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建勳：“這就是控製人心的本事，不容小覷。關鍵他除了這個，在技術、謀略，社交，各個方麵都很強，還懂金融，商業運作和管理，幾乎沒有短板，這種全麵型人才，你一輩子也碰不到兩個，雖然跟著他，進步很快。但是萬一哪一天，跟他利益衝突，成為了敵對方，他也將是最可怕的敵人。所以你要格外小心，不能絕對信任，傻呼呼的什麽都告訴他。不然，以後我們被他吃幹抹淨都還在為他抬轎子。你看蔣鬱東，作為他的姐夫，不也是一邊用他一邊防著他麽？”
    段守正：“知道。放心。我會留個心眼。”
    他說完就走，一句閑話都不跟段建勳說。
    雖然他從小就這樣，有事隻跟母親說。
    但是段建勳這會兒見他這樣，不知道怎麽的心裏就很不舒服起來。
    因為這些天，他總是在後怕，如果段守正之前死在邊防站，那他這輩子就再沒機會跟兒子說話了。
    他不由自主出聲：“阿正。”
    “阿正”這名字隻有最親近的人，比如蔣鬱東和夏安心他們才會叫。
    其他人要麽就恭恭敬敬叫他“小首長”，要麽就叫他“小霸王”。
    隻有程時看心情，想叫他什麽就叫什麽。
    段守正回頭。
    段建勳把他叫住了，自己也被嚇到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頓了頓，隨口問：“傷口恢複好了麽？”
    段守正有點莫名其妙：“嗯？！好了。”
    不是早就檢查過了，沒問題了嗎？
    怎麽忽然又問這個。
    段建勳：“行吧，你走吧。不要太辛苦。”
    段守正一臉茫然，回到房間就打電話給程時，講段建勳的意見。
    然後問程時：“你說我家那個小老頭是不是病了。”
    程時：“嗯？怎麽忽然這麽說？”
    段守正：“他今天竟然叫我不要太辛苦。以前我哪怕是執行任務回來，他都要罵我遊手好閑，效率低下。生怕我休息太久。”
    程時聽著，腦海裏浮現出那日手術室外段建勳惶恐不安的模樣。
    那個時候，段建勳就是個無助的老父親。
    再聰明的人多半也到這個時候才會醒悟。
    什麽身居高位，叱吒一方，名門之後都無用。
    程時笑了，說：“可能隻是年紀大了。你又是他的獨子。上次他被你嚇壞了。”
    段守正眼底忽然就濕了，慌慌張張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然後就掛了。
    程時苦笑：果然天下的父子都是一樣別扭。
    段守正掛了電話，發了會兒呆，才給蔣鬱東打電話說了段建勳的回複。
    蔣鬱東說：“嗯，那我就起草報告，準備往上交了。”
    段守正回來沒幾天，又要出門。
    夏安心十分不舍，一邊看著他收拾行李一邊問：“又要走嗎？”
    段守正：“是的。馬上要籌備金融公司，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要去京城和向東市，方便跟蔣鬱東和程時商量。”
    什麽跟蔣鬱東和程時商量，其實就是想留在岑雲舒身邊。
    夏安心猶豫了一下說：“非她不可嗎？”
    她不知道其中緣由，隻知道段守正在一段時間低落頹廢後又忽然勤奮開朗。
    如果沒有帶新的女孩回來，那多半是又跟岑雲舒和好了。
    段守正猶豫了一下，說：“是，非她不可。”
    夏安心說：“那就把她帶回來，我來勸服你爸。”
    段守正有些驚訝看著夏安心：“媽......你......”
    夏安心：“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是我知道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的感覺。這是別人給不了的。你認識她之後，一直在變得更好。我覺得就衝這一點，她一定是個優秀的女孩。”
    段守正上去抱住了夏安心：“媽。”
    夏安心輕輕拍著他的背：“哎呀，我的兒子長大了呢。”
    段守正鬆開夏安心：“我爸那人比較固執，要找個合適的時機，一次說服才好。不然會弄巧成拙。”
    夏安心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我跟他相處了二十幾年，是最了解他的人。”
    聽說豫省那邊的合資汽車廠已經開始選址建設了。
    張國華有點慌。
    可是看程時他們一點都沒反應，他也隻能忍著。
    法蘭西的人收到消息，更著急。
    艾美隆打電話問程時：“還能談嗎。還有談的必要嗎？”
    程時：“能啊，好飯不怕遲。”
    艾美隆：“那盡快談吧。我已經得到董事會的回複了。好，你跟蔣鬱東先生和張國華先生約。”
    上次說的金融公司的事情報上去之後，蔣鬱東見遲遲沒有得到回複就跟段守正一起飛到京城想辦法推動。
    這對段守正來說全是存亡之戰。遲遲得不到答複，他一日比一日暴躁：“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總拖著叫什麽事。”
    蔣鬱東說：“不要慌。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要是上麵不同意，早就被駁回了。”
    因為這件事沒有先例，且責任重大，沒有人敢拍板負責，又知道這是必經之路。
    所以必然要多次，多級別研討。
    其實他聽到風聲，抉擇者內部產生了分歧。而且支持和反對的人數差不多，所以僵持不下。
    艾美隆打電話來。雖然竭力遮掩，可還是被蔣鬱東聽出了焦急。
    這種事，誰著急誰就輸了。
    所以蔣鬱東反而淡定了：“艾美隆先生，我們的國情比較特殊。少一步手續，後麵都有無盡的麻煩。”
    艾美隆：“蔣先生，我是真心想要促成這件事。有什麽我能做的，盡管說。”
    相比上一次談判的時候，這一次艾美隆明顯真誠多了。
    蔣鬱東沉思了一下說：“還真有事情需要艾美隆先生先去跟貴公司通個氣，我們打算采用一種相對於我們比較新的融資方式。如果貴公司不能接受，到時候我們也隻能換公司了。”
    程時叫艾美隆來聯係他，而不是直接給答複，一來是因為蔣鬱東對申請的進程比他清楚，二來，估計程時不方便擅自把成立金融公司融資的事情告訴艾美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