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這才是朕的男人!才配帝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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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世卿?宣!”
    柳吟大口呼吸著,良久才緩過勁來。
    “嚴世卿?不是派他去北境監督安陽侯撤軍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不會是安陽侯抗命不遵,壓根沒撤兵吧?”
    群臣之間是議論紛紛,比柳吟都更關心嚴世卿。
    "臣嚴世卿,叩見陛下!"
    嚴世卿風塵仆仆地跪伏殿中,官袍上還沾著北境的塵土。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柳吟怎麽突然又開始上朝了?
    去時還好好的,回來變樣了?
    左右兩邊幾位大臣忍不住伸長脖子,卻是被柳吟冰冷的眼神逼退。
    "嚴侍郎,你為何這麽快就回來了?北境大軍可撤回..."
    兵部尚書剛開口——
    "聖駕麵前搶言,杖二十!"
    柳吟一聲令下,月翎衛當即拖人出殿。
    杖責聲伴著慘叫傳來,朝堂頓時鴉雀無聲。
    柳吟哪會慣著他們,可看著一下老實的大臣們,心中滋味卻是難以言表。
    "嚴愛卿!"
    她指尖輕叩龍案,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北境...是何情況了?"
    嚴世卿身子一抖,額頭觸地。
    "回陛下,安陽侯已率全軍撤回關內。"
    "砰!"
    柳吟一掌拍碎案角。
    "誰給你的膽子!朕何時下過撤軍旨意?!壞我軍機大事,損我軍士氣,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可她這剛說完便是因用力過度,猛地一個踉蹌。
    “陛……陛下……”
    嚴世卿額頭冷汗,連忙求助四周的朝臣。
    他叫苦不迭,這都是六部商議結果,現在一個個倒是說句話啊?
    "陛下息怒!"
    益王突然出聲,聲音洪亮,跟柳吟的虛弱形成了鮮明對比。
    "嚴大人也是為社稷著想。如今北境撤軍,正是議和良機啊!"
    這嚴世卿好歹是自己人,他要是不幫,以後誰還敢給他做事?
    "臣附議!"
    戶部侍郎急忙幫腔。
    "戰事一停,百姓..."
    “住口!別拿百姓說事,更不要妄圖拿江山社稷壓朕。朕可不怕背負什麽罪名。”
    柳吟差點沒氣死,現在沒倒下,完全就是靠實力硬撐著。
    “陛……陛下!”
    嚴世卿顫顫巍巍開口。
    “還有諸位大人!這和怕是議不了!”
    這一聲不僅是讓上方的柳吟安靜了,更是讓一眾大臣也都安靜了。
    這話啥意思啊?什麽叫議不了和了?
    "嚴世卿!你這話什麽意思?!"
    益王猛地站立而起,緊緊盯著跪在殿中的嚴世卿。
    他是真被氣到了,他前腳剛說完議和,這嚴世卿後腳就掀桌子。
    如果說真議和不了,豈不是又合了柳吟的意?
    這一開戰,新稅法就必將實行下去,世家貴族的錢袋子依舊保不住。
    柳吟就指望著這一場戰爭來轉移矛盾呢,可以理直氣壯地推行新稅。
    這樣一來,世家貴族誰又還能再支持他?
    這種結果,他可接受不了。
    夾在中間的嚴世卿麵如死灰。
    殿內眾人隻見其從懷中緩緩掏出一份軍報。
    "呈上來!"
    柳吟厲喝,心中比益王更急。
    朝堂麻煩夠她糟心的了,結果這又不知道冒出什麽幺蛾子來了?
    不過她還是在心底裏不斷安慰自己。
    數月前北境還遞上來過捷報,現在應該不至於會差到哪裏去。
    “稟陛下,北境戰局早已於數月前突生變故。涼州由帝君所領的西涼軍,一日便攻破斷龍峽,全殲燕軍六萬。此後連破囊城、筱城、白城、臨淵、青嵐、赤霄、玄冥、蒼梧、伏波九城...直搗燕國腹地,威逼燕都。”
    嚴世卿悄咪咪望了一眼怒目圓睜的益王,無奈之下隻得當場說出了戰報內容。
    “西涼軍連破九城後,分兵兩路!東路連克青陽、白水、玄甲三城,西路破赤岩、黑沙、霜葉等五城!隨後不到半日,其周邊十六城便同時告破!未出七日便已攻克城池三十座。一路如履平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當那份軍報在龍案上展開,滿朝死寂,唯留嚴世卿一人在講述。
    “微臣初見安陽侯時,西涼軍還在燕國腹地孤軍奮戰。據安陽侯所說,數月來西涼軍已殲敵過十萬。以一己之力牽製了燕國十數萬大軍主力!現如今西涼軍就像燎原之火,在燕地越燒越旺,燕軍上下已盡露頹勢。如果不是西涼軍,北境大軍也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如此優勢!”
    話音在此刻落下,殿內寂靜無聲。
    ——落針可聞!
    益王此刻隻覺得腦袋是不是出現啥幻覺了?
    他想知道的,嚴世卿也借機說出來了。
    可為什麽就這麽不真實呢?像是在做夢。
    “這怎麽可能?嚴世卿,你莫要蓄意捏造,蒙騙陛下!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是要斬首的。”
    這會,剛被杖刑完的兵部尚書顫巍巍爬進來。
    可他這是聽到了什麽?西涼軍斬敵十萬,大敗燕軍,直搗黃龍了?
    什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演戲也不帶這麽演的吧?
    “就是,嚴世卿,你老實交代,我等尚可替你減輕罪責。”
    “快說,是不是安陽侯故意蒙騙於你?他是不是不想撤軍?”
    底下展開了一場對嚴世卿的討伐,而龍椅上的柳吟卻是嬌軀顫抖。
    手中的捷報太長,她的手指在軍報上微微發顫。
    那些字跡仿佛帶著北境的烽火氣息撲麵而來。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生怕漏掉任何細節。
    "江離..."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個熟悉的名字,喉間突然湧上一股腥甜。
    朝堂上的爭吵聲漸漸模糊,她的眼前仿佛浮現出那個男人在千軍萬馬中縱橫馳騁的身影。
    五萬孤軍深入敵境,連破數十城...這是何等膽識!又是何等凶險!
    她從來沒有想過,曾經那個江離,居然可以做到這般?
    她的心思跟群臣一樣,隻覺這是不是幻覺?
    ——是不是自己對江離太在意,太牽掛了?
    一滴淚珠無聲地砸在軍報上,暈開了墨跡。
    她慌忙用袖子去擦,卻越擦越花。
    "陛下..."
    冷鳶擔憂地上前,卻見柳吟突然攥緊了軍報,指節發白。
    "他...他..."
    柳吟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
    "這個傻子..."
    朝臣們驚愕地看著他們的女帝陛下——
    那個素來威嚴的九五之尊,此刻竟像個尋常女子般又哭又笑。
    "好!好!"
    柳吟突然拍案而起,蒼白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
    "這才是朕的男人!才配帝君之名!"
    她此刻是多慶幸!慶幸自己當初毅然決然做下的決定。
    江離的確可以關鍵時刻拉她一把,她賭對了!
    她猛地轉向嚴世卿,眼中迸發出驚人的光彩。
    "西涼軍現在何處?江離...他可安...咳咳~"
    “噗~”
    話未說完,柳吟一口血沫噴出,直直栽倒在冷鳶懷裏。
    “陛下!速宣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