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那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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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雉眸光一冷。
下意識想反手擒住那人的手。
但想到沈戰梧還坐在身邊,她隻好克製住自己的動作,等著他們來抓。
不過,那人的手還未碰到她分毫,便從她身側伸出一隻更寬大的手,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阮青雉回眸,看向身邊。
沈戰梧依舊坐著,如刀刃鋒利的眸光自下而上,肅聲問:“同誌,師出有名,抓我愛人總要有個緣由吧?”
公安擰眉,似乎不滿自己辦案被打擾。
他上下打量沈戰梧幾眼,最後用審問的口吻,問道:“你是誰?”
沈戰梧飛快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
“她愛人。”
男人語氣篤定。
公安見他答非所問,舌尖舔了下後槽牙。
隨即,冷笑一聲,甩開沈戰梧的手,一邊摸著手腕,一邊說道:“聽你愛人的口音不像是盛陽的,外地來的吧?有介紹信嗎?或者有暫住證也行,如果沒有…那不好意思,得麻煩你愛人跟我們走一趟。”
沈戰梧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
此時他沉著臉,周身隱隱繞著殺意,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子更是閃著令人膽顫的寒光。
見男人這副模樣,兩位公安氣焰消了半分。
沈戰梧見狀,冷笑:“兩位同誌可不像查我愛人介紹信這麽簡單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把我愛人拉去刑場呢?”
為首的公安訕訕道:“同誌,請你配合。”
另一個公安又趁機仔細看了沈戰梧幾眼,見他穿著普通,也沒什麽特別的。
也就那雙眼睛看著有些唬人。
辦案講究速戰速決。
他沒那個耐心聽嫌疑犯在這叨叨。
有什麽回局裏說!
他直接解開腰間的手銬,將其中一半扣在阮青雉的手腕上:“跟他廢什麽話,我們正常辦案,你要是再出聲阻撓,信不信我們連你一起抓,你知道她犯的是什麽案麽?真要定下罪來,最輕也是吃槍子兒!”
沈戰梧看著小姑娘那隻細白腕骨上,套著冰冷的手銬。
心髒頓了一下。
他眉頭緊緊蹙起,怒目道:“不是要她的介紹信麽,在東區指揮部首長辦公桌上,想要?自己去拿!”
兩位公安對視一眼,有些猶豫。
然而就在這時,病房外響起高跟鞋落地的聲音。
林如珍緩步走了進來,雙手環在身前,嘴角挑著,高高在上道:“公安同誌,不用懷疑,這個小丫頭片子就是人販子!”
阮青雉眯起眼睛。
林如珍說她是人販子?
有病吧。
沈戰梧冷眼看向她:“林軍醫說這話有證據嗎?”
林如珍看到他和阮青雉這個賤人坐得那麽近,就氣不打一處來,捏著嗓子喊道:“戰梧……”
“林軍醫!”
不等她往下說,就被男人無情打斷:“還是麻煩你稱呼我沈副營長。”
“我們雖是戰友,但還沒彼此熟悉到你可以直呼我名字。”
林如珍咬牙:“戰……”
男人冷若冰霜的眼神睨了過來:“你現在可以說是什麽證據指明我愛人是人販子!我洗耳恭聽!”
嘴上說著洗耳恭聽。
可那雙眼睛裏冰山般的冷意可不像是洗耳恭聽的樣子。
林如珍簡直要被沈戰梧這種漠然的針對傷透了心,胸膛劇烈起伏了幾個來回,最後露出一個高傲的笑容:“哼,我當然有證據了!就是她!阮青雉!當街拐賣殘疾小孩!”
“我可不是口說無憑,剛剛兩位公安同誌已經詢問過目擊證人了,證人親眼看著阮青雉抱著一個殘疾小孩離開醫院!那件外套,就是證據!現在人證物證都在,沈戰梧,你確定還要維護她嗎?我勸你早早把她交給公安同誌,別人也挑不出來你沈副營長的毛病,沒準還會誇你一句大義滅親!”
女人說得十分得意。
居高臨下的目光轉到阮青雉的臉上:“怎麽樣?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麽裝下去!”
阮青雉懶得搭理這發瘋的大小姐。
她偏頭看沈戰梧。
現在,她隻在意他會怎麽選擇?
沈戰梧並未看身邊的小姑娘,但也察覺到她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喉結動了動,抬手攥住女孩微涼的指尖。
可那雙寒眸依舊盯著林如珍。
當聽見殘疾小孩這幾個字時,他眉心一跳,心中升起一抹不安,沉聲問道:“那孩子是誰?”
林如珍飛快眨了眨眼,有些心虛:“就……就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
“啪!”
沈戰梧一手重重拍在茶幾上。
震耳的一聲響。
汽水瓶震得掉在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
連續兩次刺耳的聲音,驚得人神經發麻。
男人放在茶幾上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脈絡凸起,提醒著眾人,沈戰梧正隱忍著。
林如珍從沒見過他發這麽大的火。
也被嚇得哆嗦了下。
可她自己也是個暴脾氣,當即憤憤不平地訴苦:“你從戰場上受傷後,一直昏迷不醒!三天!整整三天!我的心也跟著提心吊膽了三天,醫生都下了病危,說你再不醒過來,就徹底醒不過來了,你讓我怎麽辦啊?我為了你,不僅第一次開口求人,還想著那孩子是你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對你來說意義肯定不一樣,我這才帶著他來醫院看你,誰知道到樓下了,他鬧脾氣,他根本不願意上來,我拿他沒辦法,才把他放在大廳裏的,就那麽一小會兒,他就不見了……”
“沈戰梧!明明是她偷了孩子,你卻怪我!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林如珍嚎了半天,一滴淚也沒掉。
但她哭得很傷心。
“反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想問孩子的下落,你問阮青雉好了……”
正在這時,門口處響起洪亮的男人聲音:
“像什麽話!隔著老遠就聽見你們在病房裏哭哭啼啼,大喊大叫,要是讓群眾看見你們這副鬼樣子,軍人的臉麵都被你們丟盡了!”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門口。
門口站著一老一少。
老者五十多歲,兩鬢花白,目光如炬,身上穿著軍裝。
隻是右邊的衣袖空蕩蕩。
明顯是少了條胳膊。
他身邊的年輕人,三十歲左右,皮膚黝黑,眼睛同樣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