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愣了一下，轉身看傅怡安，傅怡安對他笑得明媚。
    周羨看小女孩提得吃力，伸手接過那杯奶茶。
    小女孩兒看著他：“哥哥，你喝啊。”
    見周羨沒動，她道：“你不喝給我喝吧，我喜歡喝奶茶，我媽媽平時都不讓我喝。”
    周羨看了她一眼：“小孩子不能喝奶茶。”
    然後提著奶茶去了一邊。
    吸管是傅怡安插好了的。
    周羨抿抿唇，把吸管放在嘴邊吸了一口。
    好甜！
    傅怡安看他皺緊眉，笑得花枝亂顫。
    ……
    傅檀修隻用了兩個小時便把周羨調查了個清楚。
    商無憂看著資料道：“這倒是個努力的孩子。”
    傅檀修冷著臉：“努力的人多了去了，我可不想安安跟著他吃苦。”
    這個社會很殘酷，有時候光靠努力是不夠的。
    商無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過世的公婆當初也極力反對她和傅檀修，想讓傅檀修娶個門當戶對的。
    現在她做了父母，兒女到了適婚年齡，她雖然沒有那樣的門第觀念，但也是想女兒以後能生活幸福。
    這個周羨其他方麵都很優秀，就是家庭條件差了些。
    好賭的爸，多病的媽媽，年幼的妹妹。
    唉，全家的擔子都落在周羨身上，這個孩子不容易啊。
    商無憂在心裏感歎一番後說道：“老公，之前咱們說好的，不幹涉安安的事。”
    傅檀修黑著臉沒說話。
    但商無憂知道他是妥協了。
    ……
    傅怡安一直等到周羨下班。
    已經晚上九點。
    兩人走出商場。
    周羨看了看傅怡安：“餓不餓？”
    傅怡安摸著肚子：“有一點，我們回學校吃吧，還吃上次那個卷餅。”
    周羨一言不發地往對麵的商業街走。
    傅怡安隻好跟上。
    周羨帶她進了一家麵館，點了兩碗牛肉麵。
    麵館很幹淨，價格也不便宜。
    傅怡安下意識站在周羨的角度衡量。
    她想著一會兒吃完麵，她來買單。
    麵的味道一般，但跟周羨一起吃，她又覺得很美味。
    吃完麵，傅怡安便搶著去掃碼付款，手機被一隻大手抽走。
    她轉頭，看著周羨麵無表情地用自己的手機掃碼付了錢。
    “周羨……”
    “走吧。”
    周羨把手機放她手心，轉身出了麵館。
    傅怡安跟著他出去：“周羨，你那天請我吃餅，今天應該我請你的。”
    周羨：“不用，一碗麵，我還請得起。”
    “我不是那個意思……”
    “傅怡安，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要再糾纏了，我很忙，有很多事要做，沒時間陪你這個千金大小姐玩。”
    周羨說完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傅怡安塞進去，報了地址。
    傅怡安還不死心，抓著周羨的手：“你也上車。”
    周羨拉開她的手，關上車門。
    看著出租車遠去。
    周羨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向公交站台。
    傅怡安很氣惱。
    但她知道就算讓司機回去，周羨也不會上車。
    她消停了幾天沒有去找周羨。
    周羨以為她放棄了。
    周五的時候，他前腳剛上公交車，傅怡安後腳跟了上去，不知道從哪裏找的硬幣，自己投了錢，走到他身邊站著。
    這個點，公交車很多人，沒有位子坐。
    傅怡安被人擠過來擠過去，卻皺著眉一聲不吭。
    周羨歎口氣，往她身邊站了站，一手抓著吊環，一手護著她，防止她被人擠到。
    傅怡安驚訝地抬頭看他，桃花眼染上笑意。
    這家夥嘴硬心軟。
    周羨始終看著車窗外，紅透的耳根子泄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後來逐漸有乘客下車，車廂沒那麽擠，周羨把她按在椅子上，站在她旁邊守著。
    又過了幾站，周羨拉著傅怡安下車。
    傅怡安還在得意忘形，周羨已經招手叫車。
    傅怡安一驚：“你幹嘛？”
    周羨轉頭：“給你叫車回去。”
    “周羨，我不回去！”
    “傅怡安，你想幹嘛？”
    周羨的聲音很冷，極力忍耐著什麽。
    傅怡安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我……我去你家參觀一下，一會兒再走。”
    周羨扯了一下唇：“你真要去？”
    傅怡安重重點頭。
    “好，我帶你去。”
    周羨甩開她往一條胡同裏走。
    胡同很窄，車進不去，路麵髒兮兮的。
    傅怡安跟在周羨後麵小心翼翼往前走。
    走到一棟很破的樓，周羨頓了一下腳步，往後看了一眼，然後抬腳上樓。
    傅怡安跟了上去，看著濕答答的樓道，一股黴味，牆上全是各種各樣的小廣告，樓道的燈光昏暗，她一個人估計不敢走。
    她快走了幾步，離周羨近一些。
    周羨終是不忍心，不自覺放慢腳步。
    來到三樓，周羨用鑰匙打開其中一扇門。
    “哥哥，你回來了。”
    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名紮馬尾的小女孩兒走到他們麵前。
    周羨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周菲菲看到傅怡安，愣了兩秒，有些羞怯地問：“這位姐姐是誰啊？”
    傅怡安笑笑，說道：“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她想說女朋友，怕周羨生氣。
    “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周菲菲。”
    “菲菲，你好，我叫傅怡安。”
    房間裏傳來一陣咳嗽聲。
    周羨走了進去。
    傅怡安關上門，打量這個小房子。
    地磚破了好幾處，髒兮兮的，到處都是東西，還有好幾個煙頭。
    一張破桌子上擺放著喝過的酒瓶子和幾個盤子。
    一張小沙發上堆的全是衣服。
    傅怡安聽見房間裏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我剛剛好像聽見女孩子的聲音，誰啊？”
    周羨：“一個朋友。”
    “你帶朋友回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家裏亂糟糟的，我都沒收拾。”
    周羨：“沒關係，我一會兒收拾。”
    接著又是幾道咳嗽聲。
    周菲菲去了廚房，踮著腳打開火。
    傅怡安跟過去：“你在做什麽？”
    周菲菲：“我在炒飯，肚子餓了。”
    傅怡安心裏一陣難受，伸手去拿鍋鏟：“我幫你。”
    周菲菲鬆開手，把位置讓給傅怡安。
    鍋裏已經倒了油，傅怡安回憶家裏廚房阿姨做蛋炒飯的步驟。
    先放雞蛋還是先放米飯來著？
    算了，先放雞蛋吧。
    啪嘰，傅怡安直接把一個雞蛋丟了進去，瞬間油花四濺。
    她嚇得尖叫一聲，丟了鏟子往後跳。
    周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