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強軍臉上的肌肉直跳，好一會兒才說：“行吧。服了你了。那就開幹吧。”
    程時看了看表：“我還要去化工廠和高科精密。你有問題隨時跟我聯係。”
    武強軍站起來：“你來都來了，不吃了午飯再走？”
    其實說起來，程時是他們廠的救星。
    之前鋼廠要死不活的，每次行業或者上麵叫武強軍去開會，他都覺得羞於見人。
    最近這一年裏，在程時的幫助下，打了個翻身仗。
    現在向東市鋼廠已經是全國高精尖金屬材料的重點生產廠。很多金屬材料，甚至隻有它能生產。
    職工們不必擔心被下崗，就連武強軍在上級領導和同行麵前的地位都大大提升。
    但是程時除了工作，卻從來不來找他們。過年過節，他叫人給程時送點水果禮品，程時也說不用麻煩。
    所以別人再說他如何油滑，奸詐，這幾個國營大廠的廠長和工人們都覺得他才是真正幹實事的人。
    程時：“沒關係，我們之間不必客氣。有困難隨時跟我講。”
    武強軍：“反正你去了別的廠也到了吃飯時間，不如在這裏吃了去。”
    他順便把技術人員都叫來，有問題可以吃飯的時候向程時提。
    程時：“我答應了美女的。”
    武強軍戲謔：“那行吧。想不到有一天，我要跟女人搶帥哥。”
    盧再雪老早就來辦公室樓下等程時。
    看到程時從車上下來，盧再雪臉上帶著興奮地紅暈：“時哥還記得我，真難得。”
    程時也有個把月沒見到她了，笑：“肯定記得。我是不會忘記美女的。特地趕過來跟你吃午飯。”
    盧再雪：“隨時歡迎。”
    他們兩個都是務實的人，不講究場麵，所以就在廠裏的食堂吃飯。
    盧再雪一邊跟程時說三坐標測量機的研發情況。
    自從上次程時幫他們解決了探針的問題之後，研發速度就快多了。
    估計今年年底就能拿出成品來。
    程時也很為她高興。
    盧再雪：“時哥不會是專門來慰問我的吧。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
    程時：“我是想來看看，你這裏能不能做高精度色譜儀，光譜儀和質譜儀。”
    盧再雪輕歎：“時哥真會給我出難題。這三個我都做不了。基本被霓虹和漂亮國壟斷了。我們隻能做中低檔的光譜儀。關鍵部件比如高擋光柵、CCD檢測器等核心元件完全依賴進口。色譜儀和質譜儀連基礎款的都做不了。”
    “巴統協議”把將質譜儀列為對我國禁運產品。中國根本無法獲取關鍵零部件和技術，光靠自己研發，太慢。
    光譜儀的光柵刻劃、色譜儀的填料合成、質譜儀的離子光學設計等核心技術均未突破。
    究其原因，還是缺技術積累，缺高端人才，缺產業鏈供給。
    從源頭上就先天性不足，談何發展和壯大。
    程時把石化煉油產業鼓勵研發政策又講了一遍。
    盧再雪有些猶豫：“我們這種合資企業也可以享受政策嗎？”
    不管私人關係再好，也要公私分明。
    因為她要為股東和員工負責。
    程時：“講道理，隻要把技術報告交上去，都可以享受。”
    簡單一點理解，就是用技術換錢。
    國家肯定願意，就怕到時候盧再雪不願意了。
    程時又說：“如果你覺得這樣不穩妥，又不想投入太大，造成資金緊張，我可以以資金入股。”
    其實之前盧再雪也曾邀請程時入股。因為程時是他們的重要零件供應商。
    隻是程時不想占便宜，就婉言相拒。
    現在他主動提出來，讓盧再雪十分驚喜：“時哥想通了？”
    程時：“現在我們有港城的金融公司了，我入股以後，可以幫你把高科精密儀器在港城做上市。把股價吵起來，從股市籌錢來搞研發。如果想要快，可以直接進口幾台漂亮國的儀器來搞逆向研發。如果儀器不運回大陸，在港城搞研發，對方應該不會卡那麽死。”
    他花這麽多力氣在港城搞金融公司，搞進出口貿易公司就是為了多渠道籌措資金，多渠道發展技術，引進和銷售產品。
    盧再雪：“這個法子好。”
    以前，要是有人跟她說搞逆向研發精密儀器，她肯定覺得那人是傻子。
    畢竟有些東西就算拆出來也做不出來。
    可是現在有了程時。
    大部分機械和電子元件，他都能造出來。
    程時朝她伸出手：“那就這麽決定了？”
    盧再雪跟他握手說：“一言為定。”
    盧再雪猶豫再三，說：“我明天組織團建。管理團隊雖然認識你，但是不是很熟。你既然打算要入股，要不要明天也一起參加，跟大家拉進一下感情......”
    程時問：“去哪兒？”
    盧再雪：“大湖後麵的山。”
    程時：“哦......”
    他們打算選址來做酒店的地方就在那個大湖邊。
    去看看也好。
    主要是不忍心拒絕盧再雪。
    而且他整天工作，也需要出去放鬆一下。
    盧再雪咬著唇，眼睛亮得好像墜入了星星，臉頰上也泛起紅暈。
    程時：“我要帶什麽？”
    盧再雪：“不用帶什麽特別的，就帶水壺，就穿方便運動的鞋子和衣服，因為要爬山。”
    管理層，還是以年輕人為主。
    這麽多人去團建，這會兒想弄個大車還挺難的。
    所幸目的地也不是很遠，所以就約好騎車去。
    那種二八大扛，後麵還能坐人的，運貨的。
    程時自從有車之後，都好久沒騎過了。
    盧再雪不會騎，也不願意讓別人帶她。
    開車的話，好像又沒辦法達到跟屬下交流感情的目的。
    所以，隻能程時騎車帶她。
    沿著法國梧桐的綠蔭裏一路向東。
    向東市的主要街道綠化樹種隻有一種，那就是法國梧桐。
    這個年代全國的工業化城市綠化樹種都是法國梧桐。
    主要是這種樹長得快，夏天樹蔭大，吸附灰塵和廢氣挺好。
    這兩年，才陸陸續續開始改種其他樹種。
    向東市該種的是玉蘭，雖然成長滿，但是夏天樹蔭也挺好，開花香氣宜人，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