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嘴賤挑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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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又開始下雪,紛紛揚揚的,還刮著北風,路上連拜年的人都少了,天太冷,出門待不了幾分鍾就能凍透了,見了麵都哆哆嗦嗦的牙齒直打顫,也說不了幾句吉祥話。
    許棉在屋裏待了一天。
    下午,雪稍小點的時候,許老四兩口子帶著孩子回縣城了。
    張雲秀走時,還欲言又止,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說某件事兒,最後,對上許福年那冷冰冰的眼神,還是縮了縮脖子,把那些挑事的念頭都壓了下去。
    反正她不說,也有人說,這出頭鳥不當也罷。
    總歸,許福年一家甭想安穩過好日子。
    她一走,許福年就去找老爺子,“爹,您跟老四說了嗎?”
    許常山懶懶靠在大坑上,苦笑著搖搖頭,“這種事咋說?咱又沒現場撞見過,聽旁人說幾句閑話,就能給他媳婦定罪了?別說老四得炸,他媳婦知道了也不幹啊,說不定還要蹦起來反咬咱們一口,大過年的,鬧出動靜來,誰也落不到好,淨讓別人撿笑話看……”
    許福年翻了個白眼,“我看您就是還抱著僥幸念頭張不開嘴,扯這麽多沒用的幹啥?啥叫沒現場撞見啊?咋滴,非得等張雲秀把綠帽子給老四戴實了才成?您還是親爹嗎?
    咱不是該聽到風聲,就趕緊把這苗頭給掐滅了嗎?這才是真正為老四好啊,您有啥不好張嘴的?
    他都那麽大年紀了,咋滴,你還怕他受不了跳河啊?”
    聞言,許常山急忙呸呸幾聲,沒好氣的罵,“你這張嘴,抹毒了?那是你親兄弟,大過年的,啥跳河,淨說這不吉利的話,也不嫌晦氣!”
    接著話鋒一轉,語氣無奈的歎道,“老四沒你心大,這事又實在膈應人,他可能還真想不開,萬一真有個好歹,我和你娘咋辦?”
    許福年輕描淡寫的道,“這有啥?你們還有三個好大兒呢,不差他一個!”
    “你……”
    見他四下尋摸掃炕的苕帚,許福年為免挨打,立刻道,“爹,您要搞清楚,我們是在幫他,不是害他啊!
    當然我沒這麽好心,我更多是想護著咱們這個家,是為我自己,萬一這事哪天被人撞破,你以為就老四受不了?咱全家有一個算一個,都跟著丟人好不好?
    城裏就喜歡看這種熱鬧,還有人喜歡拿來大做文章,折騰的很厲害,真到那時候,說不定我們幾個都要跟著受牽連,走哪兒,都被指指點點,那才是要命了。”
    聽到這番話,許常山的表情終於凝重起來,也下了決心,“等十五那天,他回來,我就跟他說。”
    許福年提醒,“可別再不忍了,長痛不如短痛,拖拖拉拉的,萬一遲了,有您後悔的!”
    許福年一臉糟心的揮手攆他,“別光盯著老四,也管好你那一攤子吧,你們哥倆,半斤八兩,沒個出息的,都是怕媳婦的慫貨!”
    許福年邊往外走,邊道,“我現在過的很好,您就別瞎操心了,安心等著當太爺吧……”
    翌日,初二,出嫁姑娘名正言順回娘家的日子。
    要說許家如今嫁出去的姑娘也不少了,加上女婿,外甥啥的,能湊滿滿當當一桌子客人。
    最先來的是許大姑一家,拎著倆網兜東西,帶著一雙兒女,全家齊齊整整的,比往年可上心多了。
    態度也好,進門有說有笑,王宏亮也不擺工人架子,閑聊時,還能放下身段恭維嶽家幾句。
    許常山抽著煙,心裏暗歎,要不咋都拚了命的往上走呢,家裏日子過好了,誰都高看一眼,連女婿都是如此,過去可不是這幅嘴臉。
    接著是許秀妍和顧玉書,倆人都穿著嶄新的軍大衣,圍著同色的大紅色圍巾,自行車把手上掛滿了網兜和布袋子,許秀妍懷裏還抱著個大的,一看就知道回娘家帶的禮物很厚重。
    事實也果然如此。
    寒暄後,那些禮物打開來,誰見了都得誇這兩口子大方。
    餅幹,罐頭,臘肉,雞蛋,還有北方很少見的香蕉橘子,全都是稀罕的東西,許秀妍懷裏抱的是一壇子未開封的黃酒,據說埋地下很多年了,費了不少周折才買來孝敬長輩。
    許老大高興的找不著北,覺得不愧是他閨女,太給他長臉了,初二這天,通常會有個不成文的習俗,那就是曬曬誰家出嫁的閨女走娘家帶的禮物厚重。
    禮物越厚重,表示女兒嫁的婆家越好,娘家也越有臉麵,其他人自然也就越羨慕。
    反之,就少不了冷嘲熱諷了。
    所以,每到這時候,出嫁得閨女日子再不好過,也會咬咬牙,置辦一份像樣的年禮,不然,不光丟自己的臉,也讓娘家沒臉。
    顯然,許秀妍是掙到了這個臉,孟素花迫不及待就出去找人炫耀了。
    再之後是許寶珠和楊進軍,倆人帶的禮物也不算少,隻是有珠玉在前,就引不起太多驚歎了。
    不過,楊進軍有張好嘴,比起矜持的顧玉書,略笨拙的王宏亮,他很會聊天搞氣氛,沒一會兒,就哄的老許家上上下下都有了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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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許福年不冷不熱的,拿了個蘋果,用勺子一點點刮成泥,喂給兒子吃。
    蘋果自然是許棉的精品,摘下來多放置幾天,口感就會漸漸軟麵,拿勺子輕輕刮幾下,就能成泥糊狀,喂孩子正好。
    許永安九個月了,早就添加了輔食,他胃口好,幾乎啥都吃,尤其喜歡許棉給他準備的,張著嘴巴嗷嗷待哺的樣子,很是可愛討喜,讓人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捧到他跟前。
    所以,許福年和許棉都很喜歡投喂他,看他吃東西,也是一種享受。
    隻是沒享受一會兒,屋裏的氣氛就變了。
    因為許秋菊來了。
    按說她最近,來得該最早才是,偏偏最後一個到。
    不但如此,帶的禮物跟其他人相比,也實在寒酸了些。
    就一包雞蛋糕,再加一兜梨,那梨很小,附近山裏就有種的,過去當地村民都不怎麽喜歡吃,隻是現在物資緊缺了,無奈才又拿出來充饑,實在算不的啥好東西。
    趙建業很尷尬,同為女婿,他被比的抬不起頭來。
    但他也沒辦法,不是他不舍得,是許秋菊自己不同意帶厚禮上門的。
    許秋菊就是故意的,她覺得老許家不配,自然也就不覺得寒酸丟人,大刺刺往屋裏一坐,就抓了個橘子剝開吃。
    姚婆子張張嘴,又忍了下去。
    其他人也都懶得說,主要是都清楚許秋菊的戰鬥力,又知道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還懷著孕,誰想不開去惹她?
    就像王宏亮,看見她來了,二話不說就找由頭出門了,寧肯站外頭挨凍,都不想和她共處一屋。
    就怕吵起來被刮帶了,誰不知道她和許永國是死敵。
    許永國臉色確實不好看,但他大概被閻桂花提前敲打過了,並沒發作,隻悶頭嗑瓜子,全當許秋菊不存在。
    大概也就楊進軍不受影響,還能跟顧玉書輕鬆閑聊,許寶珠時不時的摻合上幾句,刷著存在感。
    聊著聊著,話題就拐到了許棉身上,許寶珠一臉好奇的問,“三哥,姚醫生的女兒真是讓棉棉給送去蹲籬笆的啊?”
    這話一出,有人麵麵相覷,有人不明所以,也有人流露出幾分好奇。
    許老大聽不懂,忍不住問,“姚醫生是誰?啥蹲籬笆?”
    許寶珠解釋了幾句,她和楊進軍結婚時,姚思蘭帶著女兒去吃喜宴了,老許家的人對那母女倆就算不認識,也有點印象,畢竟,那是楊家請來的客人,是他們夠不著的人脈圈子。
    聽她解釋完,許老大一臉驚詫看向許福年,“姚醫生閨女咋惹著棉棉了?還送去蹲籬笆?那不是跟人家結仇嗎?啥時候的事兒啊,咋也不回來說一聲呢?”
    許福年語氣淡淡的問,“跟你說有啥用?你還能幫棉棉去討公道?那家人身份可不低,住大院裏,門口一天到晚都有站崗執勤的,你敢嗎?”
    許老大愣住,隨即又激動起來,“你們父女倆到底得罪啥人物了?這不是給家裏招災惹禍嗎?你們……”
    許福年沒好氣的打斷,“都解決完了,你不用害怕,更不會連累到你。”
    許老大一下子噎住,羞惱的老臉紅白交錯。
    許常山擔憂的問了句,“老三,到底咋回事?”
    許寶珠同時問道,“三哥,具體怎麽解決的啊?”
    許福年先是剜了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的許寶珠一眼,“和你有關係?這麽好信兒,咋不去農場找當事人?再不濟,也能去找姚思蘭,她現在躺家裏養傷,你上門都有現成借口。”
    “三哥,你……”
    她不忿的想要回懟,就被姚婆子使勁在胳膊上掐了下,“還想安生吃頓飯,就給我閉嘴,不然現在就走!”
    許寶珠不甘的哼了聲,又色厲內荏的嘟囔了句,“我帶了那麽多東西,憑啥一口不吃就走?我偏不走!這裏是我娘家,誰也攆不著我!”
    找回點麵子,倒也暫時老實了。
    許福年沒再搭理她,正回應許常山剛才的話,“姚思蘭有個閨女叫韓良緣,她嫉妒棉棉,見不得棉棉各方麵都碾壓她,比她優秀,所以起了歹心,想找人欺負棉棉,棉棉運氣好,正巧被一路過的無名英雄救了,棉棉沒受啥傷害,但也不能縱容這種惡毒的行為,所以就報了公安,把人都抓進去了……”
    許常山毫不猶豫的道,“棉棉做的對!這種事,太惡毒了,絕不能忍!不給她個教訓,以後指不定還會有啥壞心思,防不勝防。”
    許寶珠沒忍住,說了句,“我覺得韓良緣不像那種人,會不會有啥誤會?”
    說完,還拉上許秀妍,“秀妍也認識韓良緣,她們還是同學呢,我聽說,她在學校的名聲很好的,聰明善良,連隻老鼠都舍不得的傷害,是吧,秀妍?”
    許秀妍微微一笑,“韓同學的名聲確實不錯,她做出那種事來,學校的師生都挺震驚的,但公安同誌也不可能會冤枉哪個,所以,或許是大家都看走眼了吧,畢竟,老話也說,知人知麵不知心,有些人很善於偽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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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寶珠聞言,嘖嘖兩聲,“就當是她幹的,可她為啥那麽做啊?”
    許秋菊這時道,“小姑這麽年輕,耳朵就不好使了?剛才三叔不是說了嘛,韓良緣嫉妒棉棉啊,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你難道不知道?”
    許寶珠一臉不屑,“韓良緣得多想不開才去嫉妒許棉?人家的條件好的不得了,要家世有家世,要前途有前途,這理由也太搞笑了,三哥,你說點靠譜的行不?”
    許福年道,“她就是嫉妒,你愛信不信!”
    許寶珠嘲弄的笑了笑,“可我咋聽說,是因為三嫂跟韓家有點啥說不清的關係呢?”
    這話一出,屋裏一靜。
    姚婆子最先反應過來,厲聲嗬斥,“寶珠,你閉嘴!”
    許寶鳳也一臉緊張,她見喬世蘭不在場,還明顯的鬆了口氣,緊跟著勸道,“寶珠,話不要亂說……”
    “我沒亂說,我是……”
    許福年平靜的問,“你聽誰說的?”
    “我聽……”許寶珠對上他幽深不見底的眼神,莫名脊背開始發涼,聲音也虛了幾分,“聽別人說的唄……”
    “別人是誰?”
    “你不認識……”
    “你說個名字,我就認識了。”
    許寶珠哪敢說?被他逼的沒法,隻能耍賴,“娘,你看三哥啊,我就聽了幾句閑話,隨口那麽一說,他就跟要吃了我似的,我好不容易回趟娘家,可不是來受氣的……”
    “那你可以不回來,沒人稀罕你回來!”許福年毫不客氣的道,“你這種攪家精,許家伺候不起!”
    這話就狠了,許寶珠氣的眼珠子都紅了,“我攪家精?你是啥,你就是個綠……嗚!”
    嘴巴被姚婆子用力捂住,不顧她反抗,死命拽著她胳膊就往外拖。
    許常山目光沉沉,看了一直不做聲的楊進軍一眼。
    楊進軍知趣的站起來,不慌不忙的跟了出去。
    許老大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說了聲,“大過年的,這是幹啥呢?”
    許秋菊冷笑,“幹啥?小姑嘴賤討打唄!”
    許老大嫌惡的瞪她一眼,“有你啥事兒?當小輩的還編排起長輩了?還要不要點臉了?”
    許常山重重的拍了下炕桌,“她說的對,寶珠就沒個長輩樣兒,確實嘴賤欠打!以後,誰嘴上沒個把門的,就別回這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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