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揭露真相,軍心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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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胡說!血口噴人!”他用盡力氣反駁,但聲音幹澀無力,連他自己都不信。
    周允冷笑一聲,都懶得再看他。
    “信不信,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周允對著那些士兵說道。
    “我周允,乃大乾先皇嫡子,天家正統。女帝篡位,我被迫流亡草原。”
    “我來草原,不是為了搶你們的地盤,殺你們的人。”
    “我是要聯合所有不滿大乾暴政,不滿鳳琴刖倒行逆施的草原部落,光複大乾,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跟著我,你們是為自己,為草原,為子孫後代博一個前程!”
    “跟著王烈這樣的敗類,你們隻能當炮灰,當叛徒,死無葬身之地!”
    周允的話,擲地有聲。
    那些蔑兒乞士兵麵麵相覷,眼神中的迷茫漸漸被一種新的情緒取代。
    有憤怒,有羞愧,還有一絲……希望?
    “撲通!”
    一個離得近的士兵,扔掉了手裏的彎刀,跪了下來。
    “我……我降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我們也降!”
    “我們願意追隨端王爺!”
    “殺了王烈這個叛徒!”
    越來越多的蔑兒乞士兵放下了武器,跪倒在流沙邊緣的堅實土地上,選擇了投降。
    大勢已去。
    王烈癱在地上,泥沙糊了滿臉,隻剩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馬背上的周允。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輕蔑和算計,而是淬滿了毒汁的怨恨。
    “周允……你……你好毒的心腸!”
    他嗓子啞得像破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
    “你不得好死!像你這種玩弄陰謀詭計的小人,遲早有一天,會被天打雷劈!屍骨無存!”
    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旁邊一個士兵用槍托狠狠砸在背上,又趴了回去。
    “噗!”
    一口混著泥沙的血沫吐了出來。
    “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詛咒你眾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周允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對這種敗犬的哀嚎,他連回應的興趣都沒有。
    倒是旁邊的阿紮古麗,聽著王烈的詛咒,柳眉倒豎。
    但她沒有立刻發作,反而扭頭,看向周允。
    火光跳躍,映在她明亮的眸子裏,那裏麵沒有了之前的警惕和試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滾燙的,幾乎要溢出來的光芒。
    這個男人!
    這個看似文弱,卻能談笑間布下如此殺局的男人!
    他算計人心,利用地利,把王烈這頭老狐狸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揭露王烈是大乾走狗,一句話就瓦解了敵人的軍心,讓那些剛才還喊打喊殺的蔑兒乞士兵,轉眼就跪地投降。
    狠!
    真是狠!
    可這狠勁兒,落在阿紮古麗眼裏,卻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草原上,強者為尊。
    這種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智慧和冷酷,比單純的武力更讓她心驚,也更讓她……心動。
    她看著周允那張在火光下顯得有些蒼白,卻異常俊美的側臉,心髒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她突然覺得,嫁給這個男人,或許……或許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刺激,最正確的決定!
    周允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側頭看了她一眼。
    阿紮古麗迎上他的視線,非但沒有躲閃,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容野性而熾熱。
    “周允,你這招‘請君入甕’,玩得可真漂亮!”
    她語氣裏的讚歎和興奮,毫不掩飾。
    周允微微挑眉,沒接她的話,目光重新投向戰場。
    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風沙似乎也小了一些。
    彌漫的血腥味和焦臭味,卻更加濃烈。
    流沙區域,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除了少數還在發出微弱**的重傷者,大部分要麽被流沙吞噬,要麽被箭矢射殺,要麽被火焰燒死。
    場麵慘不忍睹。
    而在流沙區域的邊緣,黑壓壓跪倒了一大片蔑兒乞降兵。
    他們低著頭,武器扔在身前,臉上混合著恐懼、茫然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蕭影。”
    周允開口。
    “清點人數,收繳兵器。”
    “受傷的,還能救的,簡單包紮一下,帶走。”
    “至於那些……”
    他看了一眼流沙坑裏堆疊的屍體。
    “……等我們走了,讓這片鹽湖,給他們一個歸宿吧。”
    蕭影點頭,立刻轉身,開始有條不紊地發布命令。
    周允的士兵們動作迅速,開始上前收繳降兵扔下的武器,將他們分批看管起來。
    幾個懂些醫術的輔兵,提著簡易的藥箱,開始檢查那些受傷降兵的傷勢。
    還能動的,草草包紮。
    傷勢太重,眼看活不成的,直接放棄。
    戰爭,就是這麽殘酷。
    沒有那麽多憐憫。
    阿紮古麗看著那些被篩選出來的傷兵,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數千降兵,眉頭皺了起來。
    “周允,這些人……你真打算留著?”
    她走到周允身邊,壓低聲音。
    “這可是幾千張嘴!而且是蔑兒乞的人,王烈的手下,剛跟我們打生打死,靠得住嗎?”
    “留著他們,就是留著禍害!”
    “不如……”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周允搖搖頭。
    “現在殺他們,容易。”
    “但殺了之後呢?”
    “蔑兒乞部不會徹底消失,隻會更加仇恨我們。”
    “王烈是鳳琴刖的狗,但蔑兒乞的普通牧民和士兵不是。”
    “我要的,不是一片充滿仇恨的廢墟,而是一支能為我所用的力量。”
    他看著那些降兵,眼神深邃。
    “這些人,剛剛經曆了背叛和死亡,正是軍心、士氣最低落,信仰最迷茫的時候。”
    “王烈這個‘主心骨’倒了,還被釘上了‘叛徒’的標簽。”
    “這個時候,隻要給他們一條活路,再給他們一個新的‘效忠’對象,一個新的‘希望’……”
    周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們就會變成最聽話的狗。”
    阿紮古麗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看著周允,覺得這個男人腦子裏裝的東西,跟她完全不一樣。
    殺人,她懂。
    征服,她也懂。
    但這種把人心算計到骨子裏的手段,她覺得有點……可怕。
    “可……可是,他們畢竟是蔑兒乞人……”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
    周允點頭。
    “所以,需要篩選,需要整編,需要……徹底打碎他們原來的歸屬感。”
    “王烈,就是最好的工具。”
    他看向被士兵死死按在地上的王烈。
    “把他押回去,好吃好喝供著。”
    “暫時,他還不能死。”
    “我要讓所有蔑兒乞人,看看他們曾經的首領,是如何卑躬屈膝地活著的。”
    “我要用他來告訴所有人,背叛草原,給大乾當狗,是什麽下場。”
    阿紮古麗打了個寒顫。
    殺人不過頭點地。
    周允這招,誅心!
    天色大亮。
    戰鬥徹底結束。
    清點結果很快出來。
    蔑兒乞部此次夜襲,出動近萬人,最終活著跪在地上的,隻剩下不到四千人。
    其餘的,要麽葬身流沙,要麽死於箭火。
    戰馬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而周允這邊,依靠地形和戰術優勢,傷亡極小。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碾壓式的勝利。
    繳獲的兵器、甲胄堆積如山。
    四千多名驚魂未定的蔑兒乞降兵,被分開關押看管。
    王烈,這位曾經的蔑兒乞首領,如今像條死狗一樣,被繩捆索綁,塞住了嘴,單獨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