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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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家峪,在我們村的南邊,這裏的公路很窄,右邊是陡峭的高山,一座連著一座,左邊是是一條蜿蜒的河。公路與河岸的落差比較大,相當於是修在山腰上。路邊茂密的植物遮擋視線,再加上公路七擰八歪,基本上隻有前麵十米左右的視野。
    司機開的很謹慎,我們三個坐在車裏,就在這樣的路段上開了兩三個小時。在公路左邊出現一個岔路,司機從岔路開進去,這種泥土路比較顛簸,又開了大約五分鍾,一個吊橋出現在眼前。
    吊橋由鐵鏈子連接到對岸,兩條鐵鏈子之間搭著木板,吊橋下是洶湧的河水。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橋,司機將車停好,老村長他們兩個在前麵,我和張大師跟在後麵。踩上吊橋之後,開始還好,等到中間時,就感覺吊橋晃晃悠悠的,根本站不穩。我趕緊扶住鐵鏈子,低頭一看,得有三四十米高。下麵的滔滔河水拍起水花,這要掉下去肯定沒命了。
    我不由抓緊鐵鏈子,謹慎的往前走。
    而張大師他們三個就像在平地上一樣,很快就走到了對岸。看著他們三個人在橋頭等我,我有些臉紅。但這種害怕是屬於生理性的,我避免不了,隻能盡量不看腳下。
    終於走過這嚇人的吊橋,從橋頭往前左下走,是一段土路。往右走,是一段石頭鋪成的青石板路。司機和老村長帶著我們走進左邊的小路,一個石頭立在那裏,用紅漆寫著“黃家峪”。
    怪不得我聽都沒聽過,這黃家峪實在太偏僻了,也不知道村長怎麽會有這裏的親戚。司機走到這兒之後,老村長給了他一些錢,然後司機就從原路返回了。
    我還以為司機就是黃家峪的人呢,原來隻是帶路的。
    “村長,這地兒咋這偏?”我問他。
    “我也納悶,讓他們搬他們也不搬,這出個門兒都費勁。”老村長說。
    張大師突然停住腳步,看著前麵的高山峭壁。這裏的山和我們那兒還不一樣,身體基本上都是直上直下,看著光禿禿的,而且顏色發黑。小路兩邊,長滿高高的荊棘,前方的路,被高大的栗子樹遮蓋,不著陽光,導致這條路就像進入一個山洞一樣。
    “大師,是不是有什麽不對?”我問道。
    張大師環顧眼前的高山,皺著眉頭說道:“此地極陰,並不適合長期居住。”
    其實張大師這是說的委婉,他那意思就是這裏肯定有問題,但礙於老村長的麵子,沒有直說。
    不適宜長期居住,但老村長的親戚祖祖輩輩都在這裏,而且讓他們搬也不往外搬,事情肯定不簡單。
    張大師的感覺沒錯,當我真的踏進這個村子的時候,饒是我已經見過很多詭異的東西,還是被眼前的這場麵震撼了。
    整個村子成橫向排列,擺成一個“一”字,這種布局很罕見,因為在我們這裏,家家戶戶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而黃家峪,卻是麵門朝西。本就因為大山遮擋,不易見陽光,這麽一排布,更是任何陽光都照不進家。更詭異的是,每家門前,都放著棺材。有的人家一兩副,有的人家三四副,數量還不一樣。
    “這是?”我好奇問起老村長。
    “走,咱們進去說。”老村長領著我們走到他親戚家。
    “老叔,開門!”老村長用力敲門,大聲喊著。
    我仔細打量著他老叔家門口的兩副棺材,看著已經很舊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院兒裏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老頭把門打開,他見到我和張大師,好奇的瞄了一眼,對老村長說:“這位就是張大師吧,您快進屋。”
    張大師對著老頭一抱拳,然後從衣袖裏拿出一張黃符,貼在門牆上。
    我不怎麽認識這些道家的符,看不懂這張符的含義。那老頭見張大師這個舉動,也不意外。
    當我們進了屋,老頭兒端上熱水,說:“大師遠來是客,我們這裏窮,拿不出好東西招待,您擔待些,先喝些水吧。”
    王村長這老叔家看著家徒四壁,除了炕就剩一個木頭櫃子。
    “爺爺,你們這兒為什麽每家每戶外麵都放著棺材呀?”
    聽到我的這個問題,他臉色一變,說道:“小點聲。”
    “老叔,你就把這事兒詳細的講給張大師,張大師道行非常深,肯定能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的。”
    老頭看向張大師,見他麵容堅毅,仙風道骨,一看就是個得道高人。先是招呼我們上炕,他兩條腿一盤,坐在我對麵,講起他們黃家峪的事。
    “要說我們黃家峪,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裏,我記著我小時候,那東西還沒來,村裏可熱鬧了,哪像現在,整個村裏的人沒事都不敢出門。”
    “到底發生啥事了?”我問。
    “這事兒還得從七八十年前說起,那時候鬧旱災,你們過來的時候,路過那條河還記得不,當年那條河都旱的隻剩河床了。莊稼眼瞅著就要旱死了,村裏人就想著找個先生,幫忙求求雨。也不知道這個先生是從哪找來的,他說我們這個村子風水不好,他可以先幫我們把雨求下來,但下過雨之後,得改一改村子的格局,不然以後還會幹旱,不能解決問題。
    當時那情況都快急死人了,要是再不下雨,別說莊家,就是村裏人也都得渴死。一聽說能下雨,都趕忙答應了他。說來也古怪,他當時就讓我們村裏每個人會寫名字的把自己名兒寫上,不會寫的就由他代寫,然後在每個名字上按上自己的手印,說那是給龍王爺的請願書。
    我們不懂這些東西,就由著他弄。等我們按完手印之後,他就開壇做法。你別說,他這麽一整,響晴的天,頃刻間就變得烏雲密布,雷電交加。眼瞅著這是要下雨呀,村裏人都在他後邊歡呼著。
    那大雨點子,啪啪的就落下來了。那場雨下了兩三天才停,村裏的水井都往外冒水了開始。
    當時村裏人都十分信那個先生,把他當成了老神仙。求完雨後,他說讓我們改村子的格局,那更是無一人敢反對。
    本來我們這村子以前全都是坐北朝南建的,在他的改造下,才變成了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