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諾夫：“是。他殺了我那麽多兄弟，我要是向他投降，就算進了監獄也會被人打死。”
    盜亦有道。
    江湖人士也要講規矩的。
    哪怕是監獄裏也有鄙視鏈的。
    程時：“原來是宿敵，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我倒是能幫你逃走，可是你一家老小那麽多人怎麽辦？”
    伊萬諾夫：“所以要你幫我想辦法。”
    程時：“去歐洲？”
    伊萬諾夫：“不不不，我太多敵人在那邊。”
    程時：“那來東北？反正熟門熟路。”
    伊萬諾夫：“那就再好不過了。”
    程時：“上次我指給你挖礦的點，你開始挖了嗎？”
    “開挖了。已經挖到金子了。”伊萬諾夫有些心虛，忙補了一句，“我正要告訴你。”
    其實如果不是現在他有求於程時，可能就不告訴他了。
    程時：“我叫你弄瑞士賬戶存美刀，你弄了嗎？”
    伊萬諾夫：“弄了，我還幫你開了戶，你忘了麽？裏麵少說也好幾億美刀了。”
    程時：“沒忘，就是確認一下。”
    伊萬諾夫：“誒，對，你是不是一早就算到我有這個麻煩？”
    程時：“算是吧。來挺好了。你弄一架飛機，假裝去上次那個礦視察，把一家人都帶上。把他們送到我們東北邊境。我叫林雪霽去接他們。你留在那個礦區不要動。幫他們爭取時間。記得叫他們帶美刀和黃金，不要帶盧布。”
    伊萬諾夫：“然後呢。”
    程時：“然後你在那裏等著我，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幹掉那個混蛋。”
    他最後幾個字說得殺氣騰騰。
    伊萬諾夫在電話那頭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小聲問：“怎麽幹？”
    程時：“我正好有套圖紙需要弄。順便報個仇。”
    伊萬諾夫：“可是......”
    程時：“別可是了，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的家人。趕緊去行動起來，多拖一分鍾都可能出不來了。”
    現在正是這個曾經最強大國家最混亂的時刻，官匪一家，綱紀廢弛。
    伊萬諾夫：“好。”
    程時憋到早上才給陸文淵打電話。
    陸文淵也是個夜貓子，除非有工作，不然都是睡到11點後。
    他的聲音慵懶而沙啞：“喂。”
    程時：“醒醒，跟我去大鵝家搶航母的圖紙去。”
    陸文淵頓時就清醒了：“嗯？！！”
    程時：“起來啊。”
    陸文淵：“你腦子充血了吧？這個圖紙是一天就能搞到的？再說這會兒那邊氣溫夜裏都接近零度了，你到時候想跑都沒辦法在野外生存，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程時：“所以才要快。等到11月初就可能暴雪封路更辦不了了。錯過這個機會，就要花大價錢和更多力氣才能弄到了。就是要趁著他們亂，還沒緩過神來。”
    陸文淵：“航母生產基地在烏克蘭，你去莫斯科能弄到嗎？傻缺。”
    程時：“你才傻缺。都說了去弄圖紙了。我現在買機票去東北，你趕緊過來，順便辦好我的簽證，一起帶過來。”
    陸文淵掛了電話愣了一分鍾才起身，打開衣櫃。
    他的衣櫃裏有三個收拾好的行李箱，分別裝了夏，冬，秋三個季節的衣服和旅行必備物品。
    拿了冬天那個箱子，又拉開抽屜。
    裏麵是各國護照，貨幣和各種手槍彈夾。
    他挑了兩把最順手的手槍，想了想又多拿了一把。
    那個馬嘍估計手裏沒家夥，還是要給他也準備一把。
    東北的某個機場的到達廳，陸文淵一出來就看到程時背手而立的身影。
    一身長羊絨大衣讓他身材越發顯得挺拔修長，肩寬腰細。
    女性旅客們紛紛回頭看他。
    陸文淵抽了抽嘴角：這混蛋真是到哪裏都招桃花。
    程時也看見他了：“我就猜你會坐這個航班過來。”
    這混蛋是個夜貓子，又不喜歡熱鬧的地方，所以隻要有得選，都會坐半夜的紅眼航班。
    因為這個時候機場和飛機上人都少。
    陸文淵：“說吧，到底是什麽原因。”
    程時：“莫斯科官方想要搞掉伊萬諾夫。”
    陸文淵這種聰明人從這一句話就聽明白了程時的無數據潛台詞。
    伊萬諾夫求程時救命，程時救他的同時順點東西回來。
    陸文淵皺眉：“你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那邊肯定會把這個圖紙看得很死。光找個黑社會沒有用。”
    程時：“嗯，所以上次還要想辦法把官方的關係也用上。”
    陸文淵：“而且航母是個複雜的綜合工程。不是僅僅隻有結構圖紙就能搞出來的。還有諸如材料，鑄造。焊接，電子，表麵處理，多種前沿技術。”
    程時笑了笑：“這不巧了麽，都是我的專業。你猜，我上次拿回來的資料裏會不會剛好就有這些技術部分文件呢？”
    陸文淵抿嘴。
    程時：“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畏首畏尾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必須等到有完全的方案才動手，那永遠都隻能等。最好的策略是想好退路，然後邊幹邊調整。”
    陸文淵：“是。你說得對。計劃沒有變化快。”
    一出大廳，刺骨的寒風襲麵而來。
    昨天晚上已經下了一場小雪。
    陸文淵上了車深吸一口氣說：“可是這個季節氣溫著實是個問題。所以撤退的方案一定要充分考慮這個。”
    程時：“放心，我一定讓你完好無缺的回來。”
    陸文淵：“林雪霽呢？她竟然沒有跟著你，真是稀奇。”
    程時：“她去接人去了。”
    陸文淵：“接誰？”
    程時：“伊萬諾夫的一家老少。”
    陸文淵挑眉看向他：“你真夠狠的，直接把人家一家人都抓在手裏當人質了。”
    程時一臉正氣凜然：“你怎麽能這麽看我。我明明是在幫助朋友轉移家人。再說大鵝現在那種狀況，那些老人小孩還真不如到這邊來，至少溫飽能保證。”
    陸文淵知道東北有個村裏麵住的全是好多年前就過來在這邊定居的俄羅斯人。
    伊萬諾的家人們過來，倒也不會不習慣。
    程時和陸文淵在程時的房間裏推演了一晚上，都想不到什麽能全身而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