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返程的船，呂將軍乜斜著程時，問：“你打算怎麽辦？”
    程時：“現在造鋰電池確實存在很多技術瓶頸。我們連核心材料比如高純度碳酸鋰和鈷源的規模化生產能力都不具備。電池生產線以手工操作為主，鈷酸鋰電池需要的高精度卷繞機、真空幹燥箱這些專用設備，我們一概沒有。就連檢測需要的電化學工作站、掃描電子顯微鏡等關鍵檢測設備都沒有，也就是說，就算做出來了，也沒辦法進行材料性能評估。”
    呂將軍：“等等，我聽你那意思，你知道合成工藝和技術參數？”
    因為程時自始至終都沒說合成工藝是商業機密，沒法獲得。
    程時望向他：“隻要有錢支持企業進行生產實踐驗證，我能把鈷酸鋰合成工藝，以及鋰離子電池專用電解液和聚烯烴隔膜的製備技術告訴你。”
    果然......
    呂將軍眯眼看著他：“霓虹去年才搞出來，算算時間從公布這一個消息到現在也就一年不到。屬於絕對的商業機密。你是怎麽知道的。你不會是在吹牛吧。”
    之前大鵝的戰鬥機，德意誌的機床那些，都是已經使用二十多年的東西。
    以程時的執拗勁兒和聰明程度，完全可以靠自己摸索出來。
    所以呂將軍他們對程時的無所不知，隻覺得驚訝，不會懷疑。
    現在這鈷酸鋰電池絕對是前沿科學。
    還有程時要做的遙控機器人，西方國家嚐試很多年都做的很不如人意。
    這小子卻好像篤定自己已經知道了正確的技術路線，隻要實施出來就行了。
    這太不合常理了。
    程時淡淡地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自然有我的信息來源。”
    他至死都不會向任何人透露自己重生的秘密。
    就像剛才他所說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隻要告訴了一個人，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知道。
    難保不會出現那種非逼著他說出下一個樂透獎中獎號碼，或者股市走向的傻缺。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誰也不說。
    呂將軍沉默了一下，說：“那行吧。”
    作為在戰場上九死一生的人，自然明白情報來源保密的重要性。
    逼著對方講出來，是不道德和極其危險的。
    程時：“不過就算沒有鈷酸鋰電池，我也要把機器人做出來。”
    呂將軍：“行吧，我能幫你什麽？”
    程時：“其實滇省的半導體器件廠幾年前從漂亮國引進了一條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單晶矽太陽電池生產線，成為迄今為止國內生產規模最大的太陽能電池廠家。太陽能電池轉換效率高達15%，雖然遠遠比不上後來的30%轉換效率，但是也夠用了。”
    “現在的鎳鎘電池雖然技術參數達不到要求，我有辦法改進。關鍵我需要找個電池廠和研究所來配合我幹這件事。”
    呂將軍得意的一笑：“這個你算是問對人了。津市的電源研究所專門研究航天用鎳鎘電池，比如用來做衛星儲能電源的電池。其實我們的潛艇和戰鬥機，無人機上都要用鎳鎘電池。現在主要由漢口的257廠來生產。你出技術，我出人出力出錢，我們雙贏。到時候研究成果跟生產廠的對接就不用你操心了。他們自己自然會搞定。”
    他不一開始就說這些，是因為不知道程時對這個電池到底懂多少。
    可是程時剛才的那一番話已經讓他徹底打消了顧慮。
    程時的技術能給他們用，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現在就是要讓程時把技術拿出來。
    其實這些廠家和研究所的情況，程時都知道。
    畢竟那個全國工業摸底不是白做的。
    他假裝不知道，等的就是呂將軍這句話。
    因為他去找研究所和廠家，遠遠沒有呂將軍直接下令要好。
    不然他不但要給技術，還要出錢出力。
    他的精力和資金都有限。
    程時說：“我可以把技術給你們，不過我有個條件，我要是專利所有人。以後你們使用要付給我專利費。”
    這個技術至少二十年不過時，隻要搞成了，就是個聚寶盆。
    他雖然**亮節，可也需要資金來做別的研發，沒可能白給人用技術。
    呂將軍這會兒反應過來了，抿嘴：“你這小子，果然沒那麽好心。”
    可是就算知道了程時給他挖坑，他也隻能跳進去。
    因為自己悶頭研發付出的沉沒成本遠比給程時分紅損失要大。
    程時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敢開這個口。
    呂將軍又說：“專利所有權不可能全部歸於你一個人，畢竟這是國防密切相關的技術。所有者，必須是國企。不過你可以作為所有人之一，進行利潤分紅。”
    隻要能做出來，用於民用肯定沒問題。
    鈷酸鋰電池的大規模生產和運用推廣還要幾年，所以鎘鎳電池在很長時間還會占據主要市場。
    所以可以預見利潤之豐厚。
    這也是他們肯花力氣做這個的原因。
    軍工企業總是要想辦法養活自己，產生利潤的。不能總靠國家砸錢。
    程時不出聲。
    呂將軍緊張地盯著他。
    這小子手裏攥著他們的命門，要是轉頭找別人，他們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差不多得了。大不了，我從其他方麵補償你。”
    程時輕歎：“那我就隻有個人利益服從國家利益了。”
    其實他也知道，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這樣了。
    呂將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以後戰鬥機，各種戰車，船舶、槍械的訂單，都能讓你接到手軟。”
    程時：“你個老頭壞得很，不但想白用我的技術，還想把我變成軍工廠。”
    呂將軍好無奈：“你還年輕。目光放廠遠一點。”
    程時：“嗬嗬，所有領導都一樣。給不了實際好處，就開始畫餅。”
    呂將軍：“算我欠你的，行了吧。”
    程時壓根就不怕他們反悔，因為後麵，他們需要他的幹的活多得去了。
    兩個人又飛到津市的研究所。
    呂將軍的麵子大，所長把鎘鎳電池的所有相關研發人員全部叫過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