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這一次住的是渝城最好的賓館，而且他跟以往一樣，定的是兩室一廳套房，方便章啟航保護他。
    剛進房間，電話就響了。
    章啟航接起來，裏麵傳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請問章啟航在嗎？”
    除了兵器廠，他在渝城並沒有熟人。
    兵器廠有事也會找程時，不會找他。
    章啟航暗暗詫異，回答：“我是章啟航，你哪位。”
    對方說：“我是蘭教授的兒子。我叫毛宇。”
    章啟航的心狂跳了一下，聲音卻還是淡淡的：“有事嗎？”
    毛宇：“我知道你的存在。就想知道，這麽多年你都沒來找她，為什麽忽然出現。你就站在麵前，親媽竟然沒認出你來，是不是很失落。”
    章啟航誒快的皺眉：“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沒什麽事，我就掛了。”
    毛宇：“我看你那樣子，像是在做保鏢。你是想讓我媽給你介紹更好的工作嗎？我勸你還是別想了。要錢什麽的，也不要來。她就那幾個工資，還不夠我們花的。沒錢給你。”
    章啟航氣笑了，直接掛了。
    程時被他扣電話的巨響嚇了一跳，走過來問：“誰啊。”
    能把他氣成這樣也是少見。
    章啟航：“沒什麽，一個精神病人。”
    程時越發好奇。
    章啟航很少評價別人，特別是用這種帶攻擊性的負麵詞匯。
    章啟航看了他一眼：“沒事。渝城的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跟任何人說，也不要在我麵前提起。”
    程時倒吸冷氣：嘶，到底是誰啊。
    殺傷力這麽大。
    他趁章啟航不在的時候打電話去查了一下。電話是從渝城大學汽車學院的教師辦公室打出來。
    那個辦公室裏的教師名單他也搞到了。
    然後一查這些人的底細就知道是誰打來了的。
    他假裝不知道，什麽都沒跟章啟航說。
    回去以後沒多久，蘭芷就帶著年青教師團隊和研究生來參觀。
    程時這裏時不時就有教授帶著學生來交流，所以大家都習慣了。
    蘭芷向程時一個一個介紹年青教師，還說讓程時多帶帶他們。
    其實他們都比程時年紀大。
    介紹到毛宇的時候，程時好好打量了一下。
    其貌不揚，個子不高，偏瘦弱。
    按年齡算，他應該也是剛畢業。
    毛宇看向程時的時候，眼裏帶著幾分倨傲。
    程時心說：外形不行也就罷了，連情商都不如章啟航，真是差遠了。
    程時叫張自強安排人帶他們去參觀，自己就去忙碌了。
    偏偏今天大家都沒空，隻有章啟航能抽出身。
    所以張自強就安排了章啟航。
    他向蘭芷他們介紹：“這是我們軍工部的經理。他叫......”
    沒等他把章啟航三個字說出口，章啟航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接過話頭：“我姓章，由我來帶大家參觀。”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張自強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毛宇他們都很詫異。其實他們認出章啟航就是那天跟著程時參加講座的保鏢。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高科技企業的高管。
    等他們一走，張自強就飛奔去找程時了：“我覺得那個門板不對勁呢。”
    程時站起來：“嗯？他動手了？”
    章啟航要是動手，估計毛宇接不住一拳就暈了。
    到時候他還要去賠禮道歉，也是挺麻煩。
    張自強：“不是不是。我讓他去帶他們參觀，他不準我說他的名字，而且緊張得手都在抖。我從沒見他這樣。”
    程時：“哦，別管，也別跟任何人說這件事。去幹你的活吧。”
    張自強還站著不動，十分不甘地說：“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呢？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自從羅紅綾去進修以後，下班也不回家，整天就關心各種八卦。
    程時眯眼：“沒有，你真是閑得蛋疼，趕緊幹活去。”
    張自強很不滿意，嘀嘀咕咕走了。
    那邊章啟航帶著人去了零件加工車間。
    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這裏的四軸和五軸機床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主要是精度和加工速度，加工零件的複雜程度是他們之間沒見過的。
    而且程時的三個工廠的規模也遠比他們想象中的民企要大得多。
    章啟航介紹了一下那些機床的技術參數，跟國內外同類產品的比較。
    蘭芷問：“我看你們也有幫汽車廠做代加工，主要是加工那些零件呢？”
    章啟航：“他們自己加工達不到精度要求的零件，都會拿來這裏加工。”
    毛宇：“這樣的介紹太籠統了。主要是軸承還是連杆曲軸呢？”
    章啟航：“不止一個汽車廠要我們代加工。每個汽車廠的要求不一樣。”
    毛宇指著機床車間：“那邊不能看嗎？”
    章啟航淡淡地說：“不好意思，因為有保密需求。”
    毛宇皺眉：“對我們還要保密嗎？隻是看看，又不拍照和拿走圖紙。”
    章啟航沒理他說：“能參觀的就這麽多了。”
    毛宇又指著遠處的軍工加工車間：“那個呢？”
    章啟航：“那個是軍工產品，也不能過去。”
    毛宇還要說話。
    “好了。不要說了，尊重別人的管理。”蘭芷止住了毛宇，又對章啟航滿懷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年輕人比較好奇。”
    大家都聽出來毛宇有點特地找茬的味道了。
    因為毛宇是她的兒子，所以團隊裏別人都不方便說他。
    結果這小子有點忘乎所以了。
    下午蘭芷還聯係了向東市汽車廠去參觀。
    張自強自作主張讓章啟航帶他們去。
    章啟航沉下臉：“我還有一堆事要做，要去你自己去。”
    他說完就要走。
    張自強訕笑：“不好意思。章......”
    章啟航一聽他又要報自己名字，氣得不行，轉身回來就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提起來，放一邊：“走吧，我陪你們去。”
    這小子最近像個求關注的孩子一樣逮著石頭都要嘮兩句。
    蘭芷等下多問幾句，他就全招了。
    蘭芷笑：“章總忙，就讓別人帶我們去唄。”
    章啟航：“沒事，走吧。”
    毛宇意味深長地說：“他就是想多陪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