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無欲則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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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麽呢?”程蘭。
“沒什麽。”徐孝先。
程蘭蹙眉,覺得這家夥沒安好心,肯定又在琢磨怎麽花錢呢。
看來男人真的不能有錢。
“我有事兒要問你。”
程蘭認真道。
跟屁蟲多爾袞坐在廚房門房撓著耳朵。
“正好我也有事兒跟你說。”
徐孝先走到西廂房自己房間門口,旁邊就是程蘭的房間。
程蘭點點頭,邁步往徐孝先房間走去。
多爾袞急忙跟上,門檻處停了下來。
徐孝先用腳尖挑著扔進去,空中打著滾兒的多爾袞進了房間後,立刻就跑到了放著錦盒的炕沿下。
程蘭坐在一邊的炕沿處,靠窗的位置顯然留給了徐孝先。
徐孝先在炕沿處坐下,拿起錦盒轉身放到程蘭身邊:“打開看看。”
“剛才看了。”
徐孝先低頭看了一眼多爾袞,驚訝道:“不會是這小東西告得密吧?”
油燈下,程蘭不由笑出了聲,點頭道:“確實是它。”
而後把多爾袞是怎麽看他離開了,又怎麽跑回廚房拉著自己進他房間說了一遍。
徐孝先更加驚訝了,低頭用腳扒拉著翻開肚皮討好他的多爾袞。
“你特麽的是財迷轉世投胎投到狗身上了吧?”
多爾袞也不知聽懂沒聽懂,反正是停下咬徐孝先的鞋,衝著他汪了一聲。
“你不覺得這麽多錢來得容易會心慌、會不安嗎?”
程蘭捋了下額前一縷秀發道。
“咱們家這兩日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目不暇接的,你是怕這些錢來路不正吧?”
程蘭大方承認道:“是很擔心的,所以我想知道這些錢……是怎麽來的。”
說完後,見徐孝先不言語地打開錦盒,拿著那支在油燈下泛著溫潤光澤的白玉手鐲打量著。
“說來也簡單,東廠一個千戶給我的。”
徐孝先把玩著手裏的玉鐲,抬頭望著房頂歎了口氣。
“在戰場上他被韃靼人給俘虜了,後來一場戰鬥中,我陰差陽錯地救了他。”
“但……這也太多了吧?”
稍稍心安的程蘭說道。
“我也覺得多。”
徐孝先整理了下思緒說道:“按理說應該是我給人家送錢送禮才是,他可是我甚至咱們家真正的貴人。”
“為什麽?”
程蘭眨動著明亮的眸子關心道。
“之所以從戰場回來後,封賞一直沒有下來,便是被那天那個欺負你的胖子給頂功了,那日他來咱家,是要威脅咱們封口的。”
“而前一天來咱家的崔元,則是來勸我指證他貪了我的軍功的。沒跟你詳細說,是因為怕你擔心。”
“後來我才知道,崔元之所以來找我,就是因為東廠千戶楊增楊大人向成國公朱希忠舉薦了我,而後那天晚上我跟崔元出去,不止見到了成國公,還見到了錦衣衛第一人,指揮使陸炳。”
“當時他們正在查諸多將士軍功被貪墨一事兒,知道我在戰場上英勇,所以就給我派了差事兒。這幾天家裏亂糟糟的,都是因為這差事兒引起來的。”
“不過好在,一切都快過去了。估計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情。”
程蘭聽得暈暈乎乎的,但她也清楚了一件事情。
這些金子、銀子、鐲子是那位東廠大人感謝徐孝先救命之恩的。
而徐孝先能夠晉升為錦衣衛百戶,其實說白了,還要感謝這位東廠大人的舉薦。
“這錢你……真的打算收嗎?”
程蘭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
這世上都是小人物給大人物送錢送禮的,還從來沒聽說過大人物給小人物送錢送禮的。
會不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收了吧,不收怕是會得罪人的。”
徐孝先通過今日的接觸,並不覺得楊增像陸炳、朱希忠那般對自己有什麽目的。
當然,在馬車上突然提及自己的理想生活讓徐孝先覺得有些突兀。
但這豈不是正好圓上了他送自己金子、銀子的邏輯與目的?
就像楊增說的,若是想感謝他,哪天請他來家裏做客吃頓飯就行了。
而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理想生活?
而楊增送錢於自己,不就是幫自己圓上了有點兒小錢這一點嗎?
如今自己差的不就是把跟程蘭這一方天地,修繕成自己理想中的樣子嗎?
想到此處,徐孝先更加堅定了心安理得地收下這些錢的決心。
即便往後要還,怕也不是拿錢能還上的了。
“等家裏都修繕好了,到時候請他來家裏做客,我親自下廚做幾個菜招待他就是了。”
徐孝先說道。
程蘭一臉茫然,這麽多金子銀子的,就請人家來家裏吃飯?
會不會有些怠慢了?
“外邊兒好的酒樓不好嗎?”
程蘭提議道。
徐孝先驚訝地看著程蘭那張白皙精致的禦姐臉蛋兒:“喲?鐵公雞拔毛了這是?”
程蘭作勢欲打徐孝先,最後還是放下了手臂,道:“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就聽你的。”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徐孝先調侃了程蘭一句後,認真說道。
程蘭驚訝的看著徐孝先,嘴裏喃喃念著這句話,不由雙眸有些發亮。
顯然,徐孝先是在用這句話告訴她:這是他徐孝先的立身處世之學。
而這也確實是徐孝先一直以來奉行的生存真理。
降低自己對物質的欲望,如此才能在生活麵前高昂起自己的頭顱。
謙卑可以對人,但絕不能對物質謙卑。
對物質的謙卑,會讓不受控的生活趁虛而入。
從此深陷漩渦之中無法自拔,生活艱難的一麵就會如同狂風暴雨般永不停歇。
“對了。”
程蘭突然道:“我今天買了藥回來,廚房正燒著水呢,一會兒幫你重新包紮一下?”
程蘭不說還好,一說徐孝先立刻覺得肩膀跟腰間的傷口癢癢的。
“好!”
徐孝先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隨即程蘭臉色微微通紅,正打算離開前往廚房。
徐孝先則是叫住了她,而後手裏把玩的玉鐲直接扔給了毫無防備的程蘭。
“啊……。”
程蘭被徐孝先瘋狂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小臉蛋兒瞬間變得煞白煞白的。
“你……。”
程蘭驚魂未定的怒視徐孝先:“萬一我接不住怎麽辦?”
“這不是接住了?”
徐孝先無所謂道。
看著程蘭還未消氣,懶懶道:“別說什麽給誰留的那些屁話,以後有錢了可以再買。我記得你以前有一個鐲子來著,後來給徐百善看病時給當了,這支就當是那支吧。”
“用不著!”
程蘭真生氣剛才徐孝先扔鐲子的舉動了。
此時依舊是一臉怒氣,高聳飽滿的胸脯上下微微起伏著。
“那這些錢怎麽辦?你不管了?”
“做你的大頭鬼夢去吧!”
程蘭氣呼呼地走到徐孝先跟前,最終還是忍不住敲了下徐孝先的額頭。
徐孝先疼不疼她不知道,但她的手指卻是生疼!
這家夥太可惡了!
剛才萬一有個閃失,自己的心怕是都要跟著碎了。
白了一眼徐孝先,低頭又看了看錦盒,而後生氣地哼了一聲,抱著錦盒就走了出去。
多爾袞急忙跟上。
但正在生氣的程蘭哪裏顧得上它。
於是多爾袞就開始在徐孝先的注視下,費力地在門檻處蹦跳著。
時不時的還會摔在地上滾幾圈,但一直不折不撓。
徐孝先看的是饒有趣味。
不一會兒的功夫,走進房間的程蘭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但還是帶著一絲餘怒未消。
徐孝先肩膀有傷,有了程蘭在跟前伺候,脫衣服自然是顯得很艱難,齜牙咧嘴的,生怕牽扯到傷口。
程蘭緊閉著櫻桃小嘴,拍了下徐孝先的手。
於是徐孝先便老老實實地放了下來,任由程蘭“善解人衣。”
而脫到一半時,程蘭也意識到了這種沉默中蘊藏的曖昧氛圍。
但如今已是騎虎難下,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幫徐孝先脫去上衣。
尤其是脫到裏衣,露出徐孝先那結實的胸膛時,程蘭的雙手不由開始顫抖。
那小臉蛋兒也變的通紅,渾身也跟著燥熱起來。
那副強悍有力的身體,再次裸露在她的眼前。
昨夜裏嚇到她的那些傷疤,此刻在程蘭眼裏仿佛變得多了一層意義與心疼。
“都是這次上戰場受的傷嗎?”
程蘭小心問道。
“嗯。”
徐孝先答道。
正待看自己左肩時,程蘭又變得潑辣起來:“閉眼。”
“為什麽?”
徐孝先無語,但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
“沒有為什麽。”
程蘭紅著臉,心髒砰砰直跳。
但要比昨夜自然了很多。
可對於徐孝先而言,就覺得程蘭有些公報私仇了。
擦拭傷口時還好,但包紮的時候,把新的布放在傷口時,明顯能感覺到程蘭故意用力摁了下傷口上的布。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
徐孝先不由齜牙道。
“知道疼就好,下次再敢那樣,看我怎麽收拾你。”
隨即像是消了氣似的,語氣又變得溫柔嗬護起來:“把胳膊抬一下,這兩天最好不要動左胳膊。”
“還有,明日騎馬的時候小心一些。”
隨即,程蘭的話音出現在徐孝先的小腹處,用手指輕輕碰觸了下腰間的傷口:“疼嗎?你看這裏……閉眼,你不準看,都有些流血了,你忍一下,這裏粘上了一點兒……。”
接下來於徐孝先而言又是一場心猿意馬的煎熬。
尤其是腰間的傷口有些微的流血,從而讓今夜的程蘭在擦拭、包紮時都格外的認真、小心。
整個滾燙的嬌軀依偎在徐孝先的兩腿間,尤其是胸前那飽滿的雙峰,更是讓徐孝先感到了比昨夜還要清晰的壓迫感。
於是一點點的反抗、一點點的反抗……。
瞬間程蘭整個嬌軀顫了下。
她明顯感受到了有什麽東西漸漸頂著自己飽滿的胸口。
但此時卻是由不得她多想,隻能盡量讓自己的嬌軀受自己的控製。
潮紅的臉蛋兒時不時還會輕觸徐孝先的肚子,於是臉蛋兒越發滾燙。
到了最後,兩人是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
程蘭低著頭,抱著木盆跟白布快速離開……。
徐孝先找到上衣,趕忙放在了兩腿間,再緩緩拿起裏衣慢慢穿上。
“對了,那鐲子你明天必須得戴上,要不然……送人我。”
徐孝先說道。
“知道啦。”
外麵傳來程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