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章 可憐的山雞,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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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啊!”
蔣天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眼神冰冷,在山雞身上掃了一圈。
“我是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被昔日的一個洪興仔,用槍指著腦袋。
山雞,你在台島還真是長本事了,了不起!”
而後蔣天生的目光又落到了雷公身上。
“雷公,我也是佩服你,出門一趟,居然帶這麽多槍手在身邊。
不過我得提醒你,這裏是濠江!
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隻怕你連去碼頭坐船的機會都沒有!”
說罷,蔣天生直接無視一群槍手的脅迫,調頭朝著餐廳外邊走去。
雷公總歸還是沒有敢讓手底下的槍手強留,這一幕直接讓山雞傻了眼。
合著他橫出一條心為雷公做事,不惜上演兄弟決裂的戲碼,全部都白搭了?
陳浩南一把打開山雞舉槍抵著自己腦袋的右手,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也跟著蔣天生的步伐,快步往外邊走去。
“雷公?”
麵對山雞的詢問,雷公隻是冷哼一聲,麵色陰沉的可怕。
晚十點,尼斯酒店。
丁瑤拿起一件外套走到酒店套房的陽台上,披在了坐在陽台吹風的雷公身上。
“雷公,時間不早了,該歇息了。”
雷公回頭看了丁瑤一眼,長歎口氣。
隨後抓住丁瑤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玉手,開口道。
“丁瑤,人家說濠江的賭場,是不分日夜的。
這樣一塊風水寶地,想要進來分一杯羹還真是不容易啊!”
丁瑤順勢坐到了雷公的大腿上。
“不用擔心,如果威利賭廳那邊實在不好搞定的話,我們不妨直接去打點葡國人那邊。”
雷公搖了搖頭。
“葡國人要價太高,而且我們想在濠江立足,也需要去和港島這邊的社團合作。
別的不談,濠江現在連和台島通航的機場都沒有。
就算我通過葡國人拿到一家賭場的經營權,到時候送來的客人也得從港島坐船過來!”
丁瑤斜坐在雷公身上,一邊替雷公捏著肩膀,一邊問道。
“濠江的賭場真的這麽重要嗎?”
“太重要了,你別看我現在已經選上了立法委員,但是法務部小馬哥那群人,天天在叫嚷著要結束台島的黑金政治!
我不得不早做打算,在濠江拿下一個賭場,就是等於為自己買上一份保險!”
丁瑤捏肩的力度不禁放緩,她仿佛若有所思,旋即說道。
“既然洪興那邊已經沒法搞定了,要不然我們去試試與和聯勝那邊溝通一下?
他們也在威利賭廳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如果能從他們手中拿到一份股權,到時候不怕蔣天生不鬆口!”
“你說的很對,剛才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我在想,要不要明天早上約和聯勝的何耀宗出來見個麵先!”
“不用了雷公,你剛和蔣天生鬧得這麽難看,我怕和聯勝那邊會因此避嫌。
不如叫我今晚去拜訪他一下,看看能不能說動他。”
雷公長歎口氣,拍了拍丁瑤的手背。
“難為你了,如果你能說動和聯勝那邊,至少能為我在葡國人那邊省下一個億!
你這份情,我是一定不會忘記的!”
雷公知道丁瑤要去幹什麽,他已年邁,身體早不能人道。
到了他這個年紀,除了追求更高層次的權力,已經沒有能夠打動他的了。
如果丁瑤能為他做成這個說客,他也不介意有人往自己頭上扣一頂綠帽子。
畢竟他清楚,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政治機器,那感情色彩就必須是冰冷的。
丁瑤從雷公身上站了起來,替他拉緊肩上披著的外套。
在離開之前,還不忘提醒一聲。
“記得早點安歇,明天早上等我的好消息。”
從雷公的套房出來,招呼早已在外頭等候的高捷下樓。
二人來到地下車庫,上了車,高捷驅動車輛,這才開口向丁瑤問道。
“阿瑤,老爺子他又打算讓你……”
丁瑤沒有做聲,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
歎了口氣,高捷繼續說道。
“他從來沒有把你當成自己的女人,給你大嫂這個身份,也不過是為了抬高你的身階!
好讓你替他去作陪的時候,更加討那些高官政要的歡心!!”
丁瑤還是沒有說話,隻是俏臉已經微寒。
在雷公身前一向寡言的高捷,到了丁瑤麵前卻顯得格外話多。
“早點動手吧!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你過這種日子了!
到時候你做三聯幫的幫主,我繼續做你身邊的啞巴!”
“高捷,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心急。”
丁瑤終於開口了。
“現在山雞已經和洪興決裂,他已經不適合做我們的棋子了。
我必須找到另一個替罪羔羊,依我看,和聯勝的這個何耀宗就比山雞更加契合!”
“你準備挑動和聯勝與三聯幫的大戰?”
“沒錯,雷公今晚讓我去同何耀宗談判,但依我對這家夥的了解,他比蔣天生更加難纏。
所以談判是根本沒有必要的,倒不如趁早花錢,去打點葡國人那邊的關係!”
“那你還去找他幹嘛?”
高捷的情緒有些激動,語調不由得高了幾分,這不由得讓丁瑤有些不悅。
“高捷!不去搞定何耀宗,怎麽挑動和聯勝與三聯幫的矛盾?
不挑動兩家的矛盾,到時候怎麽把雷公的死嫁禍到和聯勝的頭上?”
說罷丁瑤語氣一緩和,動情的對高捷說道。
“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出什麽紕漏,但凡出一點意外,你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你明白嗎?!”
三言兩語,便把高捷的情緒安撫了下來。
高捷雙手緊握方向盤,微微點了點頭。
“好,這麽多年都忍過來了,也不急於這麽一時半會。
阿瑤,總之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威利酒店這邊,洪興的大飛,此時正帶著一群人準備往外邊趕。
正好在酒店外頭的泊車坪處撞見了剛剛回到這邊的蔣天生一行人。
見到蔣天生無恙,大飛稍稍安心,同其打了聲招呼之後,目光當即落到了後麵的陳浩南身上。
當即大飛就變了臉色。
“我屌你老母個冚家鏟!蔣先生,不是我大飛喜歡道人是非!
早說這個狗雜碎不能相信,現在搞得好啊,他的結義兄弟山雞,居然敢用槍去指你的頭!”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陳浩南被大飛戳到了痛處,當即也跟著瞪眼。
“你講乜啊?我也在那邊被山雞用槍指頭!”
“撲街!鬼知道你們兩個是不是串通好的,在蔣先生麵前演這出苦肉計?
到時候一個在三聯幫,一個在洪興,了不起,兩頭通吃!”
大飛專揭人短,挖著鼻孔走到了陳浩南跟前,同時看向蔣天生道。
“蔣先生,不是他和這隻瘟雞串通,今天點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發句話,我現在就帶人去把三聯幫那群雜碎給刮出來!”
不得不說,大飛這番話,本就讓對陳浩南有些失望的蔣天生,更加心灰意冷。
他立在酒店的樓梯下麵,睇了兩人一眼。
但嘴裏還是說道:“我相信靚仔南不至於勾結三聯幫對我動手。
不過浩南,畢竟山雞曾經是你的細佬,這件事情你需要避嫌。
賭廳這邊的睇場,就交給大飛去做先!”
得到蔣天生這番話,大飛當即趾高氣揚,刮了刮剛扣完鼻孔的尾指,放到嘴前朝陳浩南吹了口氣。
“靚仔南,你就老老實實滾回去先。
躲在銅鑼灣好好學,睇大飛我是怎麽幫蔣先生把場子睇好的!”
陳浩南急了,茫然看向蔣天生,剛想說些什麽,卻被蔣天生揮手打斷了。
“不要說了浩南,這段時間,你依舊留在賭廳先。
我不是不給你機會,就看你後續做的事情,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說罷,蔣天生一甩衣袖,直接朝著酒店大堂走去。
望著蔣天生離去的背影,大飛卻依舊沒有停止奚落陳浩南的意思。
他兩手插兜,擋住了陳浩南的去路。
“靚仔南,我睇你最好還是先回慈雲山,替自己找個去處。
你當年斬死我結義兄弟小唐,隻要我做了銅鑼灣的摣fit人,到時候在灣仔,叫你討飯的資格都沒有!”
已經心涼到穀底的陳浩南,並不打算和大飛再做口舌之爭。
他繞過大飛身邊,耷拉著腦袋,也朝著酒店大堂快步走去。
——
叮咚——
晚十一點,何耀宗都已經躺倒床上了,忽然聽到外頭的門鈴響起。
套上外套起床,來到門口,詢問了一聲,發現外頭站著的是阿華。
“阿華,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情?”
“耀哥,有人找啊!”
“撲街!這個點誰來找?”
“是三聯幫的大嫂。”
“乜事?”
“不知道,不過她在我們的包廳兌換了一百萬的籌碼,分給了我們和聯勝的那群兄弟。
我問她這麽做為得什麽,她讓我來通知你一聲,說是想找你聊點要緊的事情。”
思忖了片刻,何耀宗打開了房門。
望著站在門口的阿華,開口道。
“讓她過來,記住,隻能讓她一個過來!”
約合五分鍾後,丁瑤扭著纖細的腰肢,邁著款款蓮步,進入了何耀宗的這間套房。
進門之後,她自關上房門,朝著何耀宗深深地鞠了一躬,吊帶下榻,用胸前的‘八字’向何耀宗問了聲好。
這是一個精通‘睡服’男人的女人,此番前來,何耀宗大抵已經猜到她是為得什麽了。
“丁瑤小姐,這麽晚來找我,你們三聯幫的雷公不會擔心嗎?”
何耀宗坐到了大廳的沙發上,拿起桌上的煙盒,甩出了一支煙。
“何先生,丁瑤此番前來,正是受雷公所托。”
一陣香風襲來,再看丁瑤已經行至自己跟前,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就要為何耀宗掌火點煙。
吧嗒——
一支煙點燃,何耀宗索性開門見山。
“直接說吧,為得什麽事情?”
替何耀宗點完煙,丁瑤很是自然的挨著何耀宗坐下。
眼眸閃爍,柔聲道。
“相信今天在海灣餐廳發生的事情,何先生也有所耳聞了。”
“怎麽,你們搞不定蔣天生,就準備來搞定我?”
丁瑤點了點頭:“還希望何先生給個機會,三聯幫是誠心想合作的。”
“怎麽個誠心法?”
在何耀宗發問的時候,丁瑤的手已經搭在了何耀宗的肩膀上。
順著他的肩膀,開始緩緩下滑。
何耀宗一把推開了丁瑤的手臂。
“這麽興致好,不如幹脆一點,辦完正事再聊嘍?”
丁瑤愣了愣,她從未見過如此直接的男人。
但她旋即莞爾一笑,開始伸手去解自己的吊帶衫。
在吊帶衫滑落在地之後,何耀宗不得不讚一聲,雷公真是好品味!
不過就在丁瑤伸手探向自己腰間的時候,何耀宗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隨後冷笑一聲:“不用,跪低!”
……
約合四十分鍾後,丁瑤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卻發現何耀宗早已躺在了臥室的床上,在那翻看一本娛樂雜誌。
拿著一塊幹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丁瑤開口道。
“何先生,我們三聯幫可以給到你五千萬港幣,用來收購威利賭廳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有了解過,這家賭場的牌照,裝潢都是洪興那邊搞定的。
你前後不過花了不到四千萬,能從我們三聯幫這賺多一千萬,怎麽算你都不虧了。”
何耀宗將雜誌丟落在床頭櫃上,笑道。
“誰說我要把股權賣給你們了?”
“你……那你剛才……”
丁瑤一時語塞。
“關我叉事,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如果宵夜沒有食飽,下兩層樓左轉,那邊有二十四小時餐廳。”
說罷何耀宗指了指臥室外邊的大廳。
“出去記得幫我把門帶上,我要休息了!”
“何先生,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合作的事情嗎?”
饒是丁瑤已經知道這家夥根本不會與自己合作,此刻也不免感到惱火。
但是還好,此番回去,她總算有理由挑唆雷公向和聯勝發難了。
“丁瑤小姐,我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
何耀宗語氣冷了下去,這讓丁瑤不免有些沮喪。
沮喪的不是何耀宗拒絕了合作的事情,而是她以往無往而不利的手段,居然在這個男人身上失了效果!
吃幹抹淨不認賬,這種人丁瑤還真是少見。
興許,真如高捷所言,她最大的魅力,是雷公給到她的那層大嫂的身份。
“何先生,希望你不要後悔!”
自知多說無益,丁瑤丟下這句不痛不癢的話,隨後離開了何耀宗的房間。
——
深夜,依舊有人睡不著覺。
山雞心煩意亂,自從跟隨雷公從海灣餐廳那邊回來之後,一肚子火沒處宣泄,愣是拖著一身傷痛,在大衛廳樓上拔了番龍筋。
理療房內,門被人推開。
山雞的表哥柯誌華挺著個肥碩的肚腩,腰間圍條浴巾,走了進來。
將一包檳榔丟在山雞身邊,柯誌華打了個哈哈。
“喂山雞,怎麽還愁眉苦臉的?”
山雞接過那包檳榔,揀起一枚丟在嘴裏。
“表哥,下午我剛和洪興那邊決裂,又拿槍指了蔣天生的頭。
我想以後我在港島是混不下去了!”
“安啦!還混什麽港島?
你今天這麽有種,雷公都不知道有多欣賞你。
以後就在台島安安心心做你的毒蛇堂堂主,跟著雷公混,不比你在港島做代客泊車好上一萬倍?”
柯誌華坐到山雞身邊,安撫了山雞一番,旋即又開口道。
“我看濠江的生意是搞不定了啦,要不明天和雷公先打聲招呼,你先回台島那邊去?
就怕你留在這邊,到時候洪興找你麻煩!”
“表哥,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能怎麽辦?你惹到的是和聯勝的龍頭誒!
趙山河,我勸你還是冷靜一點,犯在這種大佬手裏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當年你表哥我,還沒有替雷公做司機的時候,也被北海幫的人關在蝦籠裏。
泡在水池裏一天一夜,最後被打得不成人形,最後被人拉了出來,你猜怎麽樣?”
山雞往地上吐了口檳榔殼裏的鹵水,不解地問道。
“最後怎麽樣了?”
“當然是跪在地上求人家放過啦!
人活在世,麵子固然重要,但沒有什麽比小命夠重要。
當初我要是不軟了骨頭,哪有今天威風八麵的柯誌華?
想開點,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柯誌華拍拍山雞的肩膀,正當山雞差點被他做通思想工作的時候,門口忽然出現了一道靚麗的身影。
山雞兩眼一直,頓時將自己表哥剛才說的一番話拋諸九霄雲外。
“大嫂!”
山雞趕緊起身,柯誌華聞言,也別過頭朝門口看了一眼。
見到丁瑤之後,也趕緊低頭打了聲招呼。
“山雞,我想和你聊點事情。”
丁瑤麵色惆悵,走了進來。
山雞東張西望幾眼,隨後拿起自己丟在理療床上的褲子,從裏邊找出幾張‘大金牛’,塞到了柯誌華的手中。
“表哥,你要是睡不著的話,就去隔壁的大衛廳下兩注啦!”
柯誌華接過山雞遞來的鈔票,剜了他一眼。
隨後湊到其耳邊,低聲道。
“你當心點,怎麽講也是大嫂,太過分了,雷公難免會生氣的!”
說罷柯誌華又朝著丁瑤笑了笑,隨後攥著那幾張鈔票,一溜煙往外邊跑去。
礙事的走了,山雞當心心情大好。
“大嫂,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睡啊?”
丁瑤微微蹙眉:“又沒有外人,幹嘛還叫我大嫂?”
“嘿嘿,阿瑤,雷公已經睡著了吧?”
“他早先已經歇息了,山雞,你看看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丁瑤扶著山雞坐下,又拿出一塊手帕,表情裏寫滿了心疼,替山雞拭去額角的藥漬。
山雞滿臉都寫滿了享受,丁瑤這番手段,直教他比拔了十次龍筋還爽。
卻聽到丁瑤感慨一聲。
“山雞,和聯勝也太不像話了!
明知道你是三聯幫的人,還把你打成這樣。”
這番話簡直說到了山雞的心坎裏去了。
“沒錯,和聯勝這群撲街,簡直沒有把三聯幫放在眼裏!
不知道雷公是怎麽想的,他要是發句話,我現在都可以帶人去把那家賭場給砸了!”
“砸賭場是沒用的!”
丁瑤低下腦袋,做楚楚動人狀。
“山雞,我知道你年輕氣盛,這口氣怎麽都不可能咽下去。
其實我也想幫你報仇,隻是這次回了台島,以後怕是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山雞猛地一怔,在丁瑤麵前,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被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