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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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麵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嘛?
骨氣比活著更要緊嘛?
誠然,對有些人來說是這樣,可申椒不在這些人當中。
她以一個極礙眼的姿態,躲到了白扇身後,不是不想躲到另一麵,而是另一麵同樣有器物,還有個熟悉的器物呢。
“花兒,又見麵啦。”申椒打了個招呼。
錢花兒雙眼無神,完全不理她,嘴裏喃喃著:“白扇……絞殺……絞殺……白扇。”
她們的目標看似隻有一個白扇,可剛剛申椒已經見識過了,如果她迎麵過去,這些人也會試著把她弄死,因為礙事礙眼。
解決問題的方法還真是格外簡單粗暴。
申椒這個比白扇大幾歲的人,毫不客氣的說著:“白扇姐,全靠你了。”
白扇:……你靠我,我靠誰?
白扇打無庸這一個都費勁,再加上這麽一群,想活都難。
她冷聲道:“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
無庸不以為然,笑的像鴨子在叫,嗓音粗啞道:“這是要命,不是比武,誰跟你玩什麽一對一,再說,你不是也有人嘛。”
他嘎嘎嘎的,笑的白扇臉都快青了。
顯然他說的這個人是申椒。
心裏很有數的申椒高聲道:“我不算,別把我當人。”
她說罷又補充道:“也別把我當器物,我連個擺件都不如,我是純廢物。”
“那你怎麽不去死?”白扇目露凶光,惱怒的罵著,要不是不好分心回頭,她高低得再給申椒一扇子不可。
申椒無辜道:“這……俗話說的好,好人長命,禍害遺千年,我是廢物,可我是命硬的廢物!”
白扇:……
她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覺得跟申椒這種毫無骨氣的小人說的投緣。
無庸嘎嘎嘎的樂道:“白扇姑娘別生氣,你們都是秋後的螞蚱,蹦不長,過會兒死了,下了地府再找她算賬也是一樣的。”
“不如你給我留點時間,我先宰了她再說如何?”
白扇挑眉道。
“不如何。”無庸已經笑夠了,隻想盡快解決掉白扇,一揮手,斧頭就丟過來了。
那些器物並未上前,而是放出了許多飛蟲。
申椒用靈力護住自己,一邊閃轉騰挪的躲避著,可能會傷到她的攻擊,一邊傳音入密給白扇說:“姑娘,這些器物可有弱點?操控他們可有時限?”
白扇懶得耗費靈力和她玩那套直言道:“有啊,弱點就是王蠱,剛剛被這人吞了,操控他們要通過王蠱,你把王蠱毀了,他就控製不了,快上吧。”
最後這三個字,說的別提多陰陽怪氣了。
申椒:“不是說王蠱是神物嘛?他吞了王蠱……那是什麽意思?他是神人?”
“別放屁了,”白扇罵道,“他要是神人,我早就死了。”
白扇能感覺到:“你的攻擊變弱了。”
“唔,這王蠱的確有意思,不是那麽好壓製的,你再努努力,或許能取到我的項上頭顱,奪回王蠱呢。”
無庸這麽鼓勵著,看上去賤嗖嗖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是不可能的,短短的交手了片刻,白扇身上就多了數道傷口,懸在身邊的幾把扇子也搖搖欲墜,看樣子靈力不多了。
唯一可以算作幫手的申椒,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
白扇氣急敗壞道:“就算隻有嘴皮子,你也該上去咬他兩口吧,再這麽下去,幹脆自己抹了脖子還能死個痛快!”
申椒:……
“我又不是狗,你說不過他,也別罵我呀,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說來你可能不信,但我正在試著拯救咱們兩個。”
“哈哈哈,”白扇笑的很假,“那你可快著點吧。”
因為她,打不過!
斧子砍斷了扇骨,直直的劈在白扇肩上。
血肉橫飛間一根藤蔓猛的從地下鑽出,試圖抽在無庸臉上。
自然沒成功,他往後退去,前頭的藤蔓撲了個空,後頭的卻拉掉了他的兜帽。
無庸露出帶著麵具的腦袋,他的發色發青,左耳缺了一塊,精致的下巴,烏紫的嘴,就是她們所能看到的全部。
申椒摸摸下巴說:“聽說嘴唇薄的人都很薄情,你看上去不僅薄情還有毒,怪不得出手那麽狠。”
無庸:……
“小看你了,該死的東西。”
斧子朝著申椒飛過來,卻被密密麻麻,從地下鑽出來的藤蔓裹住了。
白扇趁此機會操控著地方最後兩把還算完好的扇子,攻向他。
無庸不慌不忙的將手放在琵琶弦上,輕攏慢撚的彈奏起來。
那聲音,驚天地泣鬼神!
申椒:“……我以為你說話就夠難聽了。”
原來還藏著個更難聽的。
怪不得他隻掄不彈呢,他是壓根就不會吧?
再之後發生了什麽,申椒全然不知,因為那聲音讓她感覺到自己離死不遠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她一直沒琢磨明白的能力,終於自己發動了。
再睜眼,她被掉在了鐵籠子裏,旁邊還有個半死不活的白扇。
這是沒打過啊……
申椒喘息間都能感覺到,喉嚨裏有股腥甜的味道。
身上還有不少細細的傷痕。
無庸劇烈的咳著,站在下頭說:“原來你也是。”
申椒:?
這話是跟誰說的?
“你在跟我說話?”
“那不然呢?這裏還有活人嘛?”
申椒舉目四望,周圍的鐵籠子裏隻有一具具屍骨。
“你把這些人都殺了?為什麽?你不是齊城主派來接管這裏的人嘛?如此行事不怕被人怪罪?”
“誰跟你說的,我們的主人是齊源理?”
無庸好像覺得這種說法很有趣,語氣玩味的問了一句,又不屑道,
“他也配。”
這裏在湧城附近,以前用的人都是湧城的犯人和壞人,建立一座地下巢穴,這麽大的動靜,齊源理不可能一點兒蛛絲馬跡都不知道,所以申椒猜測他們的主人是齊源理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她回想了一下,過去和白扇她們的談話。
她們提過城主這兩個字嘛?
不太記得了,申椒這會兒腦子很亂。
好像……她們一直……說的都是主人和薛阿娘?
無庸說:“哦,是白扇她們說的吧?咳咳,可憐,做了這麽些年事,咳,連誰是自己的主人都不清楚,咳咳咳,還真是,蠢到家了。”
“傷的不輕就別嘴賤了,”申椒說,“她沒醒,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