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聲說：“局長，我覺得，我們可能上當了。”
    卡卡夫心裏一驚，衝上去摸了下複印機，是冷的。
    打開放航母的檔案櫃，圖紙也完好無損，整整齊齊。
    他說：“沒事，圖紙太多，他們沒來得及複印。我們還有機會捉住他。”
    這會兒陸文淵和章啟航正在地鐵隧道裏一路小跑離開。
    兩個人都把槍拿在手裏，一個不停回頭，一個盯著前方。
    剛才他們看到喬裝打扮的程時就明白他說的第二方案是什麽了。
    這小子把頭發染成深褐色，帶著茶色眼鏡，讓人看不出眼睛的眼色。
    原本就長得高鼻深目，身材高挑，有幾分像混血兒。這樣打扮一下之後，別說是俄國人，就算是他們兩個對程時這麽熟悉的，都好一會兒次認出他來。
    而且他還一口流利的柏林口音德語，讓原籍德意誌的卡卡夫一秒失去防備。
    他在上麵拖著卡卡夫。
    陸文淵就在下麵用程時借著撞他塞給他的微型照相機拍照。
    章啟航則在尋找秘密通道的入口。
    當時他跟程時從地鐵檢修口進去各個設計局地下通道的時候，程時說過。
    所有莫斯科的設計局和政府部門下麵都是通的。
    隻是有些入口比較隱蔽，可能連內部人都不知道，隻有地鐵設計方才知道。
    他努力回憶程時給他看過的地鐵分布圖，然後在一個櫃子後麵找到了入口，跟陸文淵出去之後，恢複了原樣。
    所以後來卡卡夫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是怎麽消失的。
    章啟航擔心程時能不能順利脫身，想起昨天半夜這家夥自己一個人偷偷出門的舉動又生氣，所以一邊跑一邊咬牙切齒地罵：“我特麽受夠這個混蛋了。”
    陸文淵：“我也受夠了。可是他的法子每次都奏效。”
    章啟航沉默了片刻，又說：“這混蛋難道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家列入黑名單了麽，萬一被識破，就是全軍覆沒。”
    他還以為他們往前衝，萬一被捉住了，程時來救。
    結果最後是反的。
    他們毫無懸念安全脫身，程時卻身處險境。
    章啟航越想越不安，又要往回跑：“我要去確認一下這小子有沒有脫身。”
    陸文淵無奈的捉住他：“你回去豈不是浪費了他的苦心籌謀。他如果真的被識破我們這樣回去也沒有用。他刻意讓我們暴露，就是斷了我們回去救的他可能。”
    他本來期望章啟航能拉住冒險的程時，結果程時把他們兩硬捏到一塊。
    現在才明白，程時是想讓他拉住章啟航，不讓章啟航憑感情幹事。
    章啟航攥拳：“那怎麽辦？”
    陸文淵：“先去大使館，保證這些膠卷的安全，再打聽。就算他被抓起來，大使館想救個把平民還是沒問題的。”
    程時刻的那幾個蘿卜章，都是民間組織，不帶政治背景。
    對方就算想扣留也要足夠理由。
    但是也不排除，對方不講武德，抓到程時連審都不審就直接殺了。
    章啟航立刻繼續往前跑。
    陸文淵說得對，現在盡快趕到大使館，找到自己人幫忙才是保證程時安全的最穩妥辦法。
    他們不敢太早去地麵，因為怕設計所的人在周圍搜尋，更不敢坐地鐵，地鐵上人多眼雜，風險太大。所以隻敢步行。
    等他從離大使館最近的檢修口出來，已經天黑了。
    從地庫裏出來算起，他們跑了好幾個小時。
    陸文淵的沒帶證件，畢竟他今天的身份是“中俄船舶技術交流協會”的會長。
    可是大使館的人都認識他，章啟航上次也來過，還帶來了一大堆重要資料。
    所以他們進入大使館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陸文淵把東西交給信得過的人，然後跟使館的領導講了事情經過。
    領導眉頭緊鎖：“你是說救程時？”
    陸文淵：“嗯。”
    領導：“可是他中午就打電話來說他安全脫身，還說如果你們兩回來了，不要去找他，直接帶著東西回國。”
    陸文淵：也就是說，他們從地鐵隧道離開的時候，程時也開車從設計局離開了。
    隻是程時開車快......
    這混蛋難道就不能半路接上他們嗎？害他們跑了這麽遠？
    不對，他們聯係不上。
    程時也不知道在哪裏接他們。
    而且說不定有人盯著程時，所以他們碰頭反而會讓程時暴露。
    陸文淵打了個電話問伊萬諾夫，程時回去了沒有。
    伊萬諾夫說：“沒有，程時隻打電話來叫人把你們的行李送到使館。”
    陸文淵：“他的行李呢？送到了哪個酒店？”
    伊萬諾夫：“也送到大使館了。他叫你們帶上所有行李回去，不要回頭。”
    陸文淵攥緊了話筒閉上眼，咬牙切齒地說：“知道了。”
    章啟航在旁邊氣得用拳砸桌子：“程時，你這個混蛋，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不要再這樣。我是你的警衛，應該是我保護你，不是你保護我！！”
    陸文淵等他發泄完了，才說：“聽他的話，把東西送回去，不然他的犧牲就變得毫無意義。”
    章啟航：“什麽犧牲，這混蛋要是敢死在這裏，我就......”
    陸文淵無奈地看著他，無聲的說：你就怎麽樣？再弄死他一次？
    章啟航頹然坐下，痛苦的抱著頭：“難道我們就要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被抓嗎？你知道克格勃審問的手段有多狠毒吧？”
    陸文淵的心抖了一下，努力保持鎮定的說：“先把東西送回去。不要想那麽多。”
    章啟航：“我不理解，他既然已經把想要的東西弄到手了額，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撤退。”
    陸文淵：“他說過，要斬草除根。大概是想通過卡卡夫搞清楚幕後之人是誰。”
    這混蛋明擺著以後要經常來大鵝這邊，怎麽可能容忍一個毒瘤藏在這邊的官員裏，威脅到他。
    章啟航：“那我們就更不能走了。”
    陸文淵皺眉想了一會：“你帶東西回去。我留下來接應他。想必程時安排我們兩個人行動，他卻孤身作戰有一部分原因也是這個。如果他和我們中的一個行動，剩下一個要麽就沒人接應，要麽就沒人護送東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