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 陳皮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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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紅府的月亮似乎顯得格外的圓。
許是院子裏的有情人相伴,連月亮也不舍得缺一角。
二月紅將衣服往丫頭身上披了披,攬入懷中:“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丫頭臉上雖帶著笑,可眼底的苦楚卻不難看出,她就那麽坐著,看著天上的月亮,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
“二爺,別責怪陳皮了,他也是好心。”
不久前,二月紅將祖上關於礦洞的資料寫給張啟山,讓陳皮去送的信,結果他竟私下又抄錄了一份給日本人,以此換日本人的特效藥來給丫頭治病。
丫頭深知,陳皮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如今也不過是希望她好罷了,那孩子平日裏鬧騰了些,但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看的明白的。
二月紅摟緊了丫頭:“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知道丫頭說的沒錯,陳皮這小子平時混蛋,但還沒到跟日本人混在一起的程度,如今也是被日本人蒙騙,不然他早就清理門戶了。
而此時,分得清大是大非的陳皮趁夜,一腳踢開了日本領事館的大門。
“他奶奶的!臭娘們兒,你給老子出來!”
田木良子在屋內和另一人談話的聲音一靜,她起身按住想要站起來的人,示意他先別動作。
“陳皮桑,怎麽夜半而來啊?”日本女人推開門,一眼看見被其他日本兵包圍在院子裏的陳皮。
陳皮冷笑一聲,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我為什麽現在來?你他娘的不清楚嗎?!狗娘們兒,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給我師娘的是什麽藥?!”
此話一出,田木良子瞬間明白陳皮是為何而來,她突然笑了笑:“陳皮桑何出此言啊?當然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所發明的特效藥”
“我呸!小日子就小日子,還有說什麽特效藥?!那為什麽我師娘的身體更差了?”
陳皮這暴脾氣,懶得聽她廢話,朝著最近的一個日本兵就是一拳。
上次陳皮帶來的資料很有用,他們撬不開二月紅的嘴,也跟張啟山合作不上,從陳皮這裏下手是最有效的,所以暫時田木良子還不想跟他撕破臉。
“陳皮桑不要急啊!這既然是藥,自然是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作用,此先你也看到了,之前給的藥還是有效果的,陳皮桑不如坐下來我們好好聊一聊,我這裏還有升級版的特效藥。”
謝淮安坐在牆頭上看著下麵亂糟糟的場麵,咬了口手上的蘋果,罵道:“真把陳皮當傻子耍呢?他要是信了,我就”
陳皮眼神一狠:“你沒再騙我?”
田木良子示意其他人放下槍,道:“我什麽時候騙過陳皮桑?”
陳皮漸漸平複自己的怒氣。
不相信陳皮是傻子的謝淮安:
【你就怎麽樣?】
謝淮安咽下嘴裏的蘋果,從牆頭上站起來,本來今天他都打算睡覺去了,結果想起劇情點裏還有陳皮鬧日本領事館那麽一遭。
和係統一樣沒事幹的一人一統抱著看熱鬧的心,揣了點零嘴就過來看戲,結果就看見陳皮被人忽悠成胎盤的樣子。
“你說這是以後的陳皮阿四?道上有名的四爺?這不純傻子嗎?”
謝淮安氣的夠嗆,手裏吃了一半的蘋果順手就砸了出去。
耳後傳來風被劃破的聲響,陳皮下意識偏頭,被啃了一半的蘋果越過他,正正巧砸在田木良子臉上。
謝淮安眉頭微挑,他其實是準備砸陳皮來著,但看見田木良子慘叫一聲,收回手,幸好沒立不打女人的fg。
院內的陳皮看著不遠處牆頭上的少年一愣,這不是那天下雨時碰見的小孩嗎?
隻見那少年輕身一躍,幾步便飛身到眼前,心疼的撿起剛砸過來的蘋果。
“果然不能吃了,唉,怎麽就一個順手扔出去了呢。”
謝淮安確定蘋果不能吃之後,臉上帶著可惜,動作利落,反手砸向了離他最遠的一個日本兵。
田木良子終於反應過來,她怒聲質問:“什麽人?竟然敢闖進我日本領事館?!”
謝淮安出來看戲走的匆忙,身後沒背著那把長刀,本來隻是想拿蘋果砸醒被哄的團團轉的陳皮,結果陳皮躲過去了,他砸錯了人,想來是得給個交代。
十幾歲的少年聞言隻是歪頭瞧她:“田木良子是嗎?日本人?”
問的好一出廢話,日本領事館裏的不是日本人還能是什麽?狗嗎?!
她摸上自己的鼻子,竟被砸出了血,隨即憤怒的抽出身旁武士的日本刀,指著那個少年:“你!你簡直該死!”
少年皺著眉,一副你無理取鬧的表情:“分明是你們的錯,我今日來是尋仇的。”
田木良子:?你莫名其妙出現砸了我,還說是我的錯?
尋仇?她怎麽不記得認識這人?!
帝國那邊派他們前來是有很重要的計劃的,他們又不是瘋了,沒事出去惹禍,所以這人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哪裏來的什麽尋仇?!
謝淮安似乎是看出她的不解,微微搖頭,皎潔的月光撒在少年好看的眉眼上,他語氣平靜:“我今天,差點死在礦洞,這都怪你們。”
黑衣少年明明手裏沒拿什麽武器,周邊幾個日本兵也拿著槍,雖然在長沙,他們不敢隨意開槍,但也有足夠的威懾力。
可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就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陳皮看向他,語氣算不上多好,但跟對日本人的比起來要好得多:“什麽礦洞?你也去過那個礦洞?”
謝淮安沒理他,被騙的傻子,也不知道二月紅那麽精,咋教出一個除了會動手就是會動手的徒弟出來。
幾乎是頃刻間,謝淮安就站在田木良子的身後,少年溫熱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平白的,田木良子由心底滲上來一股冷意。
“你你”
謝淮安語氣有些輕:“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你說對嗎?”
田木良子僵硬的扭頭,還沒看清少年的動作,謝淮安已經輕鬆撂倒她身邊的幾個武士。
“我不殺人,今日之事算小懲大誡,希望閣下別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如果說剛才田木良子眼底的是憤怒,是不解,那麽現在,她眼底隻剩下了恐懼。
剛才那少年怎麽做到的?她甚至都沒看清他的影子!
【謝邀,躲了四十多年暗器練出來的。】係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不得不說謝淮安還是挺有天賦的。
除了前麵幾年天天死以外,後來死的機會越來越少,除非是極難的機關,否則他基本都能將死亡次數控製在兩次以內。
謝淮安目光掃過關著的房門,他看過書,知道裏麵大概是誰,不過今天的事已經算作意外,他不打算多生事。
見少年準備離開,陳皮越過地上被打的很慘的幾個人,跟了上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才知道那天不是他放過了這小子,是這小子放過了他。
出了日本領事館,陳皮擋在他身前:“你小子什麽來頭?剛才那功夫沒個幾十年練不出來吧?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奇才?”
謝淮安停住腳步,心想哪能比得過你啊,也是個天縱奇才,同一個騙局上兩次當。
陳皮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怎麽從這小子眼裏看見一抹嫌棄?
“喂,你叫什麽?小爺今天心情好,跟你交個朋友。”
謝淮安後退半步,微微抬頭看他,真誠道:“我沒有叫。”
陳皮:???啥玩意兒?
見他愣住,謝淮安繞過他準備離開,要不是知道陳皮小時候過的並不好,他真要說一句地主家的傻兒子。
臨了,謝淮安扭頭:“日本人並不可信,與之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他們給你師娘的藥也絕不是什麽好東西,西藥裏有一種藥品叫嗎啡,去查查吧。”
陳皮神色複雜的看著對方三兩下消失在麵前的身影。
他該破口大罵的,陳皮想。
有人敢在他麵前這樣指教他,他真的會破口大罵的。
但陳皮想起被他隨手扔在自己堂口的那把破傘,算了,不罵了,今天他心情好。
至於那少年剛才所說,他的意思是田木良子在騙他?
陳皮眼底的狠厲閃過,狗日的日本人,最好別讓他查出來真是個騙局,不然他會讓他們後悔惹上了他陳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