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敏之：“自主研發的第二代。”
    程時：“還是人工喂毛、除雜嗎？”
    孫敏之：“是。”
    程時：“想辦法引入PLC控製係統，實現喂毛量自動調節。再用高精度數控機床加工羅拉與蓋板，還有錫林針和道夫針。把羅拉與蓋板的隔距控製精度提升至正負0.02毫米。錫林針和道夫針的布密度都大幅提高。分梳質量穩定性就能顯著提高。”
    孫敏之一下抱住程時的胳膊：“我就知道時哥肯定有辦法。這幾種部件你都能加工嗎？”
    程時：“我新的五軸中型數控機床應該可以。”
    段守正幹咳了一聲，把孫敏之拉開：“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她跟程時這麽黏黏糊糊的。
    要是他放任不管，小姨知道了，肯定會剝他的皮。
    程時巴不得脫身，趁機一步就退得老遠。
    孫敏之很不滿意地等著段守正：“我正在跟時哥討論公事，你幹嘛插話。你追嫂子的時候，我可是全力支持的。”
    孫敏之這一句嫂子叫得段守正和岑雲舒心花怒放。
    岑雲舒抿嘴笑著把段守正拉走了。
    孫敏之：“時哥要是有時間，跟我去廠裏看看呢。”
    程時幹笑：“可能沒空。”
    陸文淵匆匆而來，對程時抬了抬下巴示意。
    他本來在國外，說來不了。
    現在沒有提前通知，怎麽又忽然回來了。
    程時有些詫異，跟他走到一邊。
    孫敏之知道他們要談的多半是機密，所以沒跟過來。
    程時：“這麽著急，什麽事？”
    陸文淵：“你陪我去一趟船廠。”
    程時：“嗯？”
    陸文淵：“你知道我們的船都是用GPS導航吧。”
    程時：“嗯。”
    陸文淵：“我們收到消息，漂亮國想在GPS上做文章。我們擔心他們真的這麽幹，會導致船在海上漂的時間大大加長，所以要提前做預防。下午有個研討會，你既然都來了穗城，跟我一起去參加一下。我們現在要在船上加淡水發生器，做水循環裝置。如果能想辦法讓船不用GPS也能導航就更好了。”
    如最後一條，雖然希望很小，但是他還是決定問問程時。
    萬一，萬一程時有辦法呢？
    中國遠洋船舶普遍采用自主研發的羅蘭C和六分儀組合導航。
    可是羅蘭C係統僅覆蓋近海，且在印度洋區域無基站支持。
    信號受電離層幹擾嚴重，夜間定位誤差達一到二公裏。
    六分儀的觀測精度受海況影響顯著而且操作複雜還需專業技能，每次定位需至少觀測三顆天體。
    所以GPS一關，在茫茫大海上根本沒法精準定位。
    程時想了想：“去試試吧。”
    走的時候，他還順手把段守正給拉走了。
    段守正：“幹嘛把我拉走。關我什麽事。”
    程時冷笑：“你這個錢多人傻的地頭蛇不去，到時候誰來買單？”
    關鍵他年紀不大，軍銜挺高。
    到時候有什麽爭執不下的，他可以鎮場子。
    他們到了會場，發現來的人還不少。
    有各行各業的專家，還有好幾個大造船廠的技術骨幹。
    有幾個程時還見過。
    主持的是船舶工業協會和海軍的相關人員。
    畢竟對方能卡民用的，以後就能卡軍用的。
    主持人說了議題。
    大家就開始發言了。
    有人說：“最根本的解決辦法，就是把我們自己的衛星導航係統盡快建立起來。不然以後他們會動不動就用這個法子掐我們脖子。”
    又有人說：“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我們自然知道要搞衛星導航係統。但是這個不是說建立就能建立的。因為一套完善的衛星導航係統至少需要二十四顆衛星。就算一個月一顆也要兩年才能把框架搭起來。”
    “所以從現在就要立項了，不能再等了。”
    主持人：“同誌們，我們先討論最快能改進的方法。一項一項來。先從導航這個開始。除了自建導航係統，還有別的嗎？”
    有人說：“現在的導航就是定位誤差大，所以要更換更晶振，重寫ROM程序。”
    “這個說的容易，我們都知道，可是就是做不到。”
    程時樂嗬嗬看大家吵，一直不出聲。
    陸文淵戳了一下他：“你說。”
    程時：“這麽多專家輪不到我說。”
    陸文淵：“一定要說。”
    程時：“也不是做不到。用TTL邏輯電路重新設計時序控製模塊就能消除晶振分頻誤差了。”
    主持人被吊起了興趣，立刻追問：“展開來說說。”
    程時：“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而且改造也不僅僅是這個。”
    主持人明白了。這裏人多不好多。
    他說：“那我們說下一個吧。關於動力係統。有沒有什麽比現在更高效可靠的法子。”
    有人說：“提高能效就那幾個法子，用機械式噴油器改造為電控單體泵的可變噴嘴技術。提高傳動係統的精度。關鍵要看誰能把零部件做到那個精度。”
    認識程時都轉頭看著他。
    程時隻能說：“我倒是能做，不過要給我圖紙，讓我設計的話，設計費另外收。”
    主持人轉頭小聲問海軍的人。
    海軍說了兩句話，主持人臉色就變了，對程時說：“你還有別的要補充的麽。”
    程時：“我建議除了攜帶生物燃油之外還要增加動力係統的多能源互補。比如用風力發電來給船上非動力係統，比如照明和弱電設備供電，或者儲存在電池裏。”
    “提高廢熱回收的效果。比如在渦輪增壓器後加裝熱管式廢熱鍋爐，回收的熱量用於預熱燃油和主機滑油，提升係統綜合效率。”
    “還可以用餘熱驅動渦輪發電機，發電供照明和弱電使用。”
    “當然，這些設備的增加都要綜合考慮產生的能量和因為增加船舶重量多消耗能量之間的關係。看看值不值得。”
    主持人心說：瞧瞧，這才是正兒八經解決問題的人。
    又說：“好，第三項。淡水係統的改造。”
    甲專家立刻說：“我們的反滲透膜領域已實現醋酸纖維素膜和三醋酸纖維素膜的實驗室級製備已經製成好幾年了，其實可以趁著這一次的機會用到遠洋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