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早已超過賒刀人,神明法器可是人人都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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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收林永傑為徒,讓其接過賒刀人一脈?
    聽到竟是這個賭注,讓林海恩明顯是有些意外。
    因為,按照他先前所想,這賒刀人已是那未知的精怪鬼祟手下,來到嶺勝村就是為了靈山雷音一劫。
    用自身最擅長的賒刀打賭方式,來拿到村中眾多鄉親家中的香灰、紙錢灰和鞭炮碎等特殊之物。
    雖然不知賒刀人拿這些東西有什麽用,但能保證的是...絕對是和靈山雷音一劫有關。
    若不是跟靈山雷音有關,賒刀人贏得賭局後,絕不可能要這些東西。
    以那一向的經驗來看。
    正常情況下,賒刀人在贏得賭局後,會討要至少五倍於正常刀具的錢財,或者等量東西。
    甚至,要是那種富裕有錢的家庭,跟賒刀人立下了這個賭局。
    那就不是五倍的刀具錢財,而是會要家裏全部錢財的多少,僅靠一次賭局就賺到難以想象的錢,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當然,賒刀人除了給刀具和立下賭局外,遇見那些錢財較多的主顧,還有額外給一句預言。
    讓這些主顧在還刀錢的時候,雖然會覺得無比肉疼,但也隻能願賭服輸的還上這刀錢。
    除了刀好用外,那些有錢人的東家,最想要無疑就是賒刀人的指點。
    想到這裏。
    林海恩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那賒刀人來到嶺勝村,其實就是為了自家堂哥,就是為了收其為徒。
    而賒刀給村裏的其他鄉親,還專門立下所謂的三年落雪賭局,其實就是順手施為罷了。
    換句話說,即便不來嶺勝村賒刀賭香灰和紙錢灰,他也能去其他村子,用這賒刀手段,來完成那精怪鬼祟交代的任務。
    會來這裏,多半就是為了林永傑,打算收其為徒。
    雖然自家堂哥讀書不行,但林海恩卻是清楚...林永傑的品行極正,而且憨厚老實,吃苦耐勞,從不弄虛作假。
    剛開始學打鐵的時候。
    鐵林伯雖然沒有嚴格到...讓堂哥在一天內要敲多少下的鐵,要燒多少個的刀胚。
    但也是特地要求了,早上六點就得到鐵匠鋪,每天至少要敲到晚上六點才能走,中午也就留在鐵匠鋪吃飯了。
    這個時間安排,可以說...比起其他的打工要更加辛苦,跟上學讀書更是天差地別,辛苦程度遠不在一個級別上。
    之所以會對那時也才十三、四歲的林永傑這麽嚴格,羅鐵林是覺得...這打鐵實在太苦了,往後也不一定還能不能養家糊口。
    要是能通過這種手段,讓林永傑知道...原來上學是那麽好,比起當徒弟學藝要好數倍不止,選擇重新回去讀書,那就達成目的了。
    在羅鐵林看來,這樣高壓個三、四天,林永傑多半也就知難而退了。
    作為過來人的他,最是清楚...這打鐵有多難學,學會後又有多麽的辛苦,要整天揮錘不停,還要承受那爐火的高溫。
    這可是人生三苦之一啊。
    雖然是林平山的拜托,但羅鐵林還是覺得...做啥都不如讀書,便打算用著極長的打鐵時間,來強行磨走林永傑。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林永傑性子中的堅韌,遠超他的想象。
    都已經將時間安排的這麽長了,有時候林永傑甚至還會多敲,多學一兩個小時。
    原本以為三、四天就會被嚇跑的林永傑,竟是硬生生的撐了下來,而且平日裏沒有半句的怨言。
    有時候,握著鐵錘把手掌都磨破了,都隻是用紗布簡單的裹了裹,就繼續開始敲起刀胚,從不提要休息的事。
    一個月後。
    羅鐵林已是對林永傑徹底改觀了。
    起初,他都以為...林永傑隻是不想讀書上學,又因為害怕不敢下水,所以才來到自己的鐵匠鋪混日子。
    可在這段時間的相處後。
    羅鐵林已經清晰看出...林永傑的性子老實堅毅,從來不弄虛作假,明顯是真打算學習這打鐵本事,至少保證自己往後不會被餓死了。
    確定這件事後。
    羅鐵林也隨之嚴肅起來,開始認真教導起林永傑,自家的打鐵技藝能傳下來,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代表傳承能繼續下去。
    在羅鐵林認真嚴格教導後。
    林永傑的進步速度極快,讓羅鐵林都有些驚訝,尤其是每次幫林海恩打造完特殊的器物後,他的鍛造技術就會迅速拔高一層。
    自家堂哥這般的老實憨厚,還有最適合打鐵的心性,做事又細致耐得住寂寞,更已經入門了一段時間。
    對於賒刀人而言,要是將林永傑收為徒弟,無疑是少很多麻煩事,也能少走不少的彎路,至少打鐵不用從頭開始教。
    至於,現在林永傑有師傅了,那也沒有半點的關係,隻需搶來便可。
    但如果從整件事來看。
    那賒刀人不去尋佛,也不專心替靈山雷音的精怪鬼祟辦事,甚至還在考慮自己的賒刀人傳承,無疑是極為怪異的行為。
    因為,賒刀人就跟欽天監一樣,能夠窺探到幾分天機,能夠見到一些特殊的趨勢和因果。
    這賒刀人卻如此急著尋徒弟,究竟是因何事?他又看到了什麽?
    ......
    此刻。
    林海恩的心中已是帶著幾分疑惑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賒刀人的行為有些怪,真當是有些太怪,不忠心的幫那精怪鬼祟立靈山也就罷了,反而自己來尋徒弟。
    但無論如何,林海恩能確定一事。
    這靈山一劫,他是必須要解決了,更是要不留禍患的解決才行。
    親弟被一個老頭盯上,說著要帶其去成佛,成那所謂的樓至佛,堂哥也被歸順靈山的賒刀人盯上,要收為弟子。
    雖然兩個人的路子不同,但相同的是...都跟那靈山有關。
    那便無需想的太複雜。
    隻要將那靈山雷音解決,那這兩個不同的麻煩事,自然也就能解決。
    同時,根據那賒刀人的賭約內容,林海恩也能隱隱約約的判斷出...那靈山一劫,多半就是應在壬午年最寒冷的那段時間。
    一旦這賒刀人的賭約實現,便會拿著村中各家的香灰,將那邪異的靈山雷音立起。
    但這都是兩、三年之後的事了。
    可有什麽辦法,能提前將這大劫顯現出來?或者,嚐試將那賒刀人揪出來,繼而挖出那靈山雷音之事。
    就在林海恩思索不停時。
    站在旁邊的林永傑,將火爐裏的刀胚翻了一個麵,看向林海恩格外鄭重的詢問道。
    “海恩,我知道...現在你的本事很大。”
    “所以,我就想問一句,你覺得...在這三年內,我可以打出超出那賒刀人的好刀嗎?”
    “說實話,我心中也沒有半點的底,更是不知道要如何努力,隻能靠自己去拚,去想,去搏,隻為了爭那一口氣。”
    聽到這句話。
    林海恩不由得看向林永傑,隻見他的雙眸有些顫動,明顯心中也有些忐忑,更有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慌。
    他害怕輸,害怕輸掉賭局。
    尤其是一旦輸掉這特殊的賭局,那他就要離開這待了數年的鐵匠鋪,當那賒刀人的傳人。
    雖然賒刀人看似有前途,也看似萬般厲害,可並非他所要的東西。
    看著心中深藏著慌亂的林永傑。
    林海恩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笑容,無比肯定的點了點頭,回答道。
    “能的,肯定能的。”
    “哥,你不用擔心太多,更不用這般逼著自己,整天都待在這鐵匠鋪裏,天天熬到那麽晚。”
    “據我所知,那賒刀人雖然打鐵厲害,尤其是鍛刀出眾,但絕對也做不到...能隨手拿一把自己鍛的刀,把羅伯的剔骨刀砍斷。”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這裏他多半是使了什麽小手段,至少單純的鍛刀,羅伯就算是不如他,絕對也不可能差那麽多。”
    “你先將羅伯的手藝學會,或許三年都到不了,那賒刀人便會出意外身死,那這賭約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很明顯。
    林海恩雖然不知賒刀人究竟是有了什麽手段,還是真當鍛刀技術有那般好,但現在將林永傑的信心穩住,就是最重要的事。
    同時,林海恩還無比確定一點,就算三年後,林永傑還是比不過那賒刀人,沒辦法打出更好的刀,也沒有半點關係。
    因為,靈山雷音一劫,將會在壬午年顯現出來。
    這賒刀人既然已經歸順那些精怪鬼祟,必定也會被牽扯到此劫裏麵,作惡造孽如此之多。
    屆時一切計劃落空,這天地責罰落下,多半會瞬間遭劫而死。
    人死道消,賭約自是也無法延續。
    雖然林海恩已經出聲安慰,但林永傑的臉色,卻明顯是更加的凝重了幾分,還歎了口氣搖頭道。
    “師傅不願教了。”
    “自從上次當那麽多的鄉親麵前輸了,師傅便不願再教我其他的鍛刀手法了,更是說著......”
    “教再多也無用,把所有的手藝教出去,一樣也贏不了。”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那種刀,更是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刀鍛成那種程度,根本就是在技藝上,有天地之別。”
    就在這時。
    “拖—拖—拖———”
    一陣有些疲憊的鞋子拖地聲,忽然從那鐵匠鋪的門口傳來。
    兩秒後。
    滿臉胡茬的羅鐵林,帶著渾身酒氣,出現在鐵匠鋪裏,朝著正坐著的林海恩看了眼,帶著醉意的頷首點頭道。
    “嗯?海恩來了啊。”
    “來的正好,剛好勸下你哥,讓他別白費功夫了。”
    “就算天天五、六點來,晚上十一、二點走,也打不過那種刀,根本就打不出來的,嗝———”
    重重打了個酒嗝。
    羅鐵林便擺了擺手,直接又轉身走出鐵匠鋪,進了旁邊的平房。
    才剛進入。
    裏麵就傳出了一道帶著怒意的輕靈嗬斥聲。
    “爸,你怎麽又一大早去喝酒了。”
    “最近天天喝到醉回來,就算不打鐵了,也不能天天喝酒啊。”
    “每天都喝的這麽醉,要是繼續這樣喝下去,連命都要沒了,你不準在喝酒了......”
    “誒。”林永傑長長的歎了口氣,低頭看著滿手的老繭,緩聲道。
    “自從那天後,師傅就成這樣了。”
    “一個月前,還喝酒喝到吐血,送到醫院看了下,還好隻是不小心把喉嚨劃到了,胃裏沒出什麽問題。”
    “但那醫生也說了,不能天天這樣喝,要是繼續喝下去的話,估計用不了幾年就會出事了。”
    林海恩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回應,更是明白...那件事對鐵林叔的打擊,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在那麽多的鄉親麵前,自己曾經精心打的菜刀被砍斷,被隨手丟的滿地都是。
    還不隻是如此。
    後麵特地帶去一把新刀,結果卻還斷了,帶著臉麵也徹底丟了。
    尤其是鐵林叔,在打鐵一事上沉浸了幾十年,看到這麽大的差距後,讓人如何能接受。
    就在羅鐵林走後沒多久。
    一位穿著簡單素色襯衫,搭了條喇叭褲,綁著馬尾辮的清麗少女,走進鐵匠鋪裏,手中還端著一大盤西瓜,看向林海恩道。
    “海恩來了,也不說一聲。”
    “來,這些水果先嚐一嚐,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
    “剛剛我爸如果說了什麽,你別放在心上,他人性子就是這樣,但他剛剛也專門讓我多煮飯,讓我留你下來吃飯。”
    看到這位少女,林海恩有些模糊的記憶,也是立刻清晰起來,認出這是羅鐵林的女兒—羅楚楚,便是喊道。
    “楚楚姐,不用這麽麻煩了。”
    “我是端午特地回家看一看,我媽也已經在做飯了,我就是來看下堂哥,就不留下來吃飯了。”
    “是特地回來了啊,那到是該在家裏吃午飯。”羅楚楚應了句,便是繼續笑著清亮道。
    “海恩,那我也不留你,不過這些水果可得吃掉啊。”
    緊接著。
    又看向坐在旁邊,一隻手抓著鐵錘的林永傑,臉色微紅的溫聲道。
    “阿傑,你留下來吃飯吧。”
    “我剛剛飯已經多煮了,早上也買了你愛吃的豬頭肉,對了,待會也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我剛好也幫你洗一下。”
    “行了,你們兄弟倆繼續聊吧,我先去做菜了。”
    說完。
    羅楚楚便從鐵匠鋪離開,但林永傑視線卻依舊停在她離開的方向。
    看到這一幕。
    即便是如何的愚鈍,如何的不懂愛,如何的隻知殺鬼,林海恩也明白自家堂哥和楚楚姐之間,多半是有些特殊的情愫存在。
    但這是好事,自家堂哥確實也到那個年紀了。
    此刻。
    林海恩端起盤裏的西瓜啃了一口,注意到立在旁邊的青龍偃月刀,猛然想到了什麽。
    隨即看向同樣正在啃瓜的林永傑,深深的歎一口氣,萬般鄭重道。
    “哥,咱們剛剛都在刻舟求劍,都走進了死胡同。”
    “其實若真要論的話,你早就打出超過那賒刀人的刀了,好幾年前,就已經超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