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常：“程時同誌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嗎，我盡量幫你申請。”
    程時有些好笑：在我麵前玩這些心眼。這都是我用爛了的招數。
    上麵給你30%的權限，你用5%來試探我。如果我同意了，那你就超額完成任務。
    我要是不同意，你就說去幫我申請，搞得好像你還有恩於我一樣。
    他回答：“我是真沒那個金剛鑽，所以不敢攬瓷器活。您趕緊另請高明吧，不要耽誤了重要時間節點。”
    他看似謙虛，卻句句都在戳崔季常的心窩子。
    上麵下達任務肯定是有時間期限的。
    遲遲推進不下去，那就得換人了。
    崔季常恨得牙癢癢，也是真的急了，耐著性子：“程時同誌還年輕，目光要放長遠一點，要有情懷，要講奉獻。”
    程時差點笑出聲：嘖嘖，畫餅畫到我這裏來了。
    這可是我的拿手本事。
    他回答：“崔領導高看我了，我現在隻想賺錢。”
    崔季常現在是真沒有招兒了。
    關鍵他剛說完5%，也不好馬上就說可以提高打自己臉。
    搞不好這是程時的策略呢？
    沒錯，程時就是想坐地起價，獅子張大口。
    他向辜峰的父親求助。
    畢竟陸軍才是希望他們盡快把全地形車量產的人。
    辜首長：“過兩天我跟他要去北機工業測試89式重機槍，到時候，我順便跟他談談這事。”
    崔季常想說：那又要等幾天。
    可是現在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辜首長肯幫忙勸說程時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
    程時剛掛電話，高建立就來了，還帶了個人，手裏拎著茶葉水果。
    程時覺得這小夥子看著怎麽這麽眼熟，想了想，好像不久前在北機集團89式重機槍測試會上見過。
    那人主動打招呼：“程時同誌，我們又見麵了。”
    程時起身迎接，親自泡茶，說：“高廠長有空盡管來坐，不必這麽客氣。”
    高建立：“應該的應該的，我是來求教的。那天人多，有些事不好說。”
    程時會意，把門關上，坐下。
    高建立：“我們廠按照上麵的要求，在之前的基礎上研發新一代履帶裝甲車輸送車。目標是替代性能落後的63式。63式存在發動機功率不足、車內空間局促、浮渡穩定性差，無法滿足與79式主戰坦克協同作戰的需求，等一係列問題。”
    “上次程時同誌去北機看到的那個裝甲車，其實是我們的產品。當時為了節約領導的時間，跟重機槍一起測試的。”
    “程時同誌提出了幾個很好的改進意見。所以，我專程來拜訪你。”
    程時恍然大悟：“哦。是跟89式重機槍一起測試的那個裝甲運輸車。”
    北機集團和北方車輛以前都屬於同一家，一起測試倒也沒問題。
    高建立：“上一次，程時同誌提的建議主要有三條：第一，搞模塊化組裝，用最少的成本得到多種車輛。第二，增加水上浮渡能力，冰上行駛，高溫低溫適應，防地雷能力。第三，搞程時重裝和輕裝，出口版和自用版。輪式和履帶多種形式。”
    說著他嘴角就浮上了一絲苦笑。
    當時領導們聽得開心，技術人員卻記得頭大。
    回去以後他們做起來就很痛苦了。
    程時一下就聽出了他的潛台詞：你把我們坑慘了！你既然說那麽多，那現在有問題，就你來解決。
    高建立：“為了讓程時同誌更了解這款裝甲運輸車，我簡要跟你介紹一下。這一次改進，我們引進了德意誌的8缸增壓風冷柴油機，功率較63式提升23%，並具備無需冷卻液、高原功率不衰減的特性，來解決63式水冷發動機不適應在幹旱地區和高原環境的缺點。”
    “並且匹配液壓離合器與液壓換擋變速箱，除1檔和倒檔外，其餘檔位切換由液壓係統完成，駕駛員操作需要的力氣大幅減少，降低疲勞度。”
    “行走係統則借鑒大鵝的設計，采用5對650mm雙負重輪+筒式液壓減振器，接地比壓從63式的68kPa降至57.9kPa，越野通過性提升25%。”
    “去年試製的3輛原理樣車完成6000公裏嚴苛測試。測試後的數據是，最大速度65千米/小時，最大行程500公裏。但是有幾個問題，一直沒有辦法解決。”
    程時微微點頭：“嗯，你說。”
    高建立：“這個發動機因為是風冷的，沒有水套的緩衝和隔音作用，工作噪聲大。冷卻效率相對水冷發動機較低，導致零件熱負荷較高，這可能會影響發動機的可靠性和使用壽命。低溫環境下啟動耗時長，渦輪增壓器葉片斷裂率高。”
    “發動機的充氣係數較低，平均指示壓力低，升功率也相對較低，在一定程度上限製了發動機的動力性能提升。而且這個發動機的技術較為複雜，對製造工藝要求較高，需要精密的加工和裝配技術，這使得發動機的製造成本增加，大批量列裝困難。想要改造成經濟型出口版幾乎不可能。因為缸心距較大，發動機長度尺寸較大，導致曲軸的剛性比較差。”
    “雙負重輪通過同一軸頸支撐兩個並列輪體，導致軸頸部位承受交變彎曲應力。在耐久性測試中，負重輪軸斷裂率達22%。雙負重輪質量慣性大，在越野工況下對路麵衝擊的響應延遲，導致車體俯仰角波動增大，影響射擊穩定性。維護複雜，雙輪結構需同步調整兩輪間隙，單組輪軸拆卸耗時2小時，較單輪結構維護效率低40%。”
    “筒式減振器漏油問題也經常發生。”
    他一口氣說完，說完才覺得問題這麽多，聽上去好像是自己在吐槽自己的產品，不太合適......
    而且還在兩個年輕了二十歲的晚輩麵前吐槽。
    程時卻淡定地回答：“新產品，有各種問題很正常。就算是發達國家的成熟產品也一樣有缺陷。沒事，我們一條一條來解決。”
    那個技術人員忙把本子拿出來，還拿了個小錄音機出來。
    準備得還挺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