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功勞「加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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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傅稹把完脈,徐大夫驚歎道:“國公爺不愧天人之姿,病去如抽絲,我瞧著,是大好了!”
    傅稹嗯了一聲:“徐大夫醫術高明!我臉也不僵了!渾身都是勁!”
    徐大夫笑著擺擺手,低語:“不是我醫術高明!是有人悄悄給你解了毒吧!國公爺身邊還是有能人在!”
    這一點,傅稹也看得出來。
    這兩日,他總有些魂不守舍,後腦時不時的崩著疼。
    確實。
    好得這麽快,不是什麽天人之姿,而是有人給他解了毒。
    那個吻!
    一不注意,怎麽就讓女人占了便宜。
    那軟軟糯糯的,還有點香甜……
    傅稹猛地一閉眼,攥緊了拳頭。
    該死!
    這個背主欺主的女人,吃幹抹淨,跑了?
    “那我明日便不過來了!四公子那邊得日日去,這一南一北,一個來回,都要花費我大半天的時間!”徐大夫溫聲說。
    傅稹隨口問:“他又怎麽了?”
    徐大夫歎息:“實在太荒唐了!年紀輕輕,不知節製,這般耗損身體,沒幾年就不行了!國公府本就子嗣不豐,你做堂兄的,得勸勸四公子,遠女色,身體為重啊!”
    傅稹挑眉:“傅裕才十七啊!就不行了?”
    “都是胡鬧的!把三夫人氣得犯了頭疾,還連累司姑娘無辜受罰。”徐大夫慢悠悠的收拾著藥箱。
    心裏的八卦,不吐不快。
    “司蘊被罰了?”傅稹眸色一沉。
    “三十杖!一般青壯男子都去半條命,何況是個姑娘家!我本要去看看,周嬤嬤非攔著不讓我看,說下人賤命一條,抹點藥自己會好,不用看!”
    “下人的命也是命啊!罰那麽重,不看大夫,後果不堪設想!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來!就算死不了,萬一留個疤,可惜了……”
    徐大夫嘴裏碎碎念著,待收拾好藥箱,回過神來,屋裏哪還有傅稹的影子?
    月光碎在青石階上,柳暗花遮,滿地銀杏葉蜷著翻飛。
    司蘊側臥在床頭,對著燭火,手持一卷書籍,細細地看。
    突然,木門傳來動靜,似有人從門縫中撬著門栓。
    莫非是……傅裕?
    她警覺地抬頭,吹滅蠟燭,躡手躡腳的下地,藏身於門後,隻等外頭的人進門,她便悄悄溜出去。
    門栓被推開,一雙男士黑色皂靴邁入,司蘊大氣不敢出。
    司蘊悄無聲息的溜出門,隻是前腳剛踏上門檻,後領被人揪住,硬拽回去。
    後背狠狠撞上那人,似鐵一般硬的胸膛。
    “啊!”司蘊疼得齜牙咧嘴,霎時,素白的裏衣,染上血色。
    “傷這麽重,亂跑什麽?”傅稹鬆了手。
    “國公爺?”司蘊萬萬沒想到,來人會是傅稹。
    見傅稹拿出火折子要點燈,司蘊急忙阻止:“不要點燈!”
    “為何?”傅稹不解。
    “這裏是下人房,來來往往的都是人,點了燈,從窗紙上能看出來有男人在屋裏!我就完了!”
    司蘊解釋完,借著月色,觀察了下傅稹的臉,輕聲問:“國公爺深夜來此,是有什麽急事嗎?”
    “有點事問你。”
    司蘊心頭咯噔一聲,腿有些軟,方才看傅稹那機敏的模樣,怎麽看也知道,他沒那麽容易被她敲暈。
    隻怕是找她算賬來了。
    “爺,先坐下?”
    司蘊伸手請傅稹坐床上,傅稹猶豫了下,掃視一眼。
    屋子很小,一覽無餘。
    除了一張陳舊的小木床,一張小凳子,別無其他,連女人的梳妝台都沒有。
    矮房年久失修,盡管門窗緊閉,仍有夜風呼呼往裏灌。
    “你在這住多久了?”傅稹突然開口問。
    司蘊不明所以,認真想了想,她與傅裕生了情意,傅裕才讓她住進這個單間。
    她回道:“一年多了。”
    “之前住哪?”
    “下人房,大通鋪!”
    傅稹似乎是沒想到,神色微訝,睇她一眼,沒說什麽。
    “徐大夫說我好了。”傅稹又道。
    “天大的喜事,恭喜爺,賀喜爺!”司蘊回得很快,臉上帶著笑。
    “你說,怎麽就突然好了呢?”傅稹看著司蘊。
    不知是不是月光的緣故,她的臉色瞧著,很是慘白。
    本就清麗的臉龐,顯得楚楚可憐。
    但那笑,又給人一種得意竊喜的意味。
    “那定是徐大夫醫術高超,阮姑娘細心照料,爺才能好得這麽快!”
    傅稹哦了一聲:“你沒有功勞?”
    司蘊笑道:“不敢邀功,但若是爺要賞賜,我自然不敢不收。”
    傅稹冷哼一聲:“敲我腦袋,把我丟在地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還想要賞賜?”
    司蘊慌忙認錯:“爺饒了我吧,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
    傅稹厲聲質問:“說!解藥哪來的?你見過梅友乾了?”
    司蘊絕不可能把梅友乾供出來,倒不是為了義氣,而是一旦認了,她在傅稹麵前,就隻能是個死人。
    吃裏扒外的奴,誰家都不要。
    “什麽解藥?什麽梅友乾?我通通不知道!”司蘊仰頭,理直氣壯道,“是我對爺有非分之想,是我不知廉恥,我情難自製!行了吧?”
    “???”傅稹詫異於司蘊的口無遮攔,他強忍著不提,她倒不嫌害臊。
    她梗著脖子,步步緊逼,反將他逼退了兩步。
    她說話間,傅稹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集中在她雙唇上,那一處破口,添了幾許嫵媚。
    在視線不好的屋子裏,清晰得像是他咬破的一般?
    他......咬了嗎?
    空氣一瞬凝固。
    傅稹臉色黑沉,眼底鋪就一層惱怒之色,司蘊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前世離府後,她也過了一年當家作主的日子,女子在這世道要存活下去,必須拋頭露臉,必須潑辣凶狠,早就忘了做奴仆的謙卑。
    司蘊不得不跪下,奴顏婢膝地說:“國公爺,我是不對,我再也不敢了,日後必不敢再出現在你麵前,你就看在也沒怎麽吃虧的地方,病也好了的份上,饒了我吧!”
    “誰讓你跪了?!”傅稹發怒,“好!你愛跪就跪吧!”
    他氣得轉身就走,剛走到門邊,從門縫瞧見一人走近。
    “阿蘊!”
    這一喚,將傅稹和司蘊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