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統統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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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頓了一下,不敢作聲。
    副將卻在一旁道:
    “公公,這不是鎮國軍將領,而是民間征來的遊醫,給國公爺看傷的。”
    啊?
    夏德河本意想拿個有分量的將軍開刀,誰知是個最末的小卡拉米,怪尷尬的。但是轉念一想,遊醫也蠻好,畢竟那些武將一個個五大三粗的,真打起來他怕自己吃虧。可這遊醫沒背景沒人脈,打了就打了,怕甚?
    這麽一想,他又喜形於色,瞪起眼睛:
    “啊?原來是遊醫?要雜家說,你們也是病急亂投醫!民間哪有什麽精通岐黃之術者,都是徒有虛名罷了。雜家已修書向京中請禦醫前來,到時候一定藥到病除。”
    “眼前這人,定然隻是個沽名釣譽之徒,憑著一點皮毛本事,就敢來給國公爺治傷,治不好另說,怕還耽誤了國公爺的性命!”
    “如此不知幾斤幾兩的人,雜家定要給他吃個教訓!”
    說著,他便橫眉豎目,定要人將遊醫拖下去打。
    這說一不二趾高氣昂的範兒,令眾位將領很是不適。他們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來,這斷子絕孫的狗東西在借題發揮,在他們跟前逞威風,上眼藥?
    再說了,從京城請禦醫,聽著好聽,但國公爺等得起嗎?正是眼下其他大夫已是束手無策,他們才從民間廣征能人。夏德河這一番言論,看似為國公爺操心,實際是想把國公爺拖死吧!、
    立馬有人不樂意了:
    “監軍大人,這遊醫還未給國公爺看過,你怎知能不能治?管他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便是要打,也該先看過傷再打!”
    “呔!”夏德河正等著他這句話呢,立馬將椅子扶手一拍:“你算什麽東西,本大人的命令,你也敢違抗?”
    那人是寧國公身邊的一員猛將,脾氣也是不一般的爆,聞言便火了,幾乎要衝出去:
    “你這老……”
    副將卻閃現在他身前,單手將他攔住,並給四下眾人使了個眼色。
    大家趕緊上來攔那猛將:
    “哎哎哎,有話好好說,都是為了國公爺……”
    誰知夏德河打定主意要拿幾個人放放血,見大家給他好臉色,他反而蹬鼻子上臉了:
    “好哇,你想說我是老東西,是不是,是不是!”
    “大膽!”
    “你居然敢以下犯上?須知我可是太後親封的巡按使,鎮國軍監軍,有權利罷免一切軍職!”
    他這話一說,大家心頭便覺不好。果然,接下來他將太後給的令牌往桌上一擲:
    “從今日起,你不必到這議事營帳中來了。”
    “雜家革了你的頭銜,發配你到夥頭營去!”
    夥頭營,也就是燒火做飯的隊伍。那猛將一聽,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他為大魏出生入死這麽多年,汗馬功勞立下不計其數,結果被一個空降的太監發配去燒飯?
    他娘的!
    性格衝動的他,當即大喝一聲,甩開一群兄弟的桎梏,眼看著就要朝夏德河衝去!
    夏德河心頭又一喜,好哇,他也正等著這一出呢!
    “你是不是想打雜家!”他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那猛將:“好哇,寧國公便是這樣教導屬下的,目無法紀,不知尊卑,居然敢打太後的使者!”
    “還有你們,幾個人都攔不住他一個,莫不是一夥的吧?”
    “革職,統統都革職!”
    “不,革職還是便宜你們了,先打一頓,再革職!”
    他嘶聲呐喊了一通,可無人搭理他,反而是個個對他怒目而視。
    夏德河便發了狠:
    “行,你們都不聽是吧?如今雜家代理鎮國軍一切軍務,雜家的話就是命令!誰不聽命令,誰就滾,雜家親自修書給太後,到時候便是寧國公,也難逃其咎……”
    “誰要逃?”
    一個沉沉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然後,簾子被掀起來,先是一雙超級長而結實的腿,然後是即便裹著衣料,也能看出緊實矯健的腰腹,接著是健碩的胸膛,以及鬆鬆搭著黑色大氅,仍顯出無比寬闊的肩膀……
    寧國公那剛毅冷冽的麵龐,出現在眾人眼前。
    夏德河的腿馬上軟了,差些兒坐到地上:
    “寧、寧國公?你不是……”
    寧國公卻一個眼神也沒給他,大步如風入帳中來,不過幾步便行至主座前,才一轉身,便有有人識相地接下他肩上的大氅,他才坐下,馬上又有人奉茶、端火盆。
    一切行動訓練有素,如行雲流水。
    夏德河也是看呆了,頓時覺得自己方才簡直是無人理睬的醜角,原來鎮國軍真如傳說一般,是訓練有素的神兵,隻不過前提是必須寧國公在……
    “夏德河。”寧國公沉聲開口:“鎮國軍不勞你操心,你走吧。”
    夏德河本來心裏頭還有些畏懼的,但寧國公一說這話,他又想起來一些舊事。
    當年他想把自家侄女嫁給寧司寒,對方也是這麽說的:
    “夏德河,犬子不勞你操心。”
    而寧國公一鞭子打碎夏宅半邊門頭時,也是這麽說的:
    “夏德河,寧國府不勞你操心。”
    他對這句話反感之至!
    因此,夏德河氣性也上來了,又敢跟寧國公叫板了:
    “寧季雍,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是不是對雜家有意見?是不是對太後有意見?是不是……”
    “是。”寧國公直接道。
    啥?
    夏德河直接傻了,他隻是隨口說說,寧國公還真敢這麽應了?
    滿朝文武都沒有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
    “你你你!”夏德河一整個瘋了,不知道該氣憤好,還是該為自己抓住寧國公這個把柄欣喜好:“你居然敢以下犯上,大逆不道!雜家要稟告太後……”
    “隨便!”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寧國公顯然很不耐煩了。
    “話太多。”
    “拖出去,打二十軍棍!”
    什麽!
    夏德河一整個彈起來,他可是太後親封的巡按使、監軍,寧國公居然張嘴就要打他?
    寧國公瘋了!他要造反!
    “你敢、你敢……”夏德河剛要大聲疾呼,嘴巴裏便被塞了一團襪子。
    行軍之人的襪子是什麽滋味,懂的都懂。
    夏德河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隻是一味地翻白眼,腹部抽搐。
    副將那張熟悉的溫和麵孔,再度出現在他麵前。
    “夏公公,請吧。”他說。
    就跟從前對夏德河萬般禮遇,無所不應一般,他此時也是笑臉相迎,畢恭畢敬。
    夏德河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突然發現自己看錯了人:
    “該、該死唔唔唔……”他絕望道:“雜、雜家……也要參你、你叫什麽來著唔唔唔……”
    副將笑了笑,隻輕輕在夏德河背上一推,便讓他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土。
    而後兩名士兵迅速撲上去,將他按在地上,像按住一條瘋狗。
    “我叫薑衛。”副將笑道:“公公記住了。”
    然後,夏德河便被拖了下去,慘叫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