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也吹起她的發絲。
    溫嫿輕輕別好頭發，目光不自覺的看眼噴著煙霧的男人，又看向腳邊婆娑的樹影，聲音很清晰的告訴他，“現在不是。”
    “可你們才，他，”沈清辰有些語無倫次，他想問溫嫿，為什麽現在不是了，難道這段短短的時間就喜歡上他？
    他花了幾年時間才走進她的心，為什麽傅默這麽容易就得到。
    溫嫿並不是這麽容易敞開心扉的人。
    “當年我去京市不久後，就和他鬧了不愉快。”溫嫿沒有留意沈清辰蹙起的眉眼，看向一旁風吹搖曳的雜草，繼續說道，“那時候害怕給你們惹麻煩，所以沒有和你們說。”
    “後來開始和他慢慢產生了交集，畢竟他的身份不適合過多去議論，再加上我不會長久待在京市，我也隻像對待傅家那位姐姐一樣，和你們提了一嘴。”
    沈清辰也順著她的目光一齊看向那些雜草，她每次出去玩，都說是和傅家的哥哥姐姐，剩下的便不多說。
    不止是傅默她不多說，京市傅家的很多事情她都隻是一句話帶過，從來不和他們細說任何。
    畢竟那些都是傅家的人，身份的特殊敏感讓她閉緊自己的嘴。
    那時候他們還不是情侶，有很多事情他沒有身份去多問。
    “再後來，他就出國了。那時候我認為自己完成學業離開京市他才會回來，自己覺得沒有再和你說他的必要。”
    溫嫿說完這句，偏頭看向沈清辰，“阿辰哥，我們這段感情裏，我也有很多錯，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我覺得不重要的事情，給你造成了傷害，”
    以至於到後麵想要和他好好說清楚傅默的事情時，卻已經來不及。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也在自責自己，”說著微微頓住，不遠處的傅默沉著聲音喊了她一聲，在催促著她。
    溫嫿看了一眼他，收回目光繼續和身旁的沈清辰說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阿辰哥，不要再歸責於自己了。至於我和他，”她並未看他，目光凝在某處，像是在出神，沉吟思索片晌後，輕輕說出口，“就像是有相同遭遇的人，彼此能夠共情。”
    他能觸碰到她心底那根線。
    對於她來說，很重要。
    剩下的話沒有再多說，他們安靜的站在這片草地裏。
    許久後， 一陣風拂過，隻剩下沈清辰一人愣愣看著眼前搖曳的雜草。
    汽車啟動的聲音響起，他緩緩轉身看過去，隻看到一輛輛汽車整齊勻速的開走。
    他垂下了眼睫，也低垂著頭站在原地。
    “可以讓人把他身邊監視的人撤了嗎？”
    溫嫿推開滿身煙味的人，上車前她注意到有幾個人站在不遠處盯著沈清辰，簡瑾和她提過沈父監視沈清辰的事情，這件事是因她而起，沈清辰也不應該被這般對待。
    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連親都不給他親，傅默周身充斥著煩躁，低低應了一聲，雙手抱胸大剌剌靠著車椅。
    車窗降下，溫嫿靜靜看向外麵一閃而過的荒蕪景色，猝不及防間，腰間橫過一隻手臂，往後一撈，她仰躺在他的腿上。
    驚呼聲響起又被人堵住，傅默躬下身貪婪的汲取她的氣息。
    他又像昨晚那般懲罰她，滿嘴的煙味沾染透她，直到她氣喘籲籲，他輕咬一口慢慢退開，嗓音沙啞帶著不滿，“剛才為什麽躲我？”
    “傅默！”抬手捶了幾下他的手臂，硬邦邦的，胸口起伏間夾著怒的聲音似罵似斥，“下次抽煙不許親我，都是煙味。”
    “因為這個？”在她眼尾淺淺吻了吻，傅默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蹙起眉眼問道，“不是因為他？”
    溫嫿也反應過來他在吃醋，白了他一眼，閉上眼眼睛不說話。
    “溫嫿？”傅默又故意湊近她嘴巴親了親，成功把她惹的睜開眼，手掌緊緊捂住他的嘴巴，“不是這個是什麽，全是煙味。”
    悶笑聲從她掌心溢出，隨即掌心被他輕輕咬了咬，溫嫿立馬拿開，直接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
    “你嫌棄我。”說完把人翻過身，手掌對著某個位置拍下去。
    “傅默！”溫嫿掙紮起身怒視他，對上他含笑的桃花眼，一拳捶向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鬧你了，”傅默將她摟在懷裏低聲哄道，“抽煙不親你，我知道了，寶寶。”
    “你們說了什麽？”手掌整理她變亂的頭發，傅默不經意的問她。
    “說你壞話。”溫嫿趴在他肩膀，隨口亂回了句，說完闔上眼瞼。
    傅默低低哼了聲，湊近她耳旁低語，“騙人。”也閉上了雙眼。
    回到京市，已經是下午。
    傅默將她送回家，帶著阿徹和一群人，坐上車離開。
    溫嫿回房間收拾整理好自己，也驅車離開。
    傅家老宅，這個地方傅默很熟悉。
    他從小到大每年都會踏足無數次的地方。
    現在隻覺得陌生。
    “你要幹什麽！”
    傅老爺子收到消息帶人下樓，看到圍滿整個客廳的人，眯起眼眸背著雙手緩步走過去。
    傅默懶懶靠在沙發上，沒有回答他的話，視線落在某個躲避的身影身上，看向身旁的阿徹。
    幾秒後，張盛被阿徹踹倒在地，傅默慵懶的站起身，走到他麵前蹲下，拳頭狠狠砸下去，幾拳後，一把推開他，皮鞋碾住他的手掌，語氣狠戾，目光卻看向傅老爺子，“我說過會弄你。”
    “混賬！”傅老爺子臉色黑沉，他知道傅默在故意打他的臉，聲音帶著威怒，“要不要把我也揍一頓！”
    “挺想的，怕你受不住。”傅默一腳將人踢到他身前，站在客廳中央麵無表情看向他。
    “出國幾年能耐了，回來就變成今天這副目無尊長的模樣！”傅老爺子指著他斥罵，他們沒有了以前那些爺孫和睦的氛圍。
    “你呢？”傅默冷笑著開口，似在低嘲，“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還是說你一直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