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下意識說：“我不。”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肯定是誘惑他過去，想把他扣下了。
    這些人現在看到他的表情跟狼看到肉一樣。
    航天基地的保密級別比戰鬥機廠的還要高。
    隻比核彈研發基地低一點。
    權限自然也更高。
    到時候，就連呂將軍也保不住程時。
    呂將軍冷笑：“沒想到，你這個在大鵝麵對數隊漂亮國殺手麵不改色全身而退的狠角色，也有害怕的一天。”
    程時：“不是害怕，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呂將軍說：“你先說說，你一個搞機械的，怎麽忽然關心這個？”
    程時：“我要做一個機器人。”
    誒誒誒。他們正好在做遙控水下機器人。
    講道理，以後的月球探測車，其實也是個遙控機器人。
    雖然他們現在還不打算做月球探測車，但是這小子要是能把遙控機器人給做出來，至少幫他們省了一大半的力氣。
    就算他做不出來，對太陽能發電和電池都沒有幫助，也至少能對地麵機器人的機械方麵進行指點。
    呂將軍心裏一陣狂喜，強裝若無其事：“行吧，你什麽時候來看。擇日不如撞日。明天你就訂機票過來吧。我來機場接你。”
    他的態度轉變太快了。快到讓程時警覺起來。
    程時說：“你要先保證，我不會被人扣下。”
    呂將軍：“行行行，我保證。你要看的這個，保密級別不算高，所以不必去航天基地。”
    呂將軍果然親自到機場來接程時，然後帶著程時坐車到海邊。
    一艘小艇正在等他們。
    程時好無奈：我特麽最近是跟船杠上了嗎？怎麽又要坐船。
    呂將軍：“水下機器人，當然是在海邊做。不然怎麽測試。”
    到了小島上，幾個黑得隻剩眼白和牙齒是白色的人站在岸上等他們。
    呂將軍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們。
    原來對方是某理工大學的研發團隊。
    呂將軍：“我知道你們現在遇見的問題還挺多的，別的問題不用說了，就跟程時同誌講講機械方麵遇見的問題吧。”
    教授說：“我們引進的是漂亮國的水下機器人技術，但是這款機器人有個致命問題，就是采用的是多級齒輪傳動，傳動鏈長達1.2米，導致機械臂末端振動幅值大，影響深海采樣精度。其實這個問題童顏出現在漂亮國的航天空間機器人上。空間機器人腕部普遍采用齒輪副傳動，存在運動耦合，側擺與俯仰調整時末端軌跡偏差大。我們現在想要改進，克服這個問題。”
    程時微微點頭：“沒錯，是有著問題。這種傳統的齒輪傳動存在回程間隙和齒麵磨損問題，如果是在空間和陸地上倒是不明顯。可是在高壓海水腐蝕下，齒輪齧合效率會大幅下降，壽命也大大縮短。”
    教授：“對對對。所以，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呢？”
    程時：“我有個方案，叫準橢球麵齒輪傳動。我跟你們講原理，你們去研發細化。”
    教授：“我沒聽過這個名詞，請你詳細講講。”
    程時：“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就是凸齒采用圓錐麵替代傳統漸開線回轉麵。以為圓錐麵接觸跡線呈大傾斜分布，所以相較於漸開線齒輪重合度，齒麵接觸應力降低提升，所以能實現連續平穩傳動，通過凸齒圓錐麵與凹齒共軛曲麵的精密齧合，提升傳動效率及抗衝擊性能。”
    教授：“這個能做到嗎？”
    程時：“要用空間雙自由度齧合理論建立齧合方程組來設計齒麵。采用凸齒圓錐麵與凹齒共軛曲麵的過盈配合設計，結合精密磨齒工藝。我已經把它用在了我研發的高速加工中心主軸傳動係統上，轉速穩定性誤差小於0.1%。”
    教授皺眉：“可是這個圓錐麵齒形加工屬於複雜曲麵加工，還要精密成形，我們國內有這個技術嗎？”
    程時：“嗯，要采用電火花範成法實現。是不太容易。”
    教授猶豫了一下：“我們去試試。”
    程時看了一眼呂將軍：“我的太陽能發電技術呢？”
    呂將軍衝教授抬了抬下巴：“剛好，教授之前做陸地機器人就對太陽能發電板和電池這一塊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教授點頭：“是。”
    程時：“那太好了，教授給我講講唄。”
    教授：“現在國產的太陽能電池的轉化效率太低了，隻有1112%。”
    程時一聽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誰能想象到後來大殺四方，光伏產電量站全世界百分三十的光伏大國，竟然會有這麽窘迫的時候。
    “還有，就算能把太陽能轉化成電，也需要大容量的蓄電池來儲存，才有可能運用到機器人身上。我當時調研了一下全國的電池廠商。”教授拿出一張清單遞給程時，“都記錄在這裏。”
    程時看了看，跟他記憶中差不多。國家的科研重點仍集中在傳統電池領域，如鎳鎘電池、鉛酸電池。鋰電池的技術積累主要處於國際技術跟蹤與基礎理論研究階段。
    不過這個表上給出了每個電池廠產品的具體參數，倒是幫程時省了許多調研時間。
    教授一邊介紹：“當時我向國家建議把鋰電池納入國家科技計劃，但是今年開始的這個五年計劃，科研經費還是主要投向國防領域和傳統工業技術改造。如果你能促進鋰電池的研發，就再好不過了。霓虹已經在去年六月份成功做出了鈷酸鋰電池，采用碳負極替代金屬鋰，能量密度提升至120Wh/kg。我們要再不動手，又要在這一領域被小霓虹卡脖子了。”
    程時微微點頭，跟教授握了握手：“好的。太謝謝你了。”
    教授熱情地回應，說：“哪裏，哪裏，程時同誌也幫了我們大忙。”
    程時：“好的，機械方麵的問題，可以隨時跟我聯係。”
    教授輕歎：“這裏沒辦法打電話，隻能等我回岸上後再給程時同誌聯係了。就算是呂將軍這次來，都是靠補給船通知我。”
    程時恍然大悟：“難怪呂將軍要帶我這麽大老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