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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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僧人稱讚道:“好槍法!”
    當即揮舞手中的長劍迎戰上去,隻是這僧人隻用劍背擊人,隻打倒了,不傷他們性命。
    丁安同樣不甘示弱,手中的木棍舞得帶風,也挑了一個官兵鬥將過去。
    這三人各自使出手段,隻片刻功夫,就將幾個官兵全部打倒在地。
    那僧人扔下長劍,合上手掌,對著躺在地上的官兵說道:“我佛慈悲,你們並無罪孽,饒了你們命去。”
    那帶頭官兵見敵不過,又暗自慶幸撿回一條命來,便招呼著官兵連滾帶爬的撤走。
    等這幾個官兵沒了蹤影,僧人轉身答謝二人道:“多謝兩位壯士相助。”
    薛陽道:“高僧不必客氣,倒是因為什麽,被這些鷹爪盯上了。
    僧人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找個僻靜地方吃上幾杯,正好與二位結識。”
    薛陽和丁安兩個點頭答應,丁安折回剛才的小酒館,算了酒錢,三人便往西市走去。西市雜亂,最是安全不過。
    薛陽看著眼前有家酒館,門口的旗子上寫著十裏香,便說道:“就在這裏吧。”
    坐定之後,這男子摘下鬥笠,露出燙著戒疤的腦袋,薛陽和丁安相視一笑,果然是個正經僧人無疑。
    小二迎了過來,看到僧人腦袋上的戒疤有些犯難的說道:“小店裏麵隻有濁酒賣,無有清酒。”
    僧人哈哈笑道:“不妨事,我卻也不是一個清白的和尚,就把濁酒拿來。”
    不多時,小二便依著僧人的吩咐,燙了三壺酒,切了些羊肉端來。
    薛陽用手中的筷子指著那羊肉問道:“高僧也吃得?”
    僧人開口道:“這如何吃不得,灑家平日裏都是酒肉不離口,可心裏十足的放著佛祖,不礙事。”
    薛陽和丁安兩個看著和尚這做派都笑了,薛陽說道:“還未請教師傅法號?”
    僧人雙手合十,說道:“灑家法號行止。”
    薛陽霍然站立起來,臉上滿是敬意,道:“原來眼前人的竟然是高僧大師!”
    此人正是赫赫有名的神棍和尚行止,一套盤龍棍法堪稱一絕。
    三人互通了名號,丁安問道:“為何高僧會與朝廷的官兵鬥在一處。”
    行止端起酒碗和他們兩個相互敬了才道:“我一路追蔡京那個狗官到了潭州,送他前往西方極樂世界去了,被幾個官兵看見,一路追趕,我又偏不往鄉下跑,帶著這幾個官兵到了汴京。”
    兩人皆大驚,想不到眼前的僧人竟如此膽大,京都之地,居然如此的肆意妄為。
    和尚笑道:“也沒什麽好怕,天下和尚都是一個光頭,到了汴京我反而放下心來,這裏的人多,和尚也該是多的。”
    薛陽和丁安皆端起酒來敬他:“高僧果然行事不同尋常。”
    和尚喝了酒,對薛陽道:“我方才見你使得槍法,似乎是當年一字並肩王的方天畫戟中演化過來,你又姓薛,莫非你是薛禮的後人?”
    薛陽笑道:“不瞞高僧,在下正是薛公的子孫。”
    和尚口中連連讚道:“妙哉,妙哉,忠良之後,果然勇武!”
    薛陽心裏想著,未出生的孩子還沒取名字,他妻子又信奉佛祖,這不是上天作美,安排了一個高僧到這裏,就問他討一個名字。
    他將心裏的想法告知了二人,和尚哈哈大笑幾聲,說道:“這有什麽,你二人方才救我性命,現在便是要和尚這命,也給得。”
    說罷,和尚沉思片刻,伸出一根手指蘸了酒,在桌子上寫下兩個字來,叫薛陽近身過來瞧。
    薛陽口中念道:“抗......金。”話出口,四下轉頭環顧,還好沒給人聽了去,慌忙用袖子拂去桌子上的酒漬。
    他口中悄聲道:“當今皇帝最是厭惡人家提起這兩個字來。”
    和尚正色道:“如何問我討名字,給了卻不敢用?”
    薛陽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
    和尚轉而大笑,薛陽才知道他是在說笑。
    “常言道男兒頂天立地,若是生了男孩,不妨就取單名一個立字,可好?”
    薛陽念了幾遍,覺得這名字委實不錯,當即應允了下來。
    三人酒喝的盡興,和尚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來,遞到薛陽麵前。
    薛陽和丁安湊過來看,隻見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一葉渡江”,他二人都知道這是一門極為高明的輕功,比他們所學不知強出多少。
    薛陽道:“這想必是少林的絕學,我兩個怎麽好拿來看。”
    和尚道:“眾生皆是一樣,這小冊子就當給你孩子的禮了,不必推辭。”
    酒喝的好了,薛陽問店家討來紙筆,寫了鄉裏的地名,和那和尚約好,等孩子下個月出生的時候務必請他到鄉下來喝杯喜酒。
    和尚揣起紙條,口中念叨著佛經,便往東邊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
    薛陽丁安兩人和和尚分手,並肩便往家中趕去,他兩個互為鄰居,沒用多少時間,就行至家門口。
    丁安的渾家王氏正在屋子外麵的竹竿上晾方才洗好的衣服,笑道:“哥兩個這是哪裏吃了酒來,正好今日淘換來一隻雞,晚上帶著嫂子來我家裏吃飯。”
    薛陽笑著答應下來,寒暄一番,便折回自己家中。剛剛兩人路上已經說定,這幾日收拾一下,就搬到鄉下去,看現在的情形,金兵早早晚晚是要奪了汴京城,為了妻兒免遭戰火,也該離開。
    薛陽的妻子柳氏正坐在床上拿著針線縫著小孩兒要穿的衣服,薛陽不忍她過於勞累,走上前去拿過她手中的針線:“你身子沉,多歇歇吧。”
    柳怡將身子靠在薛陽身上笑道:“我整日裏閑在家中也無事可做,做個針線活,怎麽就累了!”
    薛陽的妻子柳氏是三年前嫁給他的,她本是商人之女,雖不像男兒一般進學,也熟讀了詩、書,未出閣時,便愛慕江湖豪俠的做派,遇見薛陽便丟了魂,認定了非他不嫁。
    他夫妻兩個成親多年,恩愛卻絲毫不減。
    薛陽將賣的錢拿出遞到柳氏的手中,將打算細細的告知她一遍,隻說這幾日便走,讓她也收拾一些需要帶走的東西提前歸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