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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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在哪?”電話裏爸爸的聲音有些嚴厲,讓薑嫿有些不知所以,她距帝都千裏之外應該也沒有惹爸爸生氣吧,海浪聲太大,有些聽不清,她轉身穿上鞋準備回到酒店,然而在這時,薑嫿看到了一輛又一輛的黑色轎車停在了酒店門口,不明間,她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隨即她朝著酒店慢慢走去。
    “爸爸怎麽了。”
    薑衛國猶豫著沉重的開了口,“嫿嫿…爸爸說這些你可能會有些承受不了。爸爸也是今天剛知道,法國巴黎市中心發生了暴動,店裏遭受了一些不明組織持槍劫貨,裴湛試圖攔截那些非法分子車輛離開,中間遭受到了車禍。”
    “挽回了十億美金的損失,但是他的情況,可能會有些不太好,爸爸…暫時飛不過來。”
    “我聽向楠說,裴湛已經昏迷了五天,隨時都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險,永遠醒不過來,你…你要做好心裏準備。”
    大腦‘嗡’的一聲,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回去酒店的斑馬路上,屏幕摔出了裂痕,大腦一片空白,心髒用力的跳了下,就這麽一下,讓她迅速的了反應過來。
    她趕緊回到了酒店房間,見到打開的門,卡格爾正在吩咐著保鏢在搬薑嫿的行李箱,“少奶奶,您回來了?”
    “很抱歉,少奶奶!我們得到消息這片區域會不太安全,少爺還有別的事需要再法國待一段時間,他吩咐說讓你暫時先回國內,等您安全回到國內後,他也會盡快處理好法國的事再回去。”
    “所以你們這是?”薑嫿心跳莫名跳動的厲害,讓她惶恐不安,就算這樣,薑嫿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的模樣,假裝不知道裴湛出事的消息。
    卡格爾要是去演戲,他肯定跟裴湛一樣,都是影帝,他也在故意的再隱瞞她,裴湛出事的消息。
    在他臉上的情緒完全沒有因為裴湛出事,而感覺到焦急又擔憂,反而一臉的平和,淡淡的敘述著,要不是提前街道爸爸的電話,薑嫿一定看不出來,唯一讓他露出馬腳的是,卡格爾遮掩不住憔悴的神色,裴湛出事的這五天,應該都是卡格爾照顧左右。
    難怪這一周多的時間來,他沒有半點消息。
    薑嫿以為…是裴湛將宋清然也接到了法國,他去陪她了,所以對她無暇顧及。
    卡格爾:“幫少奶奶搬需要送回國的行李,這些都是您先前在商場上買的一些奢侈品,少爺已經幫您結過賬,並且也已經安排好了私人飛機。等辦理好退房手續後,我會安排車輛親自送您去機場。”
    薑嫿淡定自若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更是心安理得,半點不去在乎,現在的裴湛是死是活,也不問卡格爾,裴湛不在這些天,他去了哪裏。
    他是車禍?槍傷?
    這些都是她以前受到過的,現在他也承受了一次,她覺得很公平,當年那半年時間,他都沒有出現在她身邊,這一次他出事,憑什麽…要讓自己去為他擔心!
    是啊!憑什麽!、
    薑嫿垂著眸,斂著眸,心中響起了這道聲音,就算她這麽告訴自己,可她的心,依舊還是無法平息下來,心跳加速。
    他…根本不配讓自己為她去擔心。
    “是嘛,也正好反正我在這裏也已經待膩了。”
    “那就這樣,你們先收拾東西,我去樓下車裏等你們。對了…別我的東西落下,我不想再回來一趟。”
    卡格爾頷首點頭:“是,少奶奶。“
    轉身時,薑嫿已經走出了房間外,“卡格爾,我說過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我明白了,薑小姐!”
    卡格爾對薑嫿的離開,並沒有阻攔,方才他一直在觀察薑嫿的反應,看來…對少爺的失蹤,少奶奶確實是不在乎,更沒有放在心上,卡格爾盯著薑嫿離開的背影直等她徹底離開之後,才收回目光。
    大少爺…看來,她並不在乎您!
    您,賭錯了!
    不該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
    卡格爾很少對一個人,露出不滿的情緒,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不過…她用這樣的態度去對待少爺,也不是沒有原因,隻要薑小姐放不下過去,這次就算少爺挺不過來,她也不會為少爺掉一滴的眼淚。
    但這一切都是少爺自己的選擇,他…無權幹涉。
    去機場的路上,為首的一輛馬巴赫,車後還跟著五輛,這些車裏裝的都是薑嫿的東西。
    看著麵前開著車的司機,薑嫿心不在焉的問了句,“你的雇主裴先生,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麽?”
    這些保鏢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心裏素質都是頂尖的,薑嫿看著車前的後視鏡裏對方的眼睛。
    “裴先生的行程,都是極為的私密,除非有特別的任務我們才會知道裴先生動向。”
    薑嫿:“那你們的任務是什麽?”
    保鏢:“保護您的安全。”
    嗬,裴湛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夠讓我心軟,然後掉頭回去?
    薑嫿將心中不該有的情緒跟想法全都壓了下去,是…她承認,自己確實從來沒能夠忘得了他,也許…還有那麽一絲沒有祛除幹淨的感情,可是…憑什麽!憑什麽要讓她去擔心他…去看著他受傷的樣子,讓自己心裏難受?
    這都是你該受的…
    也是你欠我的!
    我受傷的時候,你在宋清然身邊,那時候…也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她剛重生回來,心中還沒有徹底放下對他的感情。
    如果…在她出車禍,在花苑養傷的半年時間裏,你能夠有一次的出現在我麵前,陪著我熬過去。
    我一定會放下一切,好好的跟你在一起…
    可是你沒有…
    是你,先讓我失望的。
    薑嫿再怎麽絕情,表現的不在乎,可她也是個人,對心裏沒有徹底放下的人,知道他生死不明,不可能不會沒有情緒。
    她也本該慶幸的,他得到該有的懲罰。
    可是為什麽…
    她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
    薑嫿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她就像是忘了有自主意識,到了機場,薑嫿下了車,保鏢提著行李箱跟在她身後,她走的很快,像是著急的要逃離這個地方,沒有半點不舍,她上了飛機艙口。
    飛機裏,還有專業的心髒科團隊醫生。
    全程觀察者薑嫿身體情況,以免發生不該有的情況。
    等到飛機起飛的那一刻,薑嫿都還是沒有能夠消化,爸爸告訴他裴湛出事的消息,沒有親眼所見…她覺得事假的…
    十分鍾前,法國一家頂尖醫療水平的私立醫院,卡格爾接到在薑嫿身邊保鏢的電話,他匯報著情況說:“少奶奶已經平安到達機場,飛機在十分鍾後起飛。”
    流暢的法語對話,卡格爾看著躺在重症監護室病房裏的人,心髒檢測儀起伏的頻率不大,很微弱。
    就在剛剛的半小時前,醫院已經下達了最後的通牒,要是明天晚上十二小時之前沒有醒過來,就會宣告,永遠沉浸在昏睡之後,變成植物人。
    這段時間少爺都沒有聯係少奶奶,這一周多的時間裏,再怎麽樣,卡格爾以為少奶奶會多問一句少爺的情況,可是然而她卻沒有,但凡隻要她多關心一句,也不會離開的這麽決絕。
    少爺為了她賭上自己未來的以後,到頭來,也不過都是少爺的一廂情願。
    其實這樣也好,看清了‘那位’的目的,等少爺醒來,他…也該死心了。
    薑家那位縱使再好,心不在少爺身上,少爺也無須再顧及從前以往的情誼,想要吞並收購薑氏,也隻不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少爺也能夠恢複自己真正的身份,過往一切做的事,就也不再算數。
    周家的仇,正好可以從薑家身上還回來,恢複當年留在薑家要做的事。
    晚上六點。
    機艙服務空姐,穿著紅色包臀裙,蹲在了薑嫿身邊,小心翼翼的詢問,“薑小姐,還有一個小時就要落地了,您…真的不吃點東西嗎?”
    “你已經一整天沒有用餐過了。”
    薑嫿腿上蓋著毯子,閉著眼睛,看似以為她睡著了,其實她一直都是清醒著,“不用,我不餓。”
    “好的,如果你想用餐了,可以按下服務鈴,我隨時為您服務。”
    一個小時後,薑嫿下了飛機,她讓那些保鏢將她所有的東西,全都送去了金沙淺灣,並且讓他們不準向任何人透露出她回來的消息。
    她走的是私人通道,離開機場後,一輛代表身份的紅旗轎車停在了她的身邊,離開這幾天帝都的天氣跟她離開的時候,氣溫相差很大,特別是到了晚上氣溫接近零度,而薑嫿還穿著長裙跟一件單薄的外套,後副駕駛車門被打開,她坐了進去,車內開著暖氣,很快她就暖和了起來。
    “我看到了報道,薑氏珠寶集團在國外收到了劫持,裴湛受了傷,我以為,你會在法國多待一段時間。”
    離開這段時間,重新踏上這片土地,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她不在乎的看向車窗外,不停往後倒退的樹木,語氣沒什麽情緒的說,“國外其實也沒想象的那麽好,不安全,還不如早點回來。”
    “就是有些不甘心,沒有他的消息。”
    夜色漆黑,車窗上映射著那張絕美又淡漠的神色,“你回來了,他怎麽辦?”
    “他?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害的。他出事了,薑氏又是不會不給他賠償款,他要是死了,隻能說明…是他命不好。”薑嫿的話,要是旁人聽著隻會覺得她冷血無情。
    她說完這句話,沒有等到身旁的人回應,她回頭看向身旁的人,神情欲言又止,“我說這話,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也沒有心?”
    沉夜白吐出兩個字:“不會。”
    “你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討厭一個人。”
    “你這麽對他,你有你的理由。”
    薑嫿很意外,沉夜白會幫她說話,她如實的告訴他,“要是爸爸知道我回來,對裴湛不管不顧,他會生氣。”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白澤,我幫你收拾好了房間,你剛回來,先好好休息。”
    “要是不舒服,可以告訴我。”
    沉夜白對她的好,要是當年兩家沒有那麽多的顧慮,沉家不嫌薑家沒有背景,爸爸也不嫌沉家沒人能夠撐起薑氏,按照兩家的情分,按照當年訂的娃娃親一樣,她順其自然的嫁給沉夜白兩家聯姻。她現在起碼過得還算安穩,沒有那麽多煩心事,不像裴湛…每一次,都讓她心煩意亂。
    一個半小時後,車穩穩停在白澤門口。
    敞開的大門,整幢別墅都亮著燈光,二樓的房間裏熄著燈,但是沉寶兒穿著睡衣,暗中拉開窗簾的一絲縫隙,偷偷的看著從車裏下來的人。
    嫿嫿真的回來了。
    薑嫿抬頭看去時,發現了她,因為這個角度看去,很明顯看到了她。
    沉寶兒縮回了腦袋。
    薑嫿上了樓,去到準備好的備用房間,跟寶兒的房間差不多大,衣櫃裏都是適合她尺寸的衣服,一套折疊好的睡衣放在床尾,她拿起直接去了浴室洗了個澡,溫熱的水從頭頂淋下,她一閉上眼,不自覺的響起那晚在酒店,裴湛卑躬屈膝般蹲在她麵前,給她洗腳的卑微姿態。
    畫麵轉變,又響起爸爸告訴裴湛出事的消息。
    仿佛心中有兩個自己在打架,一邊罵著她沒有良心,一邊罵著都是他咎由自取。
    薑嫿無法否認現在的自己就是擔心他,可是…他呢?
    知道她出車禍的那刻起,他的心裏,是不是也像現在她這樣,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擔心?
    薑嫿為自己論證了好幾次,可都沒有辦法證明,裴湛對她是有感情的。
    要不然,那半年裏…他也不會,沒有一次出現在她身邊。
    哪怕就算,被爸爸派去處理公司的事。
    她的安危,都抵不上薑氏嗎?
    說到底,就是因為沒有感情,他才會走的這麽決絕。
    那麽這次,他又憑什麽覺得,他的受傷意外,能夠得到她半點在意。
    裴湛不值得…
    可是,她的心,為什麽還是這麽的痛!
    半夜兩點。
    沉寶兒躺在一堆的娃娃玩偶中,睡夢裏她夢見了,自己在被一隻大灰狼追著跑,她哭著跑,但是大灰狼卻沒有吃她,而是給了她一顆很甜很甜的棒棒糖。
    正當她想要嚐嚐棒棒糖滋味的時候,突然渾身變得燥熱了起來,好像有個很軟綿的棉花糖,在抱著她。
    薑嫿摸到了沉寶兒的床上,在她房間裏有股香甜草莓的味道,她身上也是這股甜味,她嚐試著,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平靜下來。
    寶兒有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嫿嫿?你怎麽在這裏?”她揉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薑嫿抱著她,“寶兒,你心裏不舒服的時候,你會怎麽辦?”
    沉寶兒側著身子跟她麵對麵,眼神裏透著擔心的看著她:“很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