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立刻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身拿了車鑰匙，衝出門從走廊欄杆上直接翻身跳到一樓，然後幾步就到了停在院子裏的車上，跳上車發動，油門踩到底衝了出去。
    隻是等他開到路上，那輛三輪車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不甘心的又在周圍兜了幾圈，還是什麽都沒找到。
    程娟驚醒，跑下來，看見慌慌張張的蔣瑾瑜。
    她臉色一白問：“孩子呢？”
    蔣瑾瑜故作鎮定：“我去上了個廁所，讓李素予幫忙抱一下。”
    這會兒那兩人販子已經把“跑跑”拐進了不遠處的民居，把李素予拉進去。
    兩個人開始商量。
    “本來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段時間公安盯得太死了。”
    “好不容易做成一單，管不了那麽多了。這個女人這麽漂亮拉到山裏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還是個男孩，也能賣個好價錢。我們能歇好長一段時間了。”
    “過兩天，找個晚上把他們運走。”拿了繩子過來綁李素予，一個來搶李素予手裏的孩子。
    “先把孩子帶走，不然晚上哭起來，容易被人發現。”
    李素予死死抱著孩子：“隻要讓孩子跟我待在一起，我保證不出聲，也不跑。但是你們要是敢搶走孩子，我就跟你們拚了。”
    那男的揚手就是一個耳光：“還敢跟我們講條件？！！到了山裏打一頓就老實了。
    李素予也不躲，趁機咬住他的大拇指往死裏用力。
    那男的痛得大叫：“啊。啊！！痛死我了，賤人，鬆開！！”
    女的忙上來捶打李素予。
    李素予彎腰把孩子整個護住，隻管咬著不鬆口。
    男的歇斯底裏的罵女的：“你越打她咬越緊。想痛死我嗎？”
    女的也不敢動了。
    那男的求饒：“你鬆開，我們不綁你了。”
    李素予滿嘴血腥味，忍著惡心隻管用力.
    她聽到骨頭在自己牙齒間碎裂的聲音，“哢嚓哢嚓”。
    那男的開始幹嚎，哭罵：“你個瘋婆娘。”
    李素予把被硬生生咬斷半截手指吐出來，一邊幹嘔一邊說：“你現在去醫院，還能接起來。”
    那女又氣又急，又要上來打她。
    李素予目眥欲裂瞪著她：“你試試，要是把你耳朵咬下來，可就接不上去了。”
    那女人瑟縮了一下。
    男的哭叫著：“你跟她較什麽勁，趕緊送我去醫院。把她關起來，餓幾頓，我看她還敢不敢那麽凶。”
    那女人從旁邊拿了一把菜刀指著李素予：“進去裏麵。”
    李素予不動。
    那女人把她一推，然後把門反鎖了。
    女人：“這個門不夠結實。”
    男人：“這個門再不結實，關她也足夠了。”
    女人：“新定的不鏽鋼門還沒到嗎？”
    男的：“快了，等到了就換上去。別墨跡了，我要痛死了。”
    李素予癱軟下來，渾身開始不住的顫抖。
    這個屋子連個窗戶都沒有。
    一關上門，就伸手不見五指。
    整個房間彌漫著難聞的氣味。
    她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黑暗。
    看清楚靠牆有個木床，牆角還有個便桶。
    一看就是他們專門設置來中途關被拐賣的女人和孩子的。
    孩子剛才很安靜，這會兒開始哼哼唧唧，轉著頭找奶喝。
    李素予不知道怎麽哄他，隻能親了親他，聲音顫抖的說：“寶貝，別怕，我一定會把你安全帶回家。我現在找不到牛奶，你忍耐一下。”
    說完她覺得自己有點傻，不到半歲的孩子怎麽可能聽得懂她的話。
    那孩子卻安靜下來。
    李素予的眼淚流了下來，小聲說：“你真乖，寶寶。”
    程時追蹤無果，又開回了家裏。他停下車，直奔樓上，打電話給於大東簡短講了過程。
    於大東在那邊頓時就炸了：“我草，連我們家小少爺都敢搶，這些人是不想活了嗎？”
    程時：“你別急，聽我說。那個人開的是跑跑，而且肯定在這附近有窩點，說不定平時還要拉客，你帶幾個兄弟跟我一起問問一問平時用這種車拉客的人。”
    他算了一下時間，自己跳下樓，衝到車裏，發動衝出去不超過兩分鍾。
    對方啟動三輪摩托也要時間。
    所以那兩個人的老巢離廠門口不會超過1公裏，隻是沒法確定方向。
    他必須要盡快找到他們，因為人販子很有可能是想先蟄伏再趁夜色轉移，所以急需幫手。
    於大東：“好我馬上找幾百個人來。”
    程時：“也不用那麽多，動靜太大會打草驚蛇，調幾十個伶俐一點的來就行。”
    於大東來的很快，帶來了幾十個人。還從出租車公司調了十輛車過來。
    章啟航和張自強都來了。
    程時簡單講了一下那兩個人的外貌。
    當時隔得遠，所以體重和身高都隻能根據李素予的來估算。
    男的一米八，一百七十斤。女的一米六五，一百三十斤左右。
    所以他隻跟大家有客人坐“跑跑”的時候忘了東西在車上，以防人販子還有同夥在外麵，回去報信。
    “跑跑”上沒有車牌，都是按照車主的名字來派單，也常有乘客丟三落四又找回來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個理由是最不容易引起懷疑的。
    於大東問：“聽明白了嗎？問到就給時哥的傳呼機發信息。”
    大家應了，立刻四散開去打聽了。
    於大東安慰他：“別急，我跟著你一起，一定能找到。李素予看著柔柔弱弱，可是個連國有大廠的廠長都敢舉報和對抗的堅強女人。”
    程時臉色陰沉：“嗯。”
    他改變了這個時空的故事線，所以才多出了這個孩子。
    他害怕的是，這個時空為了把事情拉回正軌，會把這個孩子“清零”。
    他回頭望向站在屋簷下，像個木偶一樣麵無表情的程娟。
    程時走過去捉住程娟的肩膀：“姐，集中精神，聽我說。”
    程娟聽見他的聲音，抬頭，渙散遊離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
    程時說：“李素予跟孩子在一起，所以你不用太擔心。她會想辦法逃出來。我要你守在電話邊，等她的電話。別人我不放心。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