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章 吹雞交棍,冊立代理話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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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D嫂在電話那頭回應了一聲,講聲‘稍等’,隨後拿著電話來到樓下找到了大D。
低聲同大D講道。
“大D,深水埗打來的。”
“深水埗哪位啊?”
“何耀宗,說是想請你吃個飯。”
瞥了自己老婆一眼,大D一把奪過電話。
“喂!吃飯就免了,有事說事!”
“大D哥,還在記恨我上次的事情啊?”
“你到底想講什麽?!”
“是這樣的,今番吹雞就準備把龍頭棍交到鄧伯手中去了。
鄧伯那邊發話,今晚就選個臨時話事人出來,哪個拿棍子,哪個就帶著社團出來和東星開打。
我覺得大可不必,不就是一個東星,大D哥如果鍾意出手,我們兩家聯手就能把東星打妥啊!”
大D冷笑一聲:“原來是打電話過來和我示好,你放心,我這人恩怨分明!
叫龍根投我一票,等我拿到龍頭棍,一定帶著社團全力支持你們深水埗!”
“那就祝大D哥旗開得勝了。”
何耀宗說著掛斷了電話,隨後沒有停歇,再度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是打給邱剛敖的。
“阿敖,準備妥了嗎?”
“都準備好了何先生,什麽時候動手。”
邱剛敖沉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何耀宗肅聲道:“聽著阿敖,葵湧七號貨櫃站那邊的倉庫,我讓人放了一百萬現金在那邊的工具室。
晚上八點之前,你一定要把人帶回貨倉那邊,拿到那筆錢,你們五兄弟先分一分。
然後打電話通知我,我再告訴你們接下來該做什麽。”
“何先生,你幫了我們這麽多,我們幫你做事怎麽好意思再要錢。”
“你這群兄弟,也有人拖家帶口,你不要錢,他們也要養活妻兒老小。
不要多說了,辦妥事情,記得給我回電話!”
荃灣廣場。
大D將電話交還給自己老婆之後,情不自禁打了個響指!
“福星,真是福星!看來以前是我錯怪何耀宗了,他不搞這些名堂,吹雞怎麽會老老實實交棍?
現在叫阿樂一點準備都沒有,哪個夠資格站出來和東星頂?
這次話事人非我莫屬了!”
大D嫂接過電話,忍不住問道。
“大D,如果鄧伯鐵了心要撐阿樂到底呢?”
大D一張臉瞬間沉了下來,但還是矢口否認道。
“他隻要腦子沒壞掉,這次怎麽都會支持我!
阿樂那點好?要錢錢沒我多,要人人沒我多,現在選話事人是要幫社團出來做事,難道再選個吹雞那種泥胎出來供著?
不可能的,一定會選我!”
“我是說如果,畢竟……”
“行了!你不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說這種喪氣話!
如果沒什麽事,就去有骨氣酒樓給我定位置。
等我拿到龍頭棍,我先把酒辦妥,一邊吃餐,一邊帶著社團和東星開打啊!”
見到大D現在聽不進去任何反對的意見,大D嫂也隻得無奈地歎口氣,不再多說什麽。
……
石峽尾屋邨,雖然肥鄧約好的七點出來選話事人,但一幹叔父輩不敢怠慢,早早就來到了這邊集合。
吹雞耷拉著腦袋,坐在肥鄧身邊。
冷靜了半天,被一群退休的叔父輩用異樣的眼神看待,他也知道醜了。
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他連陀地都不敢回,今晚棍子是非交不可了。
“吹雞,棍子呢?賬本呢?”
串爆是最後一個趕到肥鄧住處的叔父輩,進了門,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和鄧威打,便朝著吹雞問道。
吹雞咬牙,把頭埋地更低。
“棍子和賬本都放在陀地,現在那邊都是要刮我的東星仔,我怎麽拿的過來啊……”
“你撲街!”
串爆指著吹雞的鼻子就要開罵,卻被肥鄧揮手給攔住了。
“好了,為難吹雞是沒有用的!
他隻有這份本事,能保住條命從灣仔逃出來,已經是祖師爺保佑,算是給我們和聯勝留下了最後一點臉麵。”
說罷肥鄧悠悠掃視了在座的眾人一眼。
肅聲道:“都到齊了吧?吹雞,當著我們這些老家夥的麵,你先出來講句話。
你沒膽帶著社團去頂,那就告訴我,龍頭棍,你鍾意交到誰的手中?”
趕鴨子上架了。
吹雞隻覺得自己腦袋現在有千斤重,強打起精神,環視了一幹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叔父輩一眼,實在不敢與他們對視,於是索性把目光放在鄧威身上。
“威哥,佐敦的阿樂重情重義,去年貴老大跑路去了柬埔寨,被車撞死,也是他費盡心思把貴老大接回來,風光大葬的。
此次社團有難,我覺得他最有資格拿這支棍子!”
對於吹雞的回答,肥鄧顯然非常滿意。
他微微點頭,算是不動聲色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隨後又看向一眾其餘的叔父輩。
“雖然隻是選個臨時話事人,但和聯勝都有規矩,你們該發表意見發表意見,到底鍾意選誰?”
在座的所有人門清,早在年初,就隻有佐敦和荃灣兩個堂口發話要出來選下一屆話事人。
現在肥鄧借著吹雞的口表態,不少人心中已經有了數。
反倒是串爆率先開口了。
“威哥,吹雞剛才說的沒錯,阿樂是重情重義,但我有不同的看法。
做話事人,光靠有情有義是沒用的,現在是兩家社團要曬馬開打,到時候打得急頭白臉,隻怕把社團的公賬打空,也打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樂的佐敦,並不算勢大,我怕他兜不起這個底,到時候被人家打妥,那就真的糗大了!”
鄧威兩眼閉合,如同透露著陣陣精光。
“串爆,那照你的意思,準備選誰?”
“選大D嘍!人高馬大又靚仔,一看就是大佬款!
他在荃灣清一色,又和深水埗的地盤連在一起,讓他拿去接龍頭棍,兩家聯手,說不定能讓其他堂口省不少的心!”
串爆這番話出口,頓時叫一些還在搖擺的叔父輩眼前一亮。
是啊,選林懷樂接棍,佐敦沒有能力去硬扛東星,到時候少不了要從他們這些叔父輩的堂口調動資源。
出來混的,一個個都盯著自己碗裏那口食,誰想無端端的遭受牽連,花錢去替別人辦事?
畢竟他們可不像肥鄧那樣,口口聲聲把社團集體利益掛在嘴上,撐阿樂發家,他們又得不到什麽實際性的好處。
麵對串爆的言辭,肥鄧暫時沒有發表意見。
隻是微微點頭,目光落到了一個麵色陰鷙的叔父輩身上:“好,雙番東,你怎麽看?”
“我,我還沒想好啊……”
“火牛,你呢?”
“我也還在想……”
“有乜鬼好想的,該講什麽講什麽!”
“那我選青山道的跛佬嘍!”
火牛此話一出,一眾叔父輩當即發出一陣爆笑。
坐在他身邊的老鬼奀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搭在火牛肩上。
“火牛,你在講乜鬼嘢?選個跛子出來做話事人,笑都要把東星笑死。”
倒是肥鄧顯得比較淡定,讚許的看了火牛一眼。
果然,火牛當即就接話茬了。
“選跛佬有什麽不好?被荃灣的細佬打都不吭聲。
選這種人做話事人,哪怕被差佬逮到什麽把柄,我都擔保他嘴嚴,洗馬欄這種事他是斷然不可能幹出來的,嘴嚴嘛!”
火牛這番話出口,頓時叫一群人笑不出來了。
誰都知道,他已經是表完態了。
之前青山道的跛佬,無端端被大D的細佬打了一頓。
跛佬也是蛋散,畏懼大D的淫威,愣是沒敢把這件事情給爆出來。
最後還是青山道的細佬受不住這個氣,把事情捅到了肥鄧這邊。
結果大D一句不知者無罪,反怪跛佬當初被打,居然連自己的家門都不肯報。
老鬼奀點了點頭,也順勢接過了話茬。
“不錯,大D這人目無尊長,太過張揚。
選他做話事人,隻怕讓他做得越旺,到時候更加目中無人。
我決定選阿樂,由他來接龍頭棍,哪怕要我的堂口出錢出力,我也放心!”
一幹叔父輩紛紛跟著附和,顯然是局勢已定了。
眼見再無人出來發聲,肥鄧這才把目光重新看向串爆。
不過他卻並沒有向串爆問些什麽。
“我哋和聯勝九區堂口,本就要互助互濟。
阿樂堂口勢單力薄,仲敢頂著壓力,第一個出來支持深水埗。
他有這份心,就足以證明他接的起這支龍頭棍,不管怎麽樣,這次我支持阿樂!”
說著肥鄧又把目光落在坐在自己右邊,一直沒有發聲的龍根身上。
隨後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龍根,你說是也不是?”
“是!”
龍根沒有多費口舌,直接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眼見肥鄧已經公然表態了,一幹沒有主見的叔父輩,也紛紛舉起了自己的手。
吹雞見狀,看了看肥鄧,又看了看一旁的串爆,也跟著把自己的手舉了起來。
不到十秒,除了串爆之外,在座的所有人都把手齊齊舉高。
串爆不禁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反正這次過來選,自己也沒受過大D什麽好處,當下心中沒有什麽顧慮,也把手舉高。
……
元朗,水邊圍的一處鄉下別墅,此時入夜,月明星稀,周邊已經是一片歡快的蟲鳴。
駱家盛接了通電話,來到樓下,駕駛著自己的那台奔馳車,準備去中環那邊辦點事情。
行駛在鄉間小道上,駱家盛不無感慨。
老子走粉,兒子卻在處心積慮準備競選立法議員,這個世界還真是魔幻的緊。
不過從小他接受的教育就告訴他,肉弱強食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隻要自己站得夠高,才能徹底洗掉家族背後的黑暗。
他祖父駱正武和老子駱丙潤都是從那個動蕩年代過來的,這些道理,自小就沒少給他灌輸。
滴滴——
正當他駕車駛入朗屏路的交叉路口時,忽然發現路中央停著一台拉飼料的卡車。
卡車打著雙閃,好像是遇到了什麽故障。
摁下喇叭催促,見到卡車那邊沒有回應,駱家盛當即打算調轉車頭,繞道前往九龍那邊。
biubiu——嘩啦!
正當他準備打方向盤的時候,左邊副駕駛室的玻璃忽然被兩顆子彈擊碎,隨著玻璃的碎裂聲響起,還沒等駱家盛反應過來,便看到碎裂的車窗處伸進一隻手。
這隻手抓著一支裝有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槍,冰冷的槍口正對準自己的腦袋。
“朋友!我是新界這邊的區議員,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哐當——
車門被拉開,有人直接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借著眼角的餘光,駱家盛看到了一個麵容消瘦,眼神冷峻的男子,正用槍抵著自己的太陽穴。
“沒有搞錯,找的就是你!”
隨後駱家盛便覺得自己後頸一麻,當即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識。
葵湧貨倉這邊。
邱剛敖立在何耀宗的身邊。
“何先生,比我們想象中的簡單,駱駝是真的打算徹底洗白他的兒子,身邊連個跟班的馬仔都沒有安排。”
何耀宗點點頭,隨後開口問道。
“你那群兄弟,能搞定雷耀揚和司徒浩南嗎?”
邱剛敖隻是嗤笑一聲:“我還沒有見到哪個古惑仔,被人用槍指著頭都不怕的!”
“好,通知你那群夥計,除了司徒浩南和雷耀揚,其他跟班的馬仔都給我幹掉。
我會通知駱駝親自過去收屍,現在先給我弄醒他!”
邱剛敖沒有多言,隻是提起地上一通冷水,劈頭蓋臉就朝駱家盛的頭上澆去。
“嘶——”
被激醒的駱家盛茫然的晃了晃腦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的何耀宗。
再低頭查看了下自己的處境,發現自己手腳被捆,此時正坐在一張椅子上。
“你……你是誰?”
下意識問出這句話,隻是很快駱家盛就清楚自己被人綁票了,心中不免後悔問出這句話。
覺察到對方連自己的麵孔都沒有遮掩,駱家盛心中更加恐懼,一時間緊咬嘴唇,頭腦陷入了一片混亂。
“駱家盛議員,你不要慌張,今晚請你過來呢,是有個小忙想麻煩你幫一下。”
何耀宗說著拿出了從駱家盛身上搜出的那個手提電話,隨後拉條椅子,將電話塞到了駱家盛的手中。
“給你老子打電話,我有點事情想和他聊聊!”
“好!我可以叫我老爸給錢的,有事一定好商量!”
“你話太多了!”
何耀宗臉色一沉,一旁的邱剛敖已經拿出了手槍,駱家盛一個激靈,趕緊活動被捆麻的手掌,木訥地撥通了駱駝的號碼。
嘟——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人接通。駱駝的聲音從電話裏頭傳了出來。
“喂?誰啊!”
駱家盛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何耀宗一眼。
何耀宗朝他使了個眼色。
“告訴他,你被人綁了!”
“老爸,我被人綁啊!”
朝著電話大喊了一聲,電話那頭顯然是一陣錯愕,旋即不等駱駝答話,何耀宗一把奪過了駱家盛手中的電話。
“駱駝,你聽好,我是何耀宗,今天拉你公子過來呢,是想和你好好聊上幾句!”
“撲街!”
電話裏傳來了駱駝的一聲怒吼,旋即便聽到駱駝歇斯底裏喊道。
“出來混,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當然是送你兒子上路!不然請他食宵夜啊?!”
“好,好!你先不要激動,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先!”
駱駝的語氣頓時緩和了下來,任憑他心中如何不爽,此刻兒子落到了別人手中,他也隻能捏著鼻子認慫先。
何耀宗再度開口了。
“駱駝,我們這種人和你不一樣,沒毛的光棍一條,做起事來百無禁忌。
不過今天用這種辦法和你通話呢,也不是要為難你,相反,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合作一下。”
“我和你有什麽好合作的?你把我兒子放回來,我保證本叔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
也許是聽出了何耀宗話裏的意思,駱駝幹脆把事情挑明,如是對著電話講道。
何耀宗卻隻是輕蔑的笑了一聲。
“不好意思,這件事情你想這麽算了,我還不想這麽算了。
雷耀揚和司徒浩南不死,我總感覺心裏不是很踏實。
這樣,一會你以你的名義,給司徒浩南和雷耀揚打個電話,告訴他們,讓他們來元朗這邊開個會。
我順手幫你解決掉白頭翁留下的這兩個心腹,以後東星再沒有人和你唱反調,大家不是皆大歡喜?”
“你……你有本事就自己打到灣仔去,借我的手去殺人,這算什麽本事?”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沒有什麽本事!
我倒是挺羨慕你兒子的,有個走粉的爹,從小到大替他把路鋪好,一路光鮮亮麗,什麽委屈都不用受!”
說著何耀宗語氣一冷,拿下電話對著嘴邊喊道。
“你要搞清楚,我現在不是和你商量!
要麽雷耀揚和司徒浩南兩個人今晚死,要麽明天準備給你兒子燒紙錢!”
邱剛敖聞聲,也扣動手槍的保險,直接抵在了駱家盛的頭上。
駱家盛著實是被嚇慘,當即帶著哭腔喊道。
“老爸,老爸!反正本叔已經死了,你幹脆讓他們替你把本叔的這些心腹解決掉算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聽著自己兒子帶著哭腔的聲音,駱駝壓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
“好!就按你的意思去辦,你不要亂來!
我不管你想做什麽,總之我兒子一定不能有事!”
何耀宗捏緊電話,對著話筒一字一頓講道。
“我說話算數!辦完事情,記得給我回個電話!
然後在家裏煮好宵夜,等著貴公子回家吃飯!”
……
“屌他老母的!駱駝這撲街是不是在耍我們?
白天在元朗守了一天的靈,剛回灣仔,就打電話叫我們過去商量事情!”
一台行駛在東九龍濱海公路上的奔馳車內,司徒浩南坐在後座,對著一旁的雷耀揚吐槽道。
雷耀揚望著窗外的夜景,思忖片刻。
答道:“誰知道呢!不過你不要擔心,除了他鐵了心要做縮頭烏龜,要不然,東星就隻能陪著我們同和聯勝打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