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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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慶,安國候府,世子院中。
世子陸淮安今日午時騎馬行至河邊,突然馬發了瘋,帶著主人跳到了護城河中。
幸虧今日河邊的人多,又有數位大漢舍身相救,才把這位穿著華貴的世子給救了起來。
可惜陸淮安被人撈起來時就一直昏迷不醒,侯爺一連請來數十位醫生看過之後都直搖頭。
直到眼前的黃一平來到侯府,才總算是讓侯爺緊繃著的弦稍微鬆懈了一下。
安國候陸長林握住眼前這位號稱金針國手的老太醫的手,三步並兩步的將這位已經快七十歲的老人家拽到了陸淮安的房中,“太醫,可一定要救一救我的兒呀。”
黃一平邊喘氣邊說道:“寧國候請放心,小老一定盡力。”
黃一平診過脈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之後,獨自走出房門。
陸長林則是徹底慌了,趕忙追了出去:“太醫,我兒子是不是沒救了?”
黃一平搖了搖頭,就連陛下都說安國候直率,今日才算是明白此言不虛啊。
“不然......不然,隻是......”
陸長林急的差點都要跪下了,這兒子可是整個侯府的心頭肉,老夫人的掌中寶。
他兒子要是真死了,就他老婆的性子,還不得把他活活給劈了,幸虧夫人今日不在,待會可是得去拜一拜菩薩,但願讓她別知道了兒子騎的馬是他給挑的。
陸長林發起狠來,扯住黃一平的領子,“黃老爺子,你可急死個人勒,你倒是快說呀。”
“侯爺,世子的症狀非得金針刺穴不可......”
黃一平話沒說完,陸長林就要拽著他進屋,“得,黃老爺子,您甭管用什麽法子,隻要把我兒子弄醒了就行。”
“黃某施一針可要折壽一年,侯爺可要想清楚了。”
陸長林托著腦袋思考了片刻,“您給我交個底,多少針能醒過來?”
“黃某以名譽擔保,絕不過兩手之術。”
“去他老母的,大不了就十年吧,黃老爺子,紮!”
得到侯爺允許之後,黃一平立馬重新走了進去,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裏麵取出一卷金針。
“這麽長?”門外的陸長林倒吸了一口涼氣,怪不得說要折壽,這玩意但凡沒刺準,就是個驍勇的武將都得見閻王去吧。
陸長林喚來家仆陸成:“那個......陸成,去把我的軟甲拿過來。”
“侯爺要外出嗎,可用備馬?”
一聽到“馬”這個字,陸長林就氣不打一處來。
陸長林抬起腳,對著陸成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腳:“讓你去就去,這麽多廢話。”
屋內早有幾個丫鬟為陸淮安褪去了衣服。
陸淮安平日裏整日刀槍劍戟耍個不停,自然是身形魁梧,一身橫練的筋骨讓其中一個頗有姿色的丫鬟看的眼睛都快要直了。
黃一平吩咐著丫鬟將陸淮安翻過身趴在床上,俯下身子,屏住呼吸,手持一根金針,瞅準了穴位,就猛地刺到了陸淮安的背上。
黃一平等了片刻,陸淮安還是一動不動。
“真是罪過啊!”黃一平一麵念叨著,一麵抽出第二根針果斷的刺了進去。
一直等到第九根針刺入,好轉的跡象還是沒有出現。
黃一平暗暗叫苦:“不應該啊,世子啊,可別毀了老夫一生的清譽啊!”
等了許久,見世子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黃一平顫抖著從針帶上抽出了第十根針。
這一針下去,世子可就折壽十年了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第十根銀針就要刺到陸淮安的脖頸上時。
一聲響亮的叫喊聲響徹了整個安國侯府。
“我——尼——媽!”
一聲尖叫過後,原本躺在床上的世子殿下趴到床邊連著吐了數十口水,方才睜開了雙眼。
陸長林聽見聲音後,立馬從門外撲到陸淮安的床前,憨笑道:“兒子,你可算是醒啦!”
陸淮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木房木窗木頭床,這個房間裏麵還擺放著許多瓷器,看起來不像是便宜貨,整個房間古聲古色的,床邊蹲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周圍還站著三位古裝美人,嘖嘖嘖,也不知道這中間的小美人嫁人了沒有。
“嘿,這個劇組的妹妹質量很高呀!”
醒過神後,陸淮安突然有了一種不可言的感覺,驚覺之下,他伸出手遏製住了眼前想要把嘴貼到他臉上的大叔。
陸淮安的目光落在手上的時候,一刹那間,他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這不是他的手,自己的手絕沒有這麽寬大。
身體也不像是自己的,比原來的自己高大了不少。
他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感覺很不好,但是又說不出來。
一時之間,陸淮安並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開口問眼前的男子:“請問您是?”
“我是你爹呀兒子!”
陸淮安搖了搖頭,他並不認識眼前的人。
見兒子都不認識自己了。安國候當場暴走,扯住黃一平的衣領,舉起了碩大的拳頭就要往黃一平身上砸去:“姓黃的,你個庸醫,居然把本侯的世子給治成傻子了!”
黃一平雙膝一軟,整個人被陸長林給拎著懸到了半空。
陸長林的拳頭終究是沒有落下去,倒不是他突然心軟了,而是夫人已經進府了......
後知後覺的陸淮安伸出手呼喊著:“大夫,能不能幫我把針給拔了。”
黃一平在威逼之下為世子拔了針,訕訕的從後門離開了安國候府。
這一夜,外麵的風很大,陸長林記得很清楚。
直到第二日,陸淮安終於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這一夜他試過扇自己嘴巴子,拿涼水澆在頭上等諸多辦法,真實的感覺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隨著和丫鬟的交談中,他弄明白了自己所處的時代和他的身份。
這個時代換做大慶,翻遍史書並不見一字記載。
這具身體的主人和他姓名一樣,都叫做陸淮安。
隻是身份不同。
前世他剛剛大學畢業,四處投簡曆無果之後,到影視城做了一個群演。
好在他形象不錯,導演給了他有三句台詞的一個角色,片酬一天二百,包兩頓盒飯。
誰也沒想到,一場馬戲,陸淮安騎的馬卻突然發瘋,掉進了河裏。
等再次睜眼時,就來到了這裏。
現在的陸淮安,是當今大慶王朝安國侯府的世子,也是唯一的兒子。
他爹陸長林是出了名的懼內,這也從源頭上杜絕了庶子降生的可能性,當然野生的除外,不過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對外聲稱是陸長林的兒子,陸淮安本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