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張口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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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後,昆州大地震。
一則震動了整座昆州的消息以迅雷之勢從昆州一路傳出。
晉安王最寵愛的王妃葦青青在霄雲城書劍樂府中被殘忍奸殺,而行凶者多達十人,俱是昆州江湖大勢力的公子。
而且數十人親眼目睹了這十個江湖勢力的公子哥從葦青青的房間衣衫不整的走出,無可辯駁。
這個消息以迅雷之勢,傳遍整座昆州。
同一時間晉安王的大公子霖郡王前往十凶之一的蒼雲派報仇,死在了蒼雲派,頭都被斬掉,再度引發了昆州地震。
李景源收到這個消息時人都有些懵,他知道葦青青必死無疑。但沒想到晉安王這般狠辣冷血,竟讓這位明媒正娶的王妃以這般不體麵,幾乎殘忍的方式落幕。
更想不到的是一個葦青青還不夠,竟然還加上了從小養大,視如己出的幹兒子。
看著密信上的消息,李景源都感到了一陣寒意,晉安王的這份冷酷不亞於衡順帝,難怪當年他能和衡順帝一較長短。
趙高突然走入營帳,稟報道:“剛接到消息,晉安王披麻戴孝出城了,大張旗鼓的朝著我們這邊來了,身後有襄陽城數萬百姓跟隨。”
李景源目光一閃,深吸一口氣道:“好一個晉安王,通知白熊,準備開拔。”
李景源捏碎迷信,大步流星的出了營帳,騎著照夜玉獅子,鐵鷹銳士隨行,奔出了營區。
沒走五裏,便碰到了白幡開路,黃紙漫天的隊伍。
晉安王騎著掛白健馬,身披喪服,滿臉悲戚而來。
近了五米,晉安王翻身下馬,步行至兩米處,轟然跪地,聲音悲憤道:“臣,晉安王李元夔請太子殿下為亡妻亡子主持公道。”
“請太子殿下為王妃、郡王主持公道。”
晉安王身後的軍卒以及雞鳴巷的文人儒生全部跪地,同樣悲憤聲淒。
再之後隨行百姓們紛紛跪地請太子主持公道。
李景源眯著眼,晉安王這一跪,昆州江湖沒了。
晉安王將舞台準備好了,該輪到他上場唱戲了。
李景源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攙扶晉安王,神情悲痛道:“王叔,我剛收到消息,你放心,我一定會為嬸嬸,為霖郡王報仇。”
晉安王再次跪地感謝。
這場戲演的差不多後,李景源和晉安王走至無人處。
晉安王平靜道:“王妃和郡王之死已經傳向天下,今日我跪求太子主持公道之事也會以最快速度傳遍天下。
我已花了大代價請來百曉堂的人,他們此刻就散布在昆州江湖,我給了他們昆州江湖勢力作惡的證據,他們要確認後會傳遍天下。”
晉安王手中遞出一張紙,李景源接過看了一眼,臉色一變。晉安王說道:“這幾個勢力中有魔教之人,魔教會出一位法王和三位旗主。但你不能殺法王和三位旗主,其他魔教人你隨便殺。”
李景源沉聲道:“你和魔教有勾結?”
晉安王淡淡道:“不是勾結,隻是互相利用而已。王妃和郡王之死,是你名正言順的動刀理由。可即便有此理由,你屠了整座昆州江湖的行為依舊凶殘了些。但若是加上江湖人恨之入骨的魔教,你大開殺戒便能被接受。
李景源讚歎道:“王叔好手段啊,不過為了名正言順讓我動刀,你舍棄了最愛的王妃和器重的郡王,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晉安王麵無表情,輕聲道:“你要屠整個昆州江湖,若沒有捅破天的理由是不夠的。我最愛的女人被淩辱奸殺,最疼的兒子被斬首,我發瘋請求、逼迫太子大開殺戒才說得過去。”
李景源淡淡道:“王叔,這話騙騙其他人還行,騙我可不夠,我要聽實話。”
晉安王哈哈一笑,隨後說道:“葦青青這個女人有問題,當年她故意接近我兒子,我調查過她的身份,查不出問題來。但查不出問題才是問題。本來是想殺了她以絕後患的,但又想了想,她若真是有人故意推來,就算殺了她,還會有第二個,所以我先娶了她,將她好好的養在王府中。
養了她這麽多年,給她無限風光,她死的不冤。
至於霖郡王。
晉安王冷哼了一聲道:“我待他如親子,他卻想要我兒的世子之位,這幾年昆州軍中支持他的人不少,甚至都開始拉攏大弩青冠郎,他該死。”
李景源點點頭,和他所想大差不差。
李景源輕輕一笑道:“時間不等人,我要出發了。昆州江湖屠滅之日,王叔會得到你想要的。”
他勒馬調頭,奔向已經整裝待發的大雪龍騎軍。
李景源策馬歸陣,對趙高說道:“讓暗諜做好準備,五日之後,傳聖旨。”
趙高輕聲道:“殿下放心,早已安排妥當了,聖旨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向天下。”
李景源根本沒有上奏衡順帝,哪來的聖旨。
自然是要偽造聖旨。
他和衡順帝都撕破臉皮了,又怎麽會在意多加一條偽造聖旨的罪名。
聖旨內容自然是奉衡順帝之命鏟除昆州江湖,讓衡順帝也替他承擔一部分大開殺戒的罵名。
他哈哈大笑,揮鞭起馬,意氣風發。
“先屠昆州十宗,再掃滅昆州其他江湖勢力。”
“是。”
大雪龍騎軍兵分十路,朝著昆州十宗舉刀而去。
而李景源帶著鐵鷹銳士奔向了昆州江湖執牛耳的書劍樂府,會一會那魔教法王。
李景源在昆州等了近二十日,終於張開了凶殘的獠牙。這一口咬下去,天下江湖又要去一州。
李景源走的第二日夜裏,一襲青衣入了襄陽城。
荀青衣出京城之後,便步履未停的趕來了這座千年襄陽,走在雞鳴巷中,聽著兩邊屋子傳來的細微讀書聲,輕輕搖首,道了一聲:不讀春秋大義,終究是歧路。
讀書為何?
都說為明事理天心。
但這是聖人說的。
能做到的也都是聖賢之流。
讀書人也是人,寒窗苦讀十年,讀個利祿之實不為過。
但讀書人讀個名利二字也是有要求的,起碼要讀春秋大義。
明理和名利,音差不多。但兩字之別大相徑庭,離了十萬八千裏。若是再連心中大義都沒有,也就不是讀書,和武人弄槍執刀沒甚區別了。
他走到巷尾草廬,輕輕推門而入。
東方樂坐在茅草涼亭,他沒在讀書,靠在椅子上仰頭望月,也不看荀青衣,淡淡說了一句:“你是來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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