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到底誰馴誰(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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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清越穿一身亮紫色西裝,手裏掐著一束玫瑰,對著鏡子確定自己今天的打扮完美無缺之後才心滿意足地下車,結果剛一下車,迎麵急匆匆地走來一個擊碎他信心的完美建模,人家手裏還捧著一大束向日葵。
    張清越:?
    兄弟?怎麽在這裏見到你?
    宿岐壓根沒注意他,神色匆匆地跑進甜品店,和一臉神秘笑意的蕭箏說了兩句話就往掛著“店主休息室”裏麵進。
    張清越非常不服——他還沒進過蕭箏的休息室呢!
    當然,他也不知道裏麵還有一個人。
    在最後一口蛋糕入口的時候,朝暈聽見門開的聲音。
    一步一步,像走在刀尖上,來人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
    “朝暈——”
    他低低地喊:“餓了可以在家等我,我回去給你做飯。”
    朝暈往桌子上一趴,不回頭看他:“我今天不想吃你做的飯。”
    天殺的,這句話和“我不想喜歡你了”有什麽區別嗎?
    宿岐像被雷劈中了之後,久久地不能回神。
    “……你不喜歡我了,對不對?”
    聽見這顫顫的一句話的時候,朝暈心尖都驀然一抖,她被這話驚得有一瞬間忘記了呼吸,回過頭去,第一眼看著穿著一身黑的男人懷裏色彩鮮豔的向日葵怔住,第二眼又因他紅了一圈的眼眶怔住。
    她那一點小脾氣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哎呀!你哭什麽!”
    朝暈慌裏慌張地站起來,扯過一旁的衛生紙上前給他擦眼淚:“我喜歡你呀,我當然喜歡你,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拒絕我那麽多次,又瞞了我那麽多事,我當然會生氣,想要你哄我呀。”
    宿岐哪懂得這些,在他眼裏,他對朝暈的價值就那麽幾點,會照顧她,會給她做飯,現在做飯被拒絕了,就等於他的一半被拒絕了。
    “對不起,對不起。”宿岐癟著眉,聽了她的話就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不知道怎麽解釋……我喜歡你,我也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好好好,”朝暈忙哄著應他,給他擦眼淚:“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那你,不會不要我嗎?”
    他的眼周依舊散著胭脂紅,有些艱難地問道。
    “肯定不會不要你的,”朝暈保證道,而後又叉腰,牛批哄哄地說:“我才不是始亂終棄的人!”
    宿岐剛要用力點頭,就又聽見她說:“不過鑒於你之前拒絕我那麽多次,我決定給你一點小小的考驗,從今天起,你要事無巨細地全方位照顧我,哄我開心。”
    其實——這也差不多是宿岐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了。
    “朝暈是天,不許反駁朝暈;朝暈是地,不許辱罵朝暈——”
    朝暈滔滔不絕地講起來,宿岐就乖乖聽著,暗自把每個字都記下來,每天一遍,防止遺忘。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朝暈徹底過成了一個懶蛋。
    吃喝玩住都是宿岐買單,中間朝暈她爹還過來找過麻煩,宿岐直接把他送到了“孝敬子女中心”,讓他去學習學習怎麽正確服侍孩子。
    作為一個男朋友,宿岐依舊是一個沉默的人,不會說情話,稍微親昵一點就會臉紅,也許是因為他看起來太好欺負,朝暈身邊慢慢開始聚起來一些膽大的人——這麽不討喜還能傍上大小姐的大腿,他們努努力討大小姐關心的話,不也能實現財富自由了?!
    宿岐一邊在私下裏對他們大打出手,一邊陷入深深的恐懼,害怕朝暈被這群空有皮囊的貨色勾走。
    他覺得他需要做出一些事情來增加自己對朝暈的吸引力,於是心虛地拜訪了蕭箏,對方沉吟片刻,毅然決然地給出了一個答案:“你勾引勾引她。”
    然後她就看見這個一絲不苟的男人頓時驚得坐立不安,最後小聲和她說:“……我,我不會。”
    蕭箏一臉同情:“你學學吧,朝暈不會拒絕的,實在不行,你借助一下酒精的力量。”
    朝暈還不知道她的老實男朋友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情的她還沉迷玩開心消消樂。
    幽靜的夜晚,明朗的月色,被叩響的房門。
    朝暈剛剛開門,就有一縷醉人的酒香氣流入她的房間,最後呈現在她眼前的,是微微晃著的影子,一雙被酒精漚得迷離明亮的眼眸。
    朝暈定定地看他,開口就是:”你喝酒了。”
    宿岐一愣,不承認:“沒有。”
    “喝得不少。”
    宿岐準備了這麽久的計謀被識破了,深褐色的眸子轉成了一種朦朧的灰,瞳仁裏淨是她的倒影,處處都是她。
    他突然抬步走近她,渾身的氣焰因為酒精變得張揚而厚重,眼睛鎖著她,低啞的嗓音華麗而懶慢,都是朝暈的影子:“小姐,你之前不是說想要看我喝醉的樣子嗎?”
    朝暈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不由得後退,吞咽了下:“有、有嗎?”
    絆住床,跌坐在床上,男人也跟著坐下,身體無休止地向她靠去,從俯視變成仰視,從掌控到臣服。
    “有——”他肯定不知道他的嗓音有多性感,也不知道他滿是害怕被拋棄的不安和對愛的渴望的眸子多麽漂亮,他湊近她耳邊,氣息撩撥起一路顫栗:“小姐,我喝醉就是這個樣子。”
    他燥熱的手掌穿過她腰側,緊緊地把她抱著,依舊用那濕漉漉的、裝著沉甸甸的純粹情感的眼眸看她。
    酒精給他的人染上隨性和野性,卻提純了他的愛,不同於欲望的愛。
    朝暈隻覺得被他渴求的目光看得渾身冒熱氣,忽然捂上臉:“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呀!”
    “好——”他伸手,耐心地把她的手扯下來,伏在她肩頭,悶聲道:“那你答應,你答應,我們是天下第一好。”
    朝暈又因為這個單純的請願,“撲哧”地笑出來:“我們是天下第一好。”
    “在朝暈那裏,誰也比不上宿岐。”
    朝暈重複:“在朝暈這裏,誰也比不上宿岐。”
    宿岐終於心滿意足地彎唇,又在她肩頭蹭了蹭,沒有再有任何要求。
    朝暈覺得驚奇,這麽死板、嚴謹、禁欲的人,喝酒後變得這麽主動,想要的卻還是這麽簡單。
    她柔下來嗓音,輕聲問:“那,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沉默如枝節蔓延,開出的果子是簡單的、認真的、試探的五個字——
    “朝暈的擁抱。”
    朝暈忽然覺得心裏被填了一團棉花,鼓囊囊的,沉甸甸的,都是幸福裝在裏麵。
    她笑得更歡,張開雙臂,攬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脖頸處蹭了又蹭:“宿岐宿岐,你怎麽這麽可愛呀?”
    宿岐得到了一個飽飽的擁抱,幸福得眯起眼睛,連喝酒都顯得不是那麽難受了。
    這晦澀難懂的斷簡殘篇,有了獨屬於它的注解——狂風暴雨的謬注,被糾正成了長風沛雨。
    在這廢墟一片的慘敗世界裏,他義無反顧地捧起了新的信仰。
    當晨束數清楚他有多少根肋骨,當螢火蟲點亮他的深褐眼眸,他還是有個謎團沒有弄懂,他還是想嘶啞著喉嚨問——
    朝暈,你怎麽能出現呢?
    算了——
    朝暈,還好你出現了。
    他們兩個和idOntWannaOre的適配度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