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娘當年掌家的時候有這麽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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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沈薇寧推門而進,屋子空蕩蕩沒有人。
    她剛準備出去的時候,廊下兩個小廝扛著一人一人走了過來。
    後麵還跟著一早就出門了的小姨。
    “這是?”她指著喝得醉醺醺,一身酒氣的沈昱璋。
    謝青禾將一包點心遞給她,“我在酒樓看到他的,小二說昨兒夜裏和一群書生喝得爛醉,到現在還沒有醒酒。”
    她叫他的時候,他的口中還在無意識地說著。
    嫣兒,你怎麽能是妹妹……
    她看著這個一夜之間長大的孩子,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一個七尺男兒,竟然被這麽點兒小事兒打倒,還沒有寧兒一個小姑娘豁達。
    沈薇寧從來沒有見過大哥這幅模樣,“半夜喝酒?他怎麽了?”
    謝青禾早上出門的時候,就發現院子沒人打掃,廚房也沒有熱水。
    起初也隻是以為是下人偷懶。
    直到她在酒樓喝的爛醉的沈昱璋,還從他的袖袋裏找到對牌和鑰匙,就大概明白了什麽情況。
    “潘秋華現在怕是沒有臉再掌家,把對牌鑰匙都給你哥了。”
    恐怕,還有潘文嫣說了什麽,才讓他這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沈薇寧覺得不可思議,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扶進內室的大哥。
    “就為這點兒事兒?”
    “我還以為隻有潘文嫣才能讓他情緒這麽波動呢。”
    謝青禾心下微動,想到大兒子的結局。
    這孩子和潘氏母女的羈絆太深,現在就這麽點子事,就深夜買醉。
    也怪不得潘文嫣快要嫁給太子的時候,沈昱璋對太子積怨成恨,做出當街行刺的蠢事來。
    謝青禾將鑰匙和對牌遞給沈薇寧,“寧兒,現在開始你就是當家人。”
    沈薇寧欣喜之餘,又擔心了起來,“可是我不會……”
    謝青禾,“哪有天生就會的,看一千次不如自己上手做一次,也正好趁現在好好學學。”
    “冷霜有些拳腳功夫在身上,比你院子裏的那幾個丫鬟頂用。”
    她這幾日專門找了大夫給冷霜看過了,已經造成的腿傷沒有辦法再痊愈如常人行走。
    但也能調理到,不再舊傷複發,一到下雨天就疼痛難忍。
    冷霜跟她回來的這些日子精氣神也養回來了些,比莊子上的時候要好多了。
    起碼現在就府裏的這些小廝,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
    冷霜,“奴婢不會識文斷字,但是對付府裏的這些小人,奴婢還是頗有心得。”
    沈薇寧摩拳擦掌,“既然鑰匙到了我的手裏,以後表姑母是不可能再拿回去了!”
    “不對。”
    “什麽不對?”沈薇寧看向小姨。
    謝青禾的唇角勾起,“這是沈家,潘秋華一個早就出了五服的親戚掌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順。”
    “現在,是物歸原主。”
    ……
    潘秋華知道沈薇寧拿到鑰匙後,先是一愣,隨後神色冷了下來。
    “說什麽姑母的養育之恩大於天,說得倒是好聽!沈薇寧去要鑰匙,他竟然直接給了!”
    周媽媽,“大公子喝醉了,是姨奶奶從酒樓裏帶回來的。”
    “鑰匙對牌好像是她們趁大公子醉酒拿的。”
    潘秋華的嘴角抽了抽,她竟沒防到這一遭。
    “你去和府裏的管事媽媽都通個氣兒,就說,大小姐初次掌家,做的不盡人意的地方呢多多包含。”
    “大夥兒有什麽事多和大小姐說說,大小姐也不是不體恤下人的主子。”
    周媽媽會心一笑,“是。”
    哪家沒有幾個倚老賣老的刁奴,偷奸耍滑貫是無賴。
    往日裏姑奶奶沒少和這幾人糾纏,拿了她們的痛處後才安穩了些。
    潘秋華在沈府紮根十幾年,她剛剛開始掌家的時候,府裏那些謝氏留下來的舊奴,沒有安分的,當年為了清理他們可費了她所有的功夫。
    現在府裏基本上都是她的人,沈薇寧想從她的手裏拿權,以為就憑一把鑰匙一個破木牌子就夠了嗎。
    沈薇寧餓了一上午的肚子,剛剛掌家的第一步就遇了難。
    廚房沒有炭火做飯,采買的管事開支銀子的時候,她才發現中公的賬上竟然隻有兩千兩!
    這就是沈家餘下一年的錢銀。
    外頭還有不少的掛賬,每月末的時候就會有掌櫃帶著賬本來結賬。
    頭一次她感到了用錢的危機。
    掌家到底是個油水差,還是燙手山芋。
    沈薇寧將銀子撥給劉媽媽的時候,劉媽媽卻一臉的難色。
    “大小姐,木炭上個月的時候就漲價了,這些買不了一車炭……”
    沈薇寧皺眉,“漲價了就換一家。”
    廚房周媽媽看了眼劉媽媽,然後堆著笑看向沈薇寧。
    “大小姐,容老奴先說一句,換不換的現在都不著急。”
    “最重要的是先把廚房的炭火買上,您也餓了一上午了,廚房生上火才是正道理,您說是不是。”
    沈薇寧的肚子適時響起“咕嚕”聲。
    現在已經晌午了,再沒有炭火,不止早上沒得吃,中午也沒得吃。
    “那你先去買,能買多少是多少。”
    劉媽媽這才領著銀子去買炭。
    前腳劉媽媽領著銀子離開了,後麵又湧上一群管事。
    “大小姐,園子裏的欄杆壞了,還有木橋也要修葺。”
    “大小姐,奴婢是漿洗房的趙媽媽,漿洗的池子石塊也鬆了,前兒就有丫頭洗衣的時候就掉下去了。”
    “大小姐,國公寢臥的窗子漏風。”
    “大小姐,花圃……”
    “大小姐,馬房……”
    沈薇寧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一陣兵荒馬亂後。
    管事們心滿意足地走了。
    再看賬麵上,兩千兩銀子隻剩下五百兩不到。
    這銀子也太不經花了!
    要是再來兩個人要修什麽要買什麽,沈府就成了個窮光蛋了??
    “冷霜,我娘當年掌家的時候有這麽窮嗎??”
    冷霜如實回應,“不窮,非常富有。”
    看著愁眉苦臉的小姐,她笑了笑。
    二姑娘已經交代過了,小姐心軟,若不被這群刁奴逼急,是下不了狠心的。
    不知為何,看著二姑娘說話行事。
    她總會想到大姑娘。
    若非有著十五歲的年齡之隔,她還真會以為是大姑娘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