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字數:4236   加入書籤

A+A-


    【他不會是喜歡別人欺負他吧?】
    薛琅看他多少是有點兒毛病,對他好的他不愛,愛搭不惜理的他還+10,加在什麽上了?
    係統:【或許他不覺得薛十一欺負了他。】
    【……也是,也沒把他怎麽著,淨跟我吵吵了,】薛琅想通了,【那得讓薛十一去欺負欺負他。】
    係統:【祝你好運。】
    薛琅說到做到,帶著薛順去買了玉佩,還是一對,分了他一個,自己帶了一個。
    又帶他去看燈,站在漆水郡最高的樓頂。
    “怎麽樣?”薛琅問。
    “挺亮。”薛順說。
    他看起來不是很有興趣,薛琅留意到他身上的舊衣裳,帶他去綺羅坊,薛順的眼睛亮和燈一樣:“這會不會太破費了。”
    薛琅心說果真是個拜金的。
    嘴上卻說:“和哥哥客氣什麽,喜歡什麽隨便挑。”
    薛順抿唇一笑:“我全都好喜歡哦!”
    薛琅:……
    “那全都要?”他覺得自己說著話時,魂都有點兒發飄。
    薛順可不敢那麽喪心病狂,低頭道:“不用了,今日已經很開心了,這樣好的東西穿我身上,豈不是糟蹋了。”
    “這叫什麽話!”
    薛琅鬆了一口氣,又不讚同道:
    “你是我薛琅的弟弟,穿兩身好衣裳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真的不用了。”薛順還是不肯收。
    薛琅索性直接幫他挑了起來,薛順見狀漲紅臉,聲若蚊呐道:“六哥真的不必如此,再好的衣裳我也沒有東西來配它,沒法穿的。”
    穿衣服總不能隻穿衣服,還得穿鞋吧,鞋有了,總不能顧腳不顧頭,束發要不要帶冠?不帶也得插個簪子吧,額上要不要抹額,腰上光禿禿的難看,得有些荷包玉佩,還有這手指頭……
    再漂亮的衣裳,少了那些七零八碎的東西,也差點兒意思,穿的不好看還不如不穿呢。
    薛順要麽不要,要就要一整套,不然剩下的他去哪裏弄?
    薛琅:心眼還不少。
    “這都是小事,你隻管挑就是了,剩下的哥哥替你置辦。”
    他也是走的不耐煩了,派人叫了各店的人直接送來給他挑。
    薛順要的也不多,就一套衣裳,幾匹綢緞。
    選的顏色有些嬌豔。
    薛琅理解不了他的品味,但那顏色讓他看到了希望,所以格外大方的又送了許多東西給他。
    薛順卻在回去後,把那幾匹綢緞分給了院裏的丫鬟,還多給了申椒一根發簪。
    “公子今日怎麽這樣大方。”申椒也沒幹什麽好事,這收的有點遲疑。
    薛順:“給你你就拿著,哪兒那麽多話。”
    行吧,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那就多謝公子了。”
    申椒接過東西準備放回屋去,走到門前時,又聽薛順叫她。
    “哎,那個誰,”薛順支支吾吾的問道,“你真的願意為了我殺人?”
    申椒看著簪子恍然大悟:賣命錢啊。
    “公子有令,奴婢自當遵從,是要殺宋先生嘛?”申椒確認道。
    薛順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有幾成把握?”
    “沒把握,”申椒想都不用想,幹脆道,“奴婢過不了二門就會被人抓住打死。”
    “那你還去?”
    “藥奴理應聽從主人的一切命令。”
    但保命更要緊,所以她得把這活交給別人做,漆水郡的殺手,她知道的不多,誰活好錢又少呢?
    “那你去吧。”薛順揚揚下巴。
    申椒聽話道:“是,奴婢這就去。”
    出了門申椒回屋放了東西,拿了錢就走。
    薛順立在門前看著,也沒叫她,一直等到申椒到了宋家門口,仔細觀瞧準備上前一步,和人打探一二時才突然冒出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力氣極大的往回拉。
    申椒嚇了一跳,藏在左手戒指裏的刀刃已經被她用指甲掰出來,差點兒就紮上去了,薛順才出聲說:“是我,回去吧。”
    “不殺了?”
    “下次吧。”
    “……”
    他有病!
    三更半夜折騰這麽一出,白天睡的昏天黑地,夜裏薛順瘸個腿還心血來潮,帶她去海神祭湊熱鬧。
    結果就是兩個人都頂個大黑眼圈,還要早早爬起來,去上課。
    薛順腿疼,走的很慢,去的有些遲了。
    宋先生還和以前一樣,早早的坐在屋裏等他,薛順進去先行一禮,然後將功課放在他麵前的桌上,回到座位,由申椒擺好筆墨紙硯。
    照舊是嫌他的字難看,然後考校之前所學,再講新課。
    申椒退到後頭打瞌睡。
    直到院裏有刷刷的掃地聲傳來,她知道休息的時候到了,這才起身去問薛順要不要茶水點心。
    薛順隻想睡覺,擺擺手,趴在桌上。
    申椒就又退到了後頭。
    過了一刻,刷刷聲停了,屋裏又響起了宋先生搖頭晃腦的讀書聲,聽的人越發困倦。
    除了休沐日以外,宋先生也是不回家的,就住在小院裏,一日三餐和點心由仆婦送來,衣裳也是由仆婦去洗,小廝會在他講課的間隙和午飯時進來掃地擦洗,整理好一切,他倒也省心。
    其實他若要回家,莊裏也有馬車接送,可他又不肯,說著什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儼然將莊主當做主公看待,主公請他教導自己的孩子豈能不盡心盡力?
    若是回去了,弟子有不解之處該如何請教他?
    申椒聽說的時候,還是挺佩服他這股認真勁兒的,不管他罵人有多凶,至少‘看起來’是真的在用心教導薛順。
    但是這份堅持顯然是沒有用的,薛順避他如避蛇蠍,別說請教了,連自己做功課都不願意,情願自己寫一遍,再讓申椒原樣抄錄一遍,寫的好一點,但也就一點,不然太假了。
    申椒覺得宋先生從沒真的看過那些功課,每次交上去就沒了下文,好壞隻字不提,就隻是罵他字寫的難看,從不誇那些字有了長進,也不提文章做的如何。
    好像那些都不重要,隻有寫好字最重要似的。
    課也講的晦澀難懂。
    叫她懷疑這人根本不會教薛順這樣的學生,那對薛順而言,這人自然也算不得什麽好先生。
    費心請他這位名士,還不如去請一個有耐心教孩子的童生、秀才,或許能學到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