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絕望的咬牙閉著眼睛，終究是他承受了一切。
    他剛張嘴，話都還沒說，舒漾和秦雅致兩個人，就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
    “弟弟無需多言，姐姐們都是明白人～”
    舒漾十分理解的點著頭，“去吧去吧，別讓林煙姐等急了，完事再給姐姐回電話就行。”
    想到什麽後，又補充道：“要是一時半會兒收不住，你不用管姐姐們的死活。”
    這麽多年，江衍好不容易要開竅了，她心裏那叫一個，雞凍之扭曲之瘋狂翻滾。
    恨不得趴到床底下去偷聽。
    秦雅致認同的點著頭，“對對，做……呸，談戀愛重要！”
    江衍：“……”
    他被生下來的時候也沒人告訴他，姐姐是這樣的啊？
    恐怖如斯。
    本來沒打算幫忙的江衍，現在被逼無奈，不得不掛掉電話起身去拿浴巾。
    他黑著一張臉，拿過陽台消毒櫃裏的晾幹的浴巾，敲了敲浴室的磨砂玻璃門。
    裏麵伸出一隻還掛著水滴透白的小手，指尖像是被霧氣熏染了那般微紅。
    江衍看著手裏的浴巾，並沒有第一時間遞過去。
    就這麽盯著浴室燈光下，那隻還在滴水的手。
    “你說我若是不給你，會怎麽樣？”
    他明顯看見女人的手顫了顫。
    躲在門後的林煙，沒想到江衍忽然這麽大膽。
    不過，她喜歡。
    林煙突然探出個腦袋，把江衍嚇了一跳，他以為林煙打算就那麽直接出來，趕緊低下頭，輕吼。
    “別出來！”
    他高估了自己的膽量，也低估了這個女人的流氓程度。
    畢竟以林煙對付他的手段，在他麵前沒什麽做不出來的事情。
    輕快的笑意在狹小的空間內回蕩，林煙笑道。
    “怎麽？浴巾是你不給我的，還怕我就這麽光著出來啊？”
    她還真沒這麽想，但現在有了。
    不過最近發現，自從江衍有反應過後，腦袋裏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不少呢？
    終究不過是二十歲的男孩子。
    江衍頭都沒敢抬，伸手把浴巾遞過去，聲音再次傳來。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這次是打算出國嗎？”
    他是因為在醫院聽說這件事情，才跑來找林煙的。
    林煙接過浴巾，兩個人隔著一道玻璃門，她一邊係著浴巾一邊說道。
    “所以，你在意了？”
    “……”
    她在裏麵，看不到江衍的表情，更聽不到任何聲音。
    其實江衍一來就是找她問這件事情，在她看來，江衍隻是擔心突然換一個醫生，會不適應罷了。
    可是林煙就是想知道，他心裏到底有沒有一點點的私心？
    林煙走出來，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他，少年依舊非禮勿視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幹淨的手指挑起江衍的下巴。
    “你現在也是有種的男人了，江衍，別畏畏縮縮的。”
    “是，還是，不是？”
    林煙看著他微微皺眉，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放下手趕緊說道。
    “不許吐。”
    江衍這要是再犯惡心了，她這麽久直接白幹。
    瞬間回到解放前。
    還好，江衍隻是擰著眉，忍忍就過去了。
    他認真的看著林煙，“是，也不是。”
    模棱兩可的答案，把林煙聽的一頭霧水。
    她明明隻給了兩個選擇，現在江衍直接自創一個答案。
    麵對她疑惑的樣子，江衍喉結動了動，垂在兩側的手握緊，似乎陷入糾結當中。
    他的目光盯著女人紮起來的丸子頭，絲毫不敢往下看一點點。
    即便是有浴巾的存在。
    林煙也不著急，但更沒打算得過且過，這是江衍主動送上門的。
    若是她不抓住機會也問個清楚，之後要想扯到話題上來，更是難上加難。
    江衍微仰著頭，說話時脖子紅了個徹底。
    “它比我在意。”
    林煙：“嗯？他？”
    過了好一會兒，見江衍越來越紅的臉和耳朵，林煙才恍然大悟，她嘴角掛著笑。
    “這樣啊……”
    原來還真有依賴性一說。
    一時之間，林煙也不知道這消息到底是好是壞。
    反正總比江衍嘴硬，冷冰冰的來一句‘隨你’要好得多。
    “那你現在可以正麵回答我嗎？你上次和我說你要出差，到底是不是出國不回來了？”
    林煙一手撐著洗手台，懶散的歪著腦袋說道。
    “想什麽呢？這是兩碼事。”
    江衍一直盯著天花板，脖子都酸了。
    可他一低頭，整個人又比林煙高出不少，視線掠過的風光由不得他。
    他索性就不管，林煙平時也沒少放肆，回個本怎麽了？
    林煙眼尾一挑，“往哪看呢？”
    臉紅過後的江衍，薄唇微勾，“別擔心，又辦不了你。”
    “把事情說清楚。”
    林煙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是江衍第一次臉不紅心不跳的，就如此麵對她。
    用一個男人的目光。
    看來，真的長大了。
    林煙淡淡的說道，“我爸爸一直希望我出國工作，畢竟家人也都在那邊，和出差沒關係。”
    江衍：“那出差呢？去哪？和誰？幹什麽？”
    問完，江衍輕輕蹙眉，這他媽還是他的嘴嗎？說話都不聽使喚。
    林煙眨了眨眼睛，“這個，保密。”
    “你隻要知道我人在滬城就行了。”
    作為私人醫生，金主的情況以及信息是絕不能透露的，更何況，江鬱找她還是那麽重要的事情。
    江衍沒再刨根問底，扯開話題。
    “把衣服穿好，待會一個字都不許說，別出聲。”
    他可不希望給舒漾回電話的時候，又發生什麽讓他想一頭撞牆的荒唐事。
    林煙試探的問了句，“誰啊？”
    江衍煩躁的走出去，坐回沙發上，“我祖宗們！”
    找他就沒什麽好事。
    林煙勾唇，“實在不好意思啊，江同學，剛才情況緊急，也不知道你在打電話。”
    少年玩著根香煙，看她絲毫沒有嘴裏那麽不好意思的樣子，扯了扯嘴角。
    “無所吊謂。”
    “知道我和女人待在一起又怎麽樣？我廢的人盡皆知。”
    他行的正，坐的直，根本不存在發生什麽。
    “別這麽說。”林煙糾正他。
    “你還能秒。”
    江衍：“……”
    好好捏在指腹的煙，直接被他生生撚斷。
    “林煙！回你的房間去！”
    “你再這樣打擊本少爺，我這輩子都好不了！”
    林煙彎著眼，“別那麽沒自信好不好，三秒受孕也不是沒可能，隻要……”
    “你夠準。”
    江衍：“……”
    她真的不適合和女人們溝通，要他命這是！
    他咬著牙，擠出幾個字，“謝謝，我不太需要這種安慰。”
    林煙笑靨如花的問，“那你需要哪一種？”
    “……”
    男生的俊容成功又紅了一個色號。
    他揉著手指，直接把林煙拽到了沙發上。
    “啊……”
    林煙以為他要幹什麽，又低頭撇了一眼自己身上僅剩的浴巾。
    江衍坐在她麵前，指尖已經碰上了浴巾的一角。
    隻需要輕輕一拽，便蕩然無存。
    “你覺得我不敢嗎？”
    林煙心跳有些快，她其實並不擔心，隻不過江衍真的讓她越發陌生，卻依舊心動。
    林煙看著他，“不是不敢，是不會。”
    “你不會這麽做。”
    以江衍的家教和他的自我修養，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哪怕是麵對陰陽怪氣的關心，江衍都會說謝謝。
    他又怎麽會如此不尊重女生？
    江衍鬆開手，忽然一笑，“未必。”
    “人都是會變的。”
    江衍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長指撐在沙發上，毫無節奏的點了點，“比如……”
    “你變成我女朋友。”
    那還有什麽做？
    男生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甚至讓人判斷不清話語的真實性。
    林煙目光微怔，抿了抿唇，明知道江衍是在故意勾她，一顆狂跳的心還是上當了。
    她和江衍對視著，幽幽的評價道。
    “是每天都在變壞一點的江同學啊……”
    之前她撩江衍，可不是這種回答，很顯然江衍開始反擊了，讓人辨不清真假，又甘願自我欺瞞。
    江衍笑笑，而是說，“林煙，我二十歲了。”
    “不是什麽腦袋空空的小孩。”
    “這半年拜你所賜，別的不會，學的挺多。”
    之前他或許隻是腦袋裏麵有一些想法而已，現在忽然覺得，說出來，做出來，好像也沒什麽。
    林煙幹咽了一下，眉眼微彎，“挺好的。”
    “我等著你真正變成男人的那一刻。”
    希望，是由她來見證。
    林煙抬手按著浴巾，準備回房間換衣服待著。
    江衍突然叫住她，“對了，你上次給我錄的音頻，到底是用什麽東西錄的？”
    林煙看了眼他的手機，“等你忙完再說吧。”
    畢竟，借口她還沒編好。
    江衍沒再問，把林煙的電腦拿了過來，又給舒漾回視頻電話過去。
    以他身為間諜的經驗，想都不用想，絕對是找他辦事。
    接通視頻後，聽到舒漾的第一句話就是——
    “十分零四十六秒！”
    “非常好！弟弟，你已經完全突破自我！”
    江衍：“……”
    “你想什麽去了，快點說正事，本少爺忙著呢！”
    舒漾也沒功夫繼續逗他，把視頻對著密碼門。
    “一分鍾之內，我要知道這扇門的密碼！”
    江衍把旁邊的電腦移過來，調查著。
    “一分鍾，你直接逼死我得了。”
    舒漾失落的嫌棄道，“行吧，抓緊點。”
    江衍瞥了屏幕一眼，自嘲道。
    “等著吧，本少爺快男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
    傅衍之開著車，電話放在一旁，著急的詢問助理情況。
    “那個人抓到了嗎？”
    他絕對讓秦雅致見到對方，否則這麽多年苦心維護的一切，就徹底毀了。
    他不想變成秦雅致口中惡心的人。
    助理戰戰兢兢的回道，“還沒，人躲在別墅裏麵。”
    “大小姐她已經在門口了，我們也不敢亂闖進去。”
    “傅先生您放心，我們錢給的夠多，對方不會輕易開口的。”
    傅衍之眉心緊蹙，每一個紅綠燈都讓他煩躁無比。
    “我放哪門子的心？”
    “你不知道那女人多會釣魚嗎？”
    “更何況，連祁硯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舒漾絕對跟著去了，就憑這兩個女人的鬼點子，恐怕那男人直接不打自招了。”
    助理不敢接話，思來想去說道。
    “先生，要不……我們直接把小姐抓回來？”
    傅衍之想了想，不得已也隻能用這個辦法。
    “馬上派人聯係江衍，讓他不管如何，別幫小雅破解密碼。”
    傅衍之話音剛落，下一秒，就聽見助理驚慌的聲音傳來。
    “門，門開了，秦小姐不知道哪來的密碼，開門進去了！”
    傅衍之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道路。
    “把人給我抓回來！”
    現在已然是管不了那麽多，若是真的事情敗露，小雅會恨死他的。
    他不敢想象最後的後果會是如何。
    另一邊，舒漾和秦雅致兩個人進了別墅，裏麵的男人嚇一大跳，沒想到如此高檔的密碼門，竟然會被輕而易舉的打開。
    他立馬拔腿就跑，舒漾抄起花瓶就丟了過去，“砰！”，昂貴的花瓶在他腳下炸開。
    趁著人被嚇愣了，舒漾衝上去把人摁住，秦雅致緊隨其後，抓住男人的頭發。
    “你再跑一個試試？”
    “老娘就問你點話，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他媽躲什麽？”
    男人連忙說道，“姑奶奶，您有話好好說，我，我剛植的發……”
    秦雅致鬆開一隻手，果然掉了大把頭發。
    她微笑道：“你要是不說分手原因，非得一渣到底，你這可憐的頭發，老娘也給你拔的一根不剩！”
    男人慌忙捂住自己的腦袋：“我，我說我說！”
    “但你得給我筆錢，我說了我在國內就待不下去了。”
    秦雅致皺眉，“我就問你要個分手原因，你他媽還敢要錢？”
    “你信不信我也讓你在國內混不下去？！”
    她一共就三萬多，還是自己幸幸苦苦坑來的，憑什麽給這個渣男？
    秦雅致伸出爪子，“你說不說？我真拔頭發了哦！”
    男生死死的護住自己的頭發，“說！我說！”
    “不是我要分手的，是，是”
    “嘭！”
    別墅大門被一腳踢開，一道高大的身影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