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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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說到這裏,我納過悶來,我就說在我們這一片,全是坐北朝南,怎麽唯獨就這黃家駒特殊,原來是經過別人改造的。
    我繼續聽他講。
    “那先生也是有耐心,一直指導我們全部建完以後,他才動身離開。村民們還期待著以後能風調雨順,誰知道噩夢才剛剛開始。
    改造完成後的第一天,村裏就出事了。我記得當時跟他一起走回家的還有兩個小夥子,他們三個是去村外麵看皮影戲,回來的晚了,那會兒手電燈籠啥都沒有,隻能借著月亮往家走。走著走著,一個壯實的小夥子突然就癱地上了,剩下倆人不明所以,趕緊背上他就往村裏跑。等到村子的時候,著急大喊,把村裏人都喊起來了。
    眾人一看那個癱倒的小夥子,已經沒了人樣,皮包骨頭,就跟被吸幹了似的。要知道,從他暈倒到回到村裏,根本沒長時間,哪能這麽快就變成這樣,第二天大家都傳這件事,說他們仨是遇鬼了。
    可這還沒完,那晚和他一起去的那倆小夥子,也接著他死了,一天死一個。這件事鬧得村裏人心惶惶,可自從他們三個死了之後,村裏就變消停了。
    過了兩年,就在大夥都快忘了這件事兒的時候,村裏又有三個小夥子連著去世,還是一天死一個。他們這一死,大夥立刻想起來之前死的三個人,要說這是巧合,誰也不信。之後我們就發現一個規律,每隔三年,在三月份的時候,村裏一定會死三個年輕人。
    這一切都是那個先生改造完村子格局之後發生的,大夥就想,是不是這格局改的不對,衝撞了什麽。於是又有人出去找先生,誰知連那個先生的影兒都沒找著。無奈之下,隻能另尋他人。
    後來找的這個先生也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到我們黃家峪一看,就知道我們上次找的那個先生肯定不是正道中人,他想將我們村的風水格局改回去,可這一動土,凡是參加的人暈死過去。
    這村子我們是沒法住了,就問先生能不能往外搬,他卻說,我們之前按了手印,就相當於和那人做了約定,而且這約定會殃及子子孫孫,直到絕戶,就算搬出去也沒用,該死人還是死人。我們就問他該咋辦,但由於後來這個先生法力不及那人,隻教了我們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每家每戶,按人口打棺材,家裏一個人就打一副棺材,家裏倆人就打兩副棺材,每天晚上都進棺材裏睡覺,這樣或許能保住一命。
    也有那不信邪的,沒聽這個先生的話,不過後來死了幾個人之後,就再也沒人敢不進棺材睡覺了,這個事兒一直就弄到現在。本來就這樣下去不死人的話,我們也能忍受,誰知道大前年的時候,又死了三個年輕人,那死法和幾十年前的一樣,現在村裏的人都沒見過,就剩我們這些老骨頭還記得這事兒,我們也實在是沒招了,隻能再找人來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當時德子就說您本事可大了,想找您來著,可一直沒找到您本人。我們就托他打聽著點,一有您的消息就趕緊給您找過來看看。”
    聽他講完,我也明白了,現在馬上又要到三月份,如果就這麽什麽也不幹,可能村裏還會有人枉死。
    當初他沒找到張大師,可能是因為我們那會兒正去斷魂山找李丹陽,後來遇到妖王受了重傷,張大師進入閉關狀態,再後來張大師去了四川,最後輾轉到江西,和老村長就這麽陰差陽錯的錯過了。
    我這次一回來,他就問我張大師的事,想來就是為了找他來解決這件事吧,隻不過被王老三家那檔子事耽擱了。
    這麽奇怪的事我聞所未聞,隻能看向張大師,問他:“大師,這其中有什麽玄機?”
    張大師一撫胡須,說道:“剛才在進入黃家峪的時候,我就感到這裏陰氣聚集,而後看見村子時,已經看出一些門道。你們村的這個格局,在風水上說叫‘棺材局’,意思就是整個村的村民都被關在一個棺材裏,做局之人可通過此局吸食你們的陽氣,達到讓他增加壽命的目的。簡單來說,就是他奪了你們的壽命延長他的壽數,這等陰邪的法子,乃是邪魔外道之人才用的,你們上了他的當。
    不過後來找的這個先生也有些本事,棺屬陰,長期住在棺材裏,雖不利於健康,但可使你們身上沾染陰氣,遮蓋你們身上的陽氣,這樣就可以遠程騙過那個魔道中人,而且晚上躲在棺材裏,自成一個空間,可以隔絕這個棺材局的籠罩,那魔道中人也就無法再殘害你們了。
    至於為何現在又開始死人,是因為那些棺木經過風吹日曬,已經腐朽,提供的陰氣不足,沒法完全遮蓋你們的陽氣,那魔道中人感覺到你們的陽氣,自然就會吸食你們的陽壽。”
    “大師,你可有辦法讓我們這全村老少脫離這種境地,我們實在是不知怎麽辦了!”老頭眼睛一紅,哭著說。
    一個和張大師實際年齡差不多的老人,在我們麵前哽咽,我心裏說不上來的難受,他們就像牲口一樣,在此被圈禁了好幾十年。
    “老丈放心,我想想辦法。”張大師說。
    他話音剛落,老頭兒就雙手撐著炕,站起來要給張大師下跪。
    老村長一把扶住他,說道:“老叔你這是幹啥,這不折張大師壽呢嘛。”
    張大師也拉住老頭兒,說:“老丈不必如此,待我先在村子轉一圈,瞧瞧他布的這個棺材局好不好破。”
    “多謝大師!”那個老頭兒老淚縱橫的說。
    正在這時,院子外麵有一陣響動,我向窗外看去,就看見門口的棺材板動了。那棺材板緩緩打開,從裏麵爬出來一個小男孩,他像是剛睡醒,一臉惺忪。
    “那是我的孫兒,讓你們見笑了。”
    一個正常的小孩,從棺材裏爬出來,想到他從一出生就過著這樣的生活,我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