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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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枸和屈柔給她們的冊子上畫的自然是避火圖,隻是不同於尋常的避火圖,這似乎是在教人如何雙修。
    申無庸對此頗為感興趣,還拉著申椒學的明明白白的,的確比正經打坐更有意思。
    就是那什麽時候都不忘了修煉的勁兒,叫申椒有些無語。
    而且一想到這冊子的來曆,再想到她這會兒練的再多也會被別人拿去,就總覺得……憋屈,時不時就想起申枸、屈柔……
    天長日久的,再有意思的事也變得沒勁了。
    “他們真的毀掉了很多東西。”
    申椒喃喃自語,麻木的攤在床上,連雙修都不快活了。
    申無庸對她的牢騷聲裝聾作啞,全當沒聽見,胡亂套了件衣裳,坐在一邊,抓著她的腳摩挲道:“姐姐要不要出去玩?”
    “你又想出了什麽餿主意?”
    “姐姐以前在通財山莊的十七公子手下做過事吧?過陣子爹的壽宴,那邊會有人來,聽說就是他,姐姐在的話,難免尷尬吧?”
    申無庸的話讓申椒意識到,她都在這裏待了一年多了,將近兩年的時光,就這麽白白的糟蹋了。
    她懶洋洋的說:“我有什麽可尷尬的,他又不是為我而來。”
    她是給薛順當過奴婢,可這也不算什麽事兒吧?
    他們不還給反賊當過走狗嘛,他們都不尷尬,申椒有什麽可尷尬的。
    申無庸見她不領情,就不提了:“姐姐不在意就好。”
    申椒從沒在意過,隻是有些警惕道:“你不會還想讓我給他端茶倒水吧?”
    “姐姐說什麽呢?你這個家的大小姐,哪有當著外人做這種事的道理。”
    申無庸以往使喚可是申椒順手極了,申枸和屈柔也沒拿她當閨女,可在外人麵前,怎麽也得裝一裝,不為申椒,也得為自己那張麵子,
    所以說起來,申椒還是頭一次在宴席上跟薛順平起平坐。
    感覺……一般。
    而且薛順毫不收斂,一直盯著她看,看的申枸都問起來了。
    薛順說:“是晚輩失禮了,隻是令愛實在很像一位故人,所以多看了幾眼,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申姑娘不要見怪。”
    “公子說笑了,”申椒壓根就沒想隱瞞自己的身世,幹脆道,“你我本就是舊識,何來冒犯一說,是我不好,找到了爹娘,卻忘了告訴……舊主,公子一向可好?”
    薛順:“好,很好。”
    他語氣挺平靜的,可申椒聽出了一絲怒意,完全不懂他在氣什麽。
    直到晚些時候,在花園的亭子裏看見他,上去打了招呼,才聽他問道:“於你而言我隻是舊主?”
    申椒:那不然呢?
    她沒回話。
    薛順也沒糾結於此,回過身問她:“你過得可還好?我聽薛十一提起過你,說你和兩個侍衛在外出采藥時莫名失蹤了,隻怕凶多吉少……”
    薛順想過來找她,可那時太亂了。
    後來……
    他收到了屬下送回來的畫像,說湧城城主申枸之女,申時玉於申椒麵容相似。
    他有些不好的猜測,怕她是探子,一時難以麵對,一直到今日才來。
    薛順沒跟她解釋這些,申椒也沒問,她壓根就沒指望過會有人來救她,中了蠱也不好多說,含糊道:“還行吧,什麽日子不都得過嘛。”
    “以前沒聽你提起過爹娘,他們對你好嘛?”
    “沒什麽好提的,”申椒說,“爹娘有什麽好不好的,攤上什麽就是什麽,申無庸那種自己想不開的除外。”
    那就是不好。
    薛順:“有什麽是我能為你做的?”
    “有啊,我想離開這裏,公子可能幫我?”
    “能,”薛順說,“我娶你可好?”
    這話他很久以前就說過了,他要娶她。
    申椒:“公子是認真的呀?”
    “一直是。”
    “可我是說笑的,”申椒說,“你不該娶我,我也不會嫁給你。”
    申枸他們早晚會朝著通財山莊揮起屠刀的,申椒做不了他的妻子,倒是可能會變成一把插進他心間的屠刀。
    她轉身要走,薛順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等等……”
    申椒真是很難等,她的手臂傳來了一陣萬蟻噬心般的疼痛,她若有所感的朝著一個方向看去,申無庸那狗日的撐著篙,站在竹筏,從荷花池裏劃出來同他們打招呼,用他那死鴨子嗓叫喚道:
    “姐姐和十七公子好雅興,也來看花嘛?”
    他看個屁!
    申椒明明看到他往另一個方向去了,什麽時候鬼鬼祟祟跟過來的?
    因著他在,薛順不得不鬆開手。
    申無庸就跟沒看到似的,還熱情的邀請他們也下去玩。
    申椒看看他腳下的竹筏,真是站兩個都嫌擠,還可能弄濕鞋襪,完全不想去道:“下頭有什麽可玩的,三個人也站不開啊。”
    “有什麽站不開的,我這不是站的挺穩嘛,”申無庸腳一鬆,那窄窄的竹筏一分為二,他偏偏頭道,“十七公子可以劃那條,至於姐姐,姐姐最會腳踩兩條船了,嫌擠可以把腳分開站嘛。”
    申椒: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薛順用複雜的眼神看向申椒。
    一個熟悉的頭鑽出水麵,委屈的叫了一聲:“姐姐……如今我已經不是你唯一的弟弟了嘛?”
    申椒:“阿珠?你怎麽也在?”
    薛順:“他一定要來,我就帶他來了。”
    申椒:“那他在水下幹嘛?”
    阿珠:“我怕姐姐不想見我。”
    申無庸:“呦,竹筏還是太少了,也不知姐姐有幾個好弟弟。”
    他用杆子一戳,身邊的竹筏,變成了幾根竹子,申無庸滿意的點點頭:“這下怎麽也夠了,就是不知姐姐準備怎麽站。”
    申椒:……
    說就說,幹嘛讓王蠱咬我?申無庸他有病吧?!
    申椒看看薛順,再看看下頭那兩個,怎麽看怎麽都覺著,這場麵有些不對頭。
    她想著緩和一下氣氛,再細細琢磨吧。
    於是一句在她心裏沉寂了多年的話脫口而出:“嘿,薛順,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倆有點兒像你!”
    申椒覺著這就是孽緣,她天生就要跟這樣的男人糾纏。
    阿珠像薛順一樣愛哭還時常肚子疼。
    而申無庸也像薛順一樣多病,兩人還都很瘦。
    說不像都沒人信。
    申椒還點了點頭說:“真的,越看越像,你們仨別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