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司令扶住起身的趙司令，低聲道：“老趙，感覺怎麽樣？”
    趙司令雖然驚異，但見楊司令神色坦然，神完氣足，身上也幹淨整潔，很快冷靜下來，道：“死不了了當然好。”
    此刻，橫路嘉一郎已經從最初的震駭中強行鎮定下來。
    他到底是經驗老辣的特務頭子，眼見武力無效，逃脫無門，立刻轉換了策略。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槍慢慢放在地上，甚至用腳輕輕踢開，以示“無害”。
    做完這些，橫路嘉一郎努力在臉上擠出一個盡可能友善甚至帶著一絲謙卑的笑容。
    “失禮了，真是失禮了，鄙人橫路嘉一郎，方才不知是大神駕臨，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仙人手段，果然神鬼莫測，令人歎為觀止，我個人，一向對古老東方的神秘力量心懷敬畏。”
    “若仙人願意，帝國可以為您提供最好的供奉，最尊崇的地位，香火，廟宇，信眾……乃至這片富饒的土地，都可以由仙人享用。”
    殷靈毓懶得聽他講話，手一握，橫空抽出一柄長劍，橫路嘉一郎立刻又往其他鬼子身後挪了挪，高聲道：“仙人閣下！您擁有如此偉大的力量，何必屈尊於這群即將滅亡的反抗者？帝國可以為您修建最宏偉的神社，提供最豐盛的供奉，讓您的威名傳遍……”
    話音未落，殷靈毓一劍拍在他後頸上，將其擊暈。
    劍光連閃，楊司令也同時舉槍，兩人配合著將其餘鬼子全部解決。
    鬼子就老老實實當鬼，好嗎？
    至於橫路嘉一郎，他還有點兒用處，畢竟也是指揮官，怎麽也能挖點兒情報出來。
    最後還站著的隻剩下一個曾慶東。
    殷靈毓收起劍，看向趙司令：“趙司令，這個應該是叛徒吧？交給你處置。”
    趙司令沒有任何猶豫，大步上前，俯身從一具鬼子屍體腰間的槍套裏利落地拔出一支王八盒子，檢查了一下彈匣，哢嚓一聲上膛。
    曾慶東涕淚橫流，語無倫次的哀求：“司、司令……饒命……我是一時糊塗……我也是中國人啊……我是被逼的！都是日本人逼我的……”
    趙司令麵色鐵青，牙關緊咬，根本不屑於聽他辯解，將槍口直接頂在曾慶東的額頭上。
    “狗漢奸！賣國求榮，死有餘辜！”
    話音未落，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在密閉的房間裏顯得格外震耳，曾慶東的求饒聲戛然而止，額頭上綻開一個血洞，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
    殷靈毓沒有收起劍，而是一腳踹在橫路嘉一郎腹部。
    “嗷！”
    橫路嘉一郎麵色扭曲，被迫從昏迷狀態再次醒來，視野尚未清晰，耳邊就傳來殷靈毓冰冷的聲音：“別裝死，問你話，老實回答。”
    他蜷縮著抬頭，看到那狐仙少女手持一柄寒光四溢的古樸長劍，劍尖正虛點著自己的眉心，散發出的森然劍氣讓他頭皮發麻。
    更駭人的是她另一隻手盤玩著一小團劈啪作響的雷霆，那雷霆如一條紫色小蛇，在她手指間盤旋。
    “你……”橫路嘉一郎聲音幹澀嘶啞，試圖維持最後一絲帝國軍官的體麵。
    殷靈毓根本不給他組織語言的機會，劍尖又逼近一寸，冷冷到：“你們審問我們的同誌，用過電椅吧？”
    橫路嘉一郎瞳孔猛地一縮。
    電椅……他當然用過！那些抗聯戰士，地下工作者在電流下痛苦抽搐，慘嚎，乃至精神崩潰，那是審訊中的利器！
    殷靈毓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明白，於是微微歪頭，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想來你知道那滋味不好受，我這雷法，比它溫和，不會立刻要你的命，但它會一寸寸灼燒你的身體，讓你清晰地感受什麽叫五內俱焚，魂飛魄散。”
    “我們問，你答，有一句假話，或者遲疑超過三息，你就親自體驗一下，明白嗎？”
    橫路嘉一郎咬牙沉默。
    殷靈毓自然也不慣著他，手指一彈，電光瞬息竄出，在他身上遊走。
    一股皮肉焦糊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橫路嘉一郎立刻發出淒厲的慘嚎聲，楊司令看向殷靈毓，用眼神詢問此處的動靜。
    殷靈毓會意，解釋道：“我進來時就布下了‘畫地為牢’和‘遮天蔽日’，外麵聽不到也看不到裏麵的任何異常，在他們看來，這裏一切如常，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楊司令點了點頭，徹底放下心來，快步走到趙司令身邊。
    兩位久別重逢、皆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老戰友用力的握了握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就在慘叫的背景音中，楊司令將情況大致和趙司令講述了一遍，也將殷靈毓的身份向他介紹清楚。
    趙司令聽後，對著殷靈毓的方向，抱了抱拳：“殷參謀，大恩不言謝！”
    殷靈毓微微頷首：“先辦正事。”
    等殷靈毓收回雷法，橫路嘉一郎喘著粗氣，冷汗淋漓。
    “我說！別來了！我說！”
    楊司令和趙司令對視一眼，默契的站到了殷靈毓兩側。
    楊司令率先開口道：“你們在長白山區域下一步的軍事部署是什麽？除了現有的討伐隊，還有沒有增兵計劃？具體的兵力，裝備，時間！”
    橫路嘉一郎眼神閃爍，剛升起一絲僥幸，殷靈毓指尖的雷蛇便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嚇得他一個哆嗦，不敢隱瞞。
    “嗨、嗨伊！計劃……計劃是從琿春，延吉再調集兩個混成旅團，配合駐牡丹江的飛行隊，進行……進行春季大掃蕩，時間預定在……在化凍之後……”
    趙司令緊接著逼問道：“你們在北滿、鬆嫩平原新建了多少據點？‘歸屯並戶’的政策還要推行到哪些地區？名單！”
    “據點……主要在……綏棱，海倫，鐵驪一線新增了十七處……歸屯並戶……重點是……切斷你們和‘紅地盤’的聯係……”
    楊司令想到蘭白線帶去的情報，隨即問道：“你們在哈爾濱醫學院抓的那些教授，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