選擇就此罷手！“
    韓子成收起笑容，同時搖了搖頭：“抱歉。”
    “若是我覆滅齊國，你說的這些，也都是我的。“
    高晚秋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幾乎要刺出血來：“韓子成，你到底想怎樣？“
    此刻，
    她的聲音，帶著難以壓製的怒意。
    充滿不甘的雙眸，更是微微泛紅。
    “你我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哪怕是你燒毀了我齊國多年的儲糧，朕也沒拿這件事說事！“
    “可你卻一直咄咄逼人！“
    “難道你就一定要造這個反嗎？“
    韓子成再次笑了，
    那笑容裏帶著幾分譏誚，
    “主要是我覺得......打進洛京，比考進洛京要簡單得多。”
    高晚秋猛地抓住韓子成衣袖：“可我現在能直接給你！你連打都不需要打！“
    “你給的，你可以收回去。“
    韓子成輕輕抽回袖子，聲音冰冷，“但我打下來的，就永遠都是我的。“
    高晚秋的胸口劇烈起伏，
    眼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取代。
    “為什麽......”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幾乎帶著幾分哽咽：“為什麽......“
    “為什麽你一定要趕盡殺絕？”
    “難道要朕跪下來求你，你才能不造反嗎？”
    話到最後，
    高晚秋的聲音，已經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可話音落下，
    室內，
    還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晨光斜斜地照進來，落在高晚秋蒼白的臉上。
    她仰著頭，
    往日淩厲的鳳眸此刻盈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睫毛輕輕顫動，
    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蝶翼。
    一滴汗珠順著她光潔的額角滑下，流過微微發顫的下頜，最終墜落在衣襟的梨花刺繡上，將那淺色的絲線洇成深碧。
    那個曾經隻需一個眼神，就能讓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的女帝，此刻卻像風中殘燭般微微發顫。
    泛著淚光的眼眸，
    更是充滿了卑微的祈求之意。
    雖然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到最後，
    她還是不想放棄希望，
    或者說，
    是不願意將齊國的江山社稷，就這麽白白的送給眼前之人，甚至還要搭上自己。
    可看到韓子成淡漠的神色，
    高晚秋就知道，
    哪怕自己真跪下來求他，他也決不會改變心意。
    天下！
    對於充滿野心的人來說，
    僅僅是一個下跪，可換不來對方的心慈手軟。
    對麵，
    韓子成靜靜注視著眼前，這個哭哭哀求的女人。
    目光深沉如海，
    他也沒想到，身為九五之尊，一國女帝的高晚秋，竟然能露出這樣的神色。
    就好像已經走投無路的人，在尋找最後一絲的生存希望一樣。
    沉默許久，
    韓子成這才緩緩開口：“陛下，您錯了。“
    “我要的從來不是您的屈服......“
    話音落下，
    韓子成轉身緩緩走向門外，
    推開門，
    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絕絕：“而是這個天下。“
    聲音陡然拔高，
    驚起簷下棲息的飛鳥。
    "既然陛下選擇親臨，想必已在未來見過我開創的盛世。"
    風卷著花香穿堂而過，
    吹動高晚秋散落的青絲。
    韓子成逆光而立的身影，漸漸與模擬係統中，那個站在寰宇台上的帝王重疊。
    "如何？"
    韓子成忽然俯身伸手，
    掌心朝上，
    這個邀請的姿勢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可願作為我的皇後，共鑄這日不落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