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
    一名頭發花白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語氣凝重：“我們團隊對這個視頻進行了初步分析。”
    “基本認定，這些妖獸已經進化出部落主義。”
    “而且它們並不以其它水生種族為敵人，而是把人類當作假想敵。”
    “很明顯，它們為如何對付人類的軍械進行過訓練。”
    視頻裏，其他人臉上神色難免有些扭曲。
    訓練...
    這詞和妖獸聯係在一起，瞧瞧，是有多荒誕。
    一群掌握了元素力量的野獸，竟誕生出這樣的智慧了？
    葉象臉色平靜。
    這也說不上是人類的傲慢。
    如果不是公告說了，自己有親身驗證...
    誰能相信在短短五十年時間，這群野獸就跨過人類數百萬年的進化曆程。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顯然低估了妖獸的威脅。”另一名中年男人端起保溫杯，擰開瓶蓋，就保持這樣的姿勢說下去，“這樣的妖獸若是攻擊沿海、沿江城市，我們會損失慘重。”
    “重新擬定計劃吧。”
    “說起來，南海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中年男人顯然不打算在這裏、這時候討論新的妖獸防守計劃，轉而換了個話題。
    其他人也都很關心。
    南海的情況很複雜。
    科技側遺跡、內鬼、外國勢力...
    葉象平靜回答：“挺好的。”
    “星島、爪哇他們正在對付妖獸，沒空再管遺跡的事。”
    “內鬼也抓了出來。”
    “罪魁禍首楊興。”
    男人擰眉，嘖一聲：“楊興，這個人不好對付，他是二階......”
    葉象小聲，將他的話打斷：“意圖謀殺我，被我當場擊斃。”
    “屍體存儲在船艙的停屍間裏。”
    “要看看嗎？”
    中年男人嗆了一口，連忙擺手：“還是不了。”
    “不過...”
    “你把楊興殺了？”
    這個語境聽起來像葉象一個人獨立做到，沒有其他人幫忙。
    宋武神色微微變化：“你領悟領域了？”
    葉象微笑點頭。
    “這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宋武鬆了口氣，“既然如此，南海那邊我就放心了。”
    視頻裏其他幾人，神色激動。
    他們有人不是武者，可身居高位，對武者世界的了解甚至比尋常的武者還要多。
    知道領域是什麽。
    帕拉丁掌握那東西，著實讓他們緊張了好一陣子。
    幸好...
    有葉象出頭。
    不僅青年戰贏了，現在還比他更快一步掌握領域。
    至於楊興...
    沒人在意他。
    若不是有更好的消息，他們甚至是要為此慶賀的。
    他們討論到深夜。
    會議末尾。
    “針對你的獎勵，我們還要商量一段時間。”宋武為這場會議做總結，“主要數量不少，而且還要看後續影響要不要增加。”
    葉象點頭，幹脆答應。
    他不怕大夏會虧待自己。
    剛結束會議，推門走出。
    “結束了？”孫傑就在門外等著。
    “怎麽了？”葉象詢問。
    孫傑搖頭，有些無奈：“楊家人吵的厲害，說要見你。”
    “然後你就過來傳話了？”葉象平靜地看他一眼。
    孫傑點頭。
    葉象笑了笑：“看來你還沒熟悉我的做事風格。”
    他伸手抓住孫傑的手臂。
    拖拽著他，高高躍起，領域微微施展，風元素催動，整個人向前飄去，眨眼就落到楊家的船上。
    孫傑還在迷糊。
    什麽做事風格？
    甲板上嘭的小小一聲，引起船艙裏人們的注意。
    楊良推門，奪步走出，看到那個被自己用仇恨刻進腦子裏的男人，咬牙切齒，恨恨道：“葉象！”
    “好啊，葉大巡使好大的官威，讓我們等這麽久。”
    葉象理所當然反問：“不然呢？”
    楊良一愣。
    “你算什麽東西，比什麽事重要？”葉象皺眉反問，一點都不客氣，“若不是看在孫傑麵子上，你就是死了都見不到我。”
    楊良握住拳頭：“我想問問你，你究竟想做什麽！”
    “把我們囚禁起來，還沒收我們的通訊設備。”
    “就在剛才，對抗妖獸的陣線也有我楊家人！”
    “為此，我楊家子弟死了三人。”
    “你就是這麽對待功臣的？”
    葉象饒有興致地看他：“真傻還是裝傻？”
    “不要和我說你真不清楚你哥已經死了。”
    楊良心裏咯噔一聲。
    一百多條未回信息醞釀而成的不好預感，在此刻得到驗證。
    “你怎麽敢，你怎麽能！”他哆哆嗦嗦，把手抬起。
    葉象輕輕一笑：“楊興真是把你們慣壞了。”
    “這時候還敢這樣。”
    他一扭頭，對孫傑說道：“看好了。”
    話音剛落。
    短刀出鞘，風元素推動助力，奔著楊良而去。
    他想反抗。
    但領域束縛之下，他身體異常沉重，反應了過來，身體卻沒跟上。
    噗嗤一聲——
    短刀紮進胸口，帶著他高高起飛，釘在船艙牆壁上。
    血從傷口處涓涓滲出，在甲板上劃出一條在月光下異常鮮豔的紅線。
    楊家人在裏頭。
    葉象在外麵。
    “看明白了嗎？”葉象輕聲。
    孫傑打了個激靈，點了點頭。
    原來...
    這就是葉巡使的做事風格。
    “這些人姓楊。”葉象轉過頭，盯著楊良的屍體，語氣平靜，“不過不是之前那個名鎮嶺南的楊。”
    “是階下囚，被困圈中的楊。”
    “再有下次...”
    孫傑小雞啄米似的：“明白，明白！”
    葉象打個哈欠，跳回自己船上。
    海域並不安寧。
    星島、爪哇與妖獸之間的戰鬥還未終止，大夏並不參與，畢竟那兩個國家沒和自己求援，而且這是很珍貴的第一手資料。
    一小股魚類妖獸遊動在戰場與大夏船隊中間，像在偵查信息。
    直到第二天白天，戰鬥才終於停息。
    那一片海域被鮮血染紅。
    他們不再向大夏吵鬧著要遺跡開發權。
    被妖獸襲擊這件事...
    還是有組織、有製度的妖獸襲擊，這件事太可怕。
    大夏的反應最快，清晨時候，就向各國遞上請帖，邀請來商議這件事。
    至於葉象他們，並未返程。
    在妖獸暫時安靜下來之後，沒什麽是比開發這座遺跡更重要的事。
    潛水艇準備好。
    依舊是他們三人組，緩緩向海底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