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此時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忍不住苦澀道：“爹，博取功勞也不能有這樣的啊。”
    “我們馬上就回不去了。”
    “俺們是想立功。”
    “可俺們不想跟著你找死啊。”
    “您老都活了這麽大歲數了，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俺和程俊還年輕啊。”
    “要是跟著你死了....”
    突然程咬金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眼前的程處亮接著朝著身後的位置一抓。
    撲哧。
    一聲弓弩入肉的聲音傳了出來。
    程咬金此時肩膀上插著一根弩箭。
    隨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著急呢。
    怒目圓睜的程咬金此時大吼道：“退後！！！！”
    可是明顯這個時候已經遲了。
    山上藏著的弓弩手突然就是弓弩齊射。
    根本就不管下麵是自己人還是敵人。
    就那麽開始朝著這邊射出來。
    程咬金一隻手抓著一個兒子的肩膀就那麽趴在了地上。
    隨後便是密密麻麻的慘叫。
    程咬金此時背後都插著好幾隻利箭。
    他看著身下眼淚都出來的程處亮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一巴掌拍在了程處亮的腦袋上。
    “看啥看。”
    “傻了不成？”
    “爹！！！”
    “別他娘叫了。”
    程咬金此時咬著牙就那麽爬著看著眼前的程處亮咬著牙開口了。
    “別怪老子。”
    “無論是魏征也好，還是後來的李靖也好，甚至是如今的杜荷乃至於侯軍集。”
    “他們能死得。”
    “俺們老程家得人就死不得？”
    “老程家從來時便已經慢了一步。”
    “如今已經是步步都慢了。”
    “不死人可不成了。”
    說著他仰頭看著遠處還在廝殺得李承乾眼神中閃過瘋狂。
    “咱們老程家老大是個懂事得，可到底也是個沒腦子得東西。”
    “剩下的你們幾個吃的比誰都多。”
    “可是腦子轉的比誰都快。”
    “看著是學了俺的十成十的扮豬吃老虎。”
    “可俺看你們學了個屁。”
    程咬金說到這裏的時候呼吸已經開始粗重了起來，鮮血就那麽流在了兩兄弟身上。
    他仍舊玩世不恭的開口。
    “兩個逆子記住了。”
    “這是你們爹最後給你們，也是給老程家招來的富貴了。”
    “剩下的...剩下的...是死..是活..是富貴..是凋零。”
    程咬金說到這裏的時候猛地大吼一聲。
    “那就要全看你們了。”
    接著他整個人猛地就從地上站起來，他周圍到處都是呻吟的敵軍和自己人，他衝的太深了，自然便是敵軍的援兵先上來。
    他整個人就那麽站在了屍體堆上。
    他從地上將那麵程字的大旗舉起來。
    眼看周圍越來越多的敵軍圍攏上來。
    這些圍攏上來的龍門士兵第一件事不是去砍殺程咬金，他們上來之後第一件事是照著地上哀嚎的自己人開始揮刀。
    他們各個都是眼神麻木冷冽。
    仿佛根本就不將同袍當活物。
    隨後他們才緩緩的朝著程咬金這邊圍攏過來。
    趴在地上的程處亮和程俊此時看著眼前的狀態死死的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程咬金此時則默默的轉身朝著他們附近的位置輕輕的口語。
    程處亮此時猛地就睜大了眼睛。
    程俊幹脆都傻了。
    他們都認出來那三個字了。
    “爹怪爹。”
    程咬金猛地就將自己手中的旗幟搖起來，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朝著李承乾的位置歇斯底裏的大吼了起來。
    “左武侯大將軍，太子太保，盧國公，南方行軍副總管程咬金在此。”
    “賊人性惡，無分敵我，至我大唐兒郎死傷。”
    “太子殿下無需顧忌。”
    “血債當用血來還。”
    “還請殿下以俺為界。”
    “當以萬箭齊發！”
    “以告慰先帝在天之靈！”
    “以告慰數年來死傷之兒郎！”
    “你們這群狗崽子聽好了！”
    “俺老程早就活夠了！”
    “程知節攜兩子今日在此求死！”
    “太子殿下萬歲！”
    “太子殿下萬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話音都沒有落下來。
    頓時半山腰李承乾藏在隊伍中的滑輪弓手開始朝著這邊傾瀉來了弓弩！
    程咬金身上瞬間就插滿了弓箭！
    整個人就那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龍門士兵幾乎就是成批成批的倒下！
    李承乾此時仍舊手持橫刀在推進，仿佛剛才的事和自己沒關係一樣。
    身邊的護衛仍舊一往無前的追隨。
    隻是遠處跟隨的玄甲軍大將軍付碩忍不住提醒道：“陛下，程老將軍走了。”
    李承乾沒有回頭。
    隻是他的身體狠狠的一顫。
    一腳將眼前的漢子踹翻，接著行進間語氣低沉開口！
    “程氏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