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我理解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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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啟航涼涼乜斜了他一眼。
    毛宇被那森森殺氣激得打了個寒戰,聲音也被扼殺在喉嚨裏。
    章啟航叫了四五輛出租車才把人裝完。
    蘭芷有些不安:“坐公交就好。這個太破費了。”
    章啟航:“沒關係,把事順利辦成最重要。”
    蘭芷忍不住好好打量了一下麵前這個年輕人。
    那天他跟著程時來的時候,站在角落裏,被程時的光芒掩蓋,以至於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
    經過今天一天的接觸,發現他基礎紮實,講話條理清楚。
    雖然不算熱情,話也不多,但是對人周到細致,不卑不亢,言語得體。
    關鍵情緒控製簡直是一流。
    她心說:如果不是臉上那道疤,他應該會是個很帥的男人吧。真可惜。他媽媽得有多傷心。
    章啟航打電話去跟汽車廠溝通的時候,就提醒張國華不要叫他全名。
    張國華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他畢竟是老江湖,不會追著問這種私人問題。
    章啟航:“謝謝張廠長,你找個人帶我們逛逛就好,不用耽誤您的時間了。”
    蘭芷他們對汽車廠剛上的合資項目生產線比較感興趣。
    可是廠裏的規定,訪客都隻能在樓上隔著玻璃屏幕看,不能靠近。
    在這裏,大家才對程時說的機器人協同作業有了具體的認識。
    毛宇又很不高興:“搞得那麽神神秘秘的,能不能跟他們說說,讓我們靠近看。”
    章啟航沒理他。
    毛宇又去跟負責帶他們參觀的汽車廠工作人員說。
    那位工作人員悄悄看向章啟航:要是別人,他就直接婉拒了。可是程時帶來的人,不一樣。
    章啟航搖頭。
    工作人員忙說:“不好意思,出於安全和保密,訪客都不能靠近。”
    毛宇:“誰能靠近。你們這不是歧視嗎?”
    他又開始作妖了。
    蘭芷皺眉:“好了,你今天怎麽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我們是來參觀的,又不是來視察,更不是挑刺的。還不快道歉。”
    毛宇不敢跟蘭芷爭執,隻能悻悻地說:“不好意思,我一下太激動了。”
    隻有章啟航知道其中的奧秘,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也對他的道歉不置可否。
    章啟航安排他們住進了“工友大酒店”,就離開了。
    有學生低聲議論,說:“他好帥啊。肯定很能打。”
    “你不覺得奇怪嗎?車間外麵有個員工介紹欄,裏麵沒有他。我們連他的全名都不知道。”
    “都說了要保密了。說不定身份也要保密呢?”
    有人湊到前台問:“同誌請問剛才送我們來那個章經理,全名是什麽。”
    前台警覺性很高,因為經常會有人向他們打聽程時和程時身邊的人的情況。
    所以,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笑:“不好意思,他不屬於酒店板塊的。詳細情況,我們不方便告知。”
    毛宇聽出了其中的要點,說:“你這個意思是,這個酒店也是程時的?”
    前台:“是。”
    毛宇:“程時還有哪些產業。”
    前台:“不好意思,我隻是個普通職員,也不太清楚。”
    這明顯就是托詞。
    毛宇一哽,有些惱羞成怒了:“什麽破地方,每個人都故作神秘。”
    前台冷了臉,走開不理他了。
    毛宇想要拍桌子,被蘭芷看了一眼。
    毛宇抿嘴忍住了脾氣。
    吃過飯,他們總結了一天的收獲,就各自去睡了。
    蘭芷把毛宇單獨留下:“我有話問你。”
    毛宇隻能坐下。
    蘭芷問:“小宇,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蠻橫無理,自私狂妄到了極點。人家好意接受我們參觀,你怎麽還故意找茬呢?”
    毛宇說:“沒什麽,就是有點看不慣他們這種,學曆低,還高高在上的人。”
    蘭芷皺眉:“我一直都跟你說,不要僅憑出身和學曆就去判斷一個人。老話說得好,英雄不問出處。以前的老專家一開始也未必有多高的學曆,都是靠自學進修慢慢提高的。你也是在讀碩士而已,不見得有多高學曆。你要實在受不了,就先回去吧。省得你又給我闖禍。”
    毛宇:“我知道錯了,接下來會注意的。”
    蘭芷扶著自己的額說:“不知道怎麽的,今天越看章經理,我越覺得有一種似是故人歸的感覺。”
    毛宇忙說:“嗨,怎麽會。你想多了。”
    蘭芷放下手:“是,可能隻是跟某個老朋友有點像而已。我見過的兒那麽多,總有人會長得相似。年紀大了,記憶就不行了,總是出現模糊和錯位。”
    話說那個孩子年紀跟章經理一樣,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又在哪裏呢。
    章啟航本來想給蘭芷一個人買張機票回去,省的她要在綠皮火車上顛簸幾十個小時。
    可是蘭芷似乎更喜歡跟學生和年輕教師們同甘共苦。
    他隻能作罷了。
    還好向東市是個鐵路樞紐,中間不用專車便能到渝城。
    那天他把他們去火車站。
    蘭芷跟他握手致謝告別後,走出老遠回頭,看見章啟航還站在那裏。
    章啟航臉上依舊保持了淡淡表情,可是眼神裏卻有濃得化不開的憂傷和不舍。
    她的心就沒來由地猛然一顫,酸澀難耐,眼淚都湧出來了。
    “我這是怎麽了?”她轉回頭,自言自語,“真的是年紀大了,竟然會舍不得一個隻見了兩次的年輕人。”
    章啟航回到廠裏,徑直去了程時的辦公室說:“有空嗎?今晚陪我喝點酒。”
    程時看了看表:“好,等下班。”
    程時叫阿姨做了兩個下酒菜,然後在茶室裏陪章啟航。
    章啟航拿了一瓶白酒來。
    程時:“要不要這麽猛。”
    章啟航灌了自己一杯,說:“我喝我的,你隨意,不必勉強。”
    他們都知道他的手和腦子要留著做大事,所以從來不勸他的酒。
    程時說:“你也悠著點。這事喝酒也沒有用。”
    章啟航又灌了自己一杯,說:“我不理解。她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學生都能那麽周到和藹,為什麽會忍心拋下自己的親生兒子二十幾年不聞不問呢?她哪怕是出差的時候,順路來看一眼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