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宣戰
字數:6510 加入書籤
係統描述的繪聲繪色,令人仿佛身臨其境。
許棉如聽了一場精彩紛呈的戲,戲中人生百態。
末了,係統忍不住吐槽,“嗐,你爹的勸告都白說了,本來,我還為你爹鼓掌呢,說的那些話可太好了,還心思著許秋菊保不齊會幡然醒悟,放下前塵往事,重新開始新生活呢,結果,嗬嗬,心還在魔障裏,不得救贖。
不過,我也沒想到你爹竟然會去勸她,口才還那麽好,講的那麽通透,嘿嘿,還以為早就嫌棄她不想管了。”
許棉歎道,“我爹哪是想管她啊,他是心疼我爺奶,兩頭若真鬧到無可挽回的地步,老兩口還能活?”
係統細品了品,“嘖,別說,還真是,但可惜啊,他這份心血最終怕是付諸東流了。”
兩頭,誰也不會善罷甘休,像許秋菊,這會兒就正編織著複仇的美夢呢。
頓了下,它又唏噓道,“說到底,還是當家的不夠狠心啊。”
鎮不住場子,底下的人就都亂了。
許棉無奈道,“爺奶年紀大了,心有餘力不足,管不了他們了,擱十幾年前試試,早打斷腿了,誰敢鬧騰?”
係統開始替她發愁,“那現在咋辦?就這樣你掐我打的繼續鬧下去?別最後連累了你啊……”
許棉也沒啥好辦法,這種怨恨輕易是化解不了的,隔著上輩子一條人命呢,口才再好也沒用。
況且,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她也沒那麽大臉,勸誰放下。
再者,跟著摻合,她既沒時間,也沒那本事。
半響後,她若有所思的道,“找大隊長或許有用。”
聞言,係統像是找到了啥正確方向,激動的道,“對啊,我咋沒想到呢,於公,大隊長是生產隊最大的領導,能約束所有人的行為,於私,他是許秋菊費心想討好的準公公,她隻要還想順利嫁給趙建業,就不會對大隊長的意見視而不見,總得給幾分麵子,對吧?”
許棉點了點頭,“唯一的實施難度,就是我爺奶會以家醜不可外揚為借口,不願找大隊長幫忙。”
係統嗤笑,“若真那樣,就說明老兩口還沒真著急上火,急眼了,哪管啥家醜外揚不外揚?誰能幫著度過難關、解除困境,就奉誰為救命恩人。”
“有道理……”
“那你提醒一下你爹唄,讓他回家時建議請大隊長出馬。”
許棉沒立刻應下,“其實還有個人,說不定可以解決的更好。”
“誰啊?”
“女主呀。”
係統默了。
許棉似笑非笑的道,“首先,她能影響大房一家人的決定,包括許永國,其次,她那腦子,真想化解倆房的關係,我覺得並非是難事,咱們想破了頭都沒好主意,可她,也許就是動動手指的事兒。
最後,她可是女主啊,集大運道者,光環加持,幹啥事兒不成?
就怕,她沒那個心。”
係統接不上話,隻能轉了話題,“明天大房二房,可能還會有一場硬仗要打,不知道誰更勝一籌了,咱倆要不賭一下?”
許棉興致缺缺,“都一個姓,哪有誰輸誰贏?隻要鬧起來,就都是輸家,又給茂山大隊的社員提供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也對……”係統頓時也覺得沒啥意思了,又開了個話題調節氣氛,“那什麽,你知道楊進軍和許寶珠進展的咋樣不?”
許棉配合的問,“他倆咋樣了?”
係統的語氣裏摻雜了那麽一點不可思議,“倆人居然相處的還不錯,不知道的,會以為他們已交往多年,雖沒激情,但有著詭異的默契哎,咋說呢,就像是認清現實、心如死水、為了孩子才搭夥過日子的老夫老妻。”
許棉聞言,忍不住嘴角抽了下,“你看的準嗎?”
係統立刻不服氣的道,“我不會判斷錯的,倆人真給我這種感覺的,當然,他倆搭夥過日子的初衷不是為了孩子,而是為了從對方身上攫取想要的利益,所以,就更心照不宣啦,捆綁的還更緊呢。”
許棉還是覺得它的分析不太靠譜,遂問道,“他倆約會了吧?”
“嗯,去吃過一回飯,還是楊進軍主動邀請的呢,別說,渣男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他長得是不好看,品行也不端,但有一說一,他想追誰,還真挺容易得手,當然,你例外啦,你太清醒,上一世見識又多,小恩小惠的收買不了。
但現在的女人,都太缺物質了,難免眼皮子淺了些,稍微大方點就很可能打動芳心,再加上,他還知情識趣,想討好人時,嘴巴也夠甜,最重要的,花起錢來,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對你小姑這種渴望物質享受的女人,簡直太有吸引力了,怪道以前那麽多女人肯讓他占便宜,即使最後被渣,都不翻臉,無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很多嗎?”許棉好奇追問。
“嗯,很多,比如倆人去約會吃飯,那天正好有紅燒肉和炸帶魚,都是你小姑愛吃的,楊進軍怕她不夠吃,直接點了雙份,最後,還讓廚房大師傅幫著包了一盤三鮮餃子,可把當時在場的人給眼饞壞了,咋樣,出手夠大方吧?
最重要的,他不是打腫臉充胖子,是真舍得給你小姑掏錢,別說,掏錢的時候,那張平平無奇的臉都好看了點呢,在場的其他女同誌都被迷的不要不要的……”
許棉,“……”
她想象不出能有多好看。
“當然,你小姑還算清醒,知道他這是一種投資,並沒淪陷,隻是配合的露出幾分拜金的樣子。”
她小姑還有這心機?“還有嗎?”
“喔,還有,後來倆人又去看電影,楊進軍提前準備了好幾樣零嘴和汽水,態度不說多殷勤,眼裏也沒多少情意,但他不吝嗇提供情緒價值啊,就衝這勁頭,哪個女人扛得住?你小姑即便知道他不可信,可我冷眼瞅著,淪陷怕是早晚的事兒,搞不好來個先婚後愛的劇情。”
許棉,“……”
“你覺的呢?”
“洗洗睡吧。”
翌日,天微亮,係統就又回茂山大隊盯著去了。
經曆了昨晚的那場大火,二房這邊都沒睡好,聽著雞鳴從炕上爬起來時,個個憔悴又疲憊。
灶房裏還一塌糊塗,沒糧食,沒鍋,也沒碗,許老二媳婦進來看一趟就哭嚎一場,強撐著找了個破瓦罐出來,燒了點熱水,本想給一家人衝碗雞蛋花,補一補精氣神,但翻找了一遍,才想起雞蛋籃子都被偷了,頓時繃不住,又癱地上哭起來。
許老二也沒精神勸,就唉聲歎氣,帶著幾個兒子修補被燒壞的圍牆。
許秋菊最平靜,隻是這種掩藏在瘋狂下的平靜,更叫人打怵膽寒。
沒人敢跟她說話。
她出門上班前,叮囑家裏,“上工後,大房那邊,肯定要提是我攪和了許永國的親事,尤其孟素花那張嘴,肯定能罵得多難聽就多難聽,你們能辯就辯,不能辨,就裝委屈,總之咬死了我是冤枉的就行了。”
許老二期期艾艾的問,“可,可他們要是有證據呢?”
許秋菊絲毫不擔心,“有證據,也是關起門來給老許家的人看,不會拿到外頭去示眾,爺奶不會同意的。
再說,就算他們拿出證據又能咋樣?你們可以說那是偽造的啊,總之不承認就對了,反正他們不敢報公安來調查真相,光憑他們一張嘴,定不了我的罪。”
教了他們如何應對,許秋菊去衛生院的路上,故意放慢腳步,果然等到許永國趕上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彼此都心知肚明,對方做了什麽,仇恨幾乎要化成實質,從眼裏冒出來,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怕是倆人都想撲過去,把對方咬死。
許秋菊冷冷的盯著他,“我知道昨晚是你放的火,有本事你燒死我全家,偷灶房那點東西算啥本事?”
許永國陰沉沉的回瞪著她,“你呢?背地裏耍手段,毀我親事,又算啥本事?恨我,就明刀明槍的來,衝曉蘭下手,她哪裏對不住你?”
許秋菊嘲諷的揚起嘴角,“我對她不好嗎?給她重新介紹了個更有出息的,從此能改變她的階層身份,她該該感激我才是。”
“你放屁!”許永國氣的目眥欲裂,“我和她感情那麽要好,你卻偏偏拆散,你個賤人,害了我倆一輩子!”
許秋菊冷笑,“這都是報應不爽,要恨,恨你們自己。”
“不就是當初讓你換親嗎?又沒成!”
許秋菊閉了閉眼,這輩子當然沒成,但上輩子成了啊,從此她就像是活在了地獄裏,而這些害她的人卻個個混的人模狗樣,過上好日子,憑啥?
“多說無益,總之,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這句,她轉身就走。
許永國將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向我宣戰?你也配!”
真當他不敢見血?昨晚不過是個警告。
係統看完這場戲,趕緊回去給許棉匯報,“倆人真要開戰了,這回鐵定更猛烈,咋辦,咋辦?”
許棉正翻炒著小油菜,進了六月,天氣熱了後,這種快生青菜多了起來,差不多一個月一茬,配上泡發的香菇,味道也不錯,她擦了下汗,“許秋菊跟她那個曖昧者拿藥了?”
“嗯,說是幫別人捎帶的,給狗用的,但我知道,那肯定是給許永國準備的啊,就是不知道她啥時候下手。”
“那你就盯緊點唄。”
係統欲哭無淚,“我盯的再緊有啥用?我又不能現身去組織,還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
許棉平靜的道,“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天道好輪回。”
“你真不管啊?”係統試探的問,“這種醜事,真要爆出來,可連累整個老許家的名聲。”
許棉不以為意的道,“我管不了,離這麽遠,我也要上班,總不能天天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再者,老許家的名聲,太盛了,盛極必衰,被削減幾分也是好事,省的太多人眼紅嫉妒。
還有,別忘了,還有咱們無所不能的大女主在呢,事情失控不了。”
係統無言以對。
等她吃過飯,在食堂後院閉眼小憩時,係統又來報了下事情進展,“許秋菊找幫手了,你猜是誰?”
許棉擰了下眉頭,“不會是王宏亮吧?”
“神了,你咋猜到的?”
“這有啥難的?一,她手裏有王宏亮的把柄,二,王宏亮和許永國都在農技站,更有機會下手,可她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捏王宏亮,不怕把人惹急了?”
係統道,“王宏亮沒急眼,還答應了呢。”
許棉挑眉,“真的?”
“千真萬確,隻遲疑了一會兒,就點頭了,看樣子,還真沒咋糾結,你說,這裏頭是不是有啥坑啊?等著埋許秋菊呢?”
許棉若有所思,“王宏亮沒這個心機,但他大哥肯定有,要是將計就計,那許秋菊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屆時,反被捏了把柄,王宏亮的危機也就解除了,除非許秋菊想同歸於盡。”
“嘶!”係統倒吸口氣,“那你覺得許秋菊能想到這一層嗎?”
許棉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再觀察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