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東市時，天色已晚。
    酒店套房裏，溫嫿坐在傅默腿上，掛斷電話後，眉心微蹙起。
    “怎麽了？”傅默握住她的手腕，慢慢抽走手機扔到一旁，薄唇沿著耳際徘徊至她的唇瓣，輕輕吮.抿，又緩緩遊離著往下。
    “越越不知道我們來東市，一放學就讓司機送他回了別墅，我剛才讓媽媽先把他接回家，，我怎麽感覺他最近有些不對勁，”還沒說完，她腰肢往後傾斜著仰起了脖頸，他的呼吸徘徊在上麵，溫嫿抬手圈住他的脖子。
    “他父母都在身邊，實在不放心，回家再問他。”
    眼見他動作越來越過分，溫嫿推著他往後落到地麵，指尖順了順有些亂的發絲，“時間還不算晚，我們出去逛逛吧。”
    傅默麵容變得冷峻，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先過來，寶貝。”
    “我想出去逛逛夜市，就我們兩個人。”溫嫿不過去，把行李箱放平後打開。
    “前兩天和筱筱她們逛街的時候，給你買了幾套衣服，還買了幾件情侶款的，我們今晚穿這身怎麽樣？”
    說著拿出一套白色的衣服和褲子，一扭頭，就發現傅默已經站在她身側，臉色愉悅的看著她，“好。”
    十幾分鍾後，溫嫿牽著他的手走出門口，對麵的門口也打開，秦澤摟著林漫走出來。
    “漫漫，你們也去逛夜市？”
    “嗯，想出門走走，你們呢。”
    溫嫿鬆開手，和林漫走在了前麵，邊走邊聊。
    秦澤的目光落在傅默的衣服上，後者睨了他一眼，下巴微微抬起，拍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溫嫿買了幾套情侶款，讓我一起穿。”
    “我又沒問。”不想看他那一臉嘚瑟的樣子，秦澤深吸一口氣，大步上前握住林漫的手，很快就把人拉走了。
    在溫嫿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坐上電梯離開，傅默上前握住她的手，“走吧。”
    半個小時後，人來人往的夜市裏，傅默手臂環在她的肩膀上，手上提著幾袋小吃，護著她慢悠悠往前走。
    溫嫿手上拿著一杯茶飲，舉起手機拍了幾張，胳膊碰了碰他，“傅默，看鏡頭。”
    他沒有看鏡頭，彎腰湊近她的臉頰，找好角度輕輕吻了上去，溫嫿彎起嘴角按下快門。
    “我呢？”話剛落下，溫嫿仰起頭親了親他的嘴角，也拍下一張，“好了，一會再拍一些。”把手機放到掛在他身上的包裏，溫嫿含住吸管。
    “嗯。”傅默嘴角微微上翹，摟緊她的肩膀，一根吸管遞到他嘴邊，溫嫿仰頭看他，“不怎麽甜，你嚐嚐看，”他張嘴含住。
    “還行，喝幾口就行了，等會再買其他的試試味道。”
    “好。”溫嫿重新含住吸管，眼睛看向四周，“你以前來過東市嗎？”
    傅默打開一個盒子，把一根叉子遞給她，拿過她手上的茶飲，“嚐幾塊這個，”看她吃了，摟住她肩膀繼續走，才回答，“沒有，傅家在東市沒有項目，從我父親還在時就沒有。”
    以傅老爺子的心思，是他會做的事，溫嫿手上的動作頓住，看向他，抬起手，“嚐嚐這個，也不甜。”
    傅默揚起眉，張嘴吃下，“等明天見到我爺爺，再帶你去別處逛逛。”
    “有時間就去，我以後都會有寒暑假，到時候我們可以四處走走，怎麽樣？”
    “隻有我們兩個？”溫熱的指腹她嘴角的糕點碎粒，他低頭看她，目光纏繞在她臉上，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嗯，隻有我們兩個。”
    溫嫿也笑了，挽著他一起走入熙熙攘攘的人間煙火裏。
    第二天，幾輛汽車在一處村落緩緩停下。
    車門接二連三地打開，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來，看著眼前一幢紅磚綠瓦的小房子。
    “他沒有歸隱山林，而是回到我奶奶的村落，在她家房子旁邊買了一塊地，建了眼前這棟房子，又讓人保留下我奶奶家的房子，不讓它破損，一直在等她回來。”
    傅默牽著溫嫿的手，指向旁邊那幾間泥巴築成的小房間，幾十年風雨的洗禮，看起來保存的還比較完好，在四周高層建築下，有些格格不入。
    “你奶奶的家人呢？他們也不知道她的消息嗎？”
    傅默的目光直直落在院子裏一個老人身上，沒有說話。
    身旁的阿徹也看向那處老房子，回答她的疑惑，“在那個年代，幾年找不到人，他們覺得默哥的奶奶已經不在人世，但他爺爺不這樣認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默哥的爺爺沒有見到屍體，一直堅信她還活著。”
    “但她確實已經離世。”
    溫嫿收回視線看向傅默，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手拿拐杖，快步從院子裏走出來，身後追著一個看著像管家的男人。
    可能是聽到他們的動靜要出來看看。
    隔著幾米的距離，他們站在對麵看著傅默。
    溫嫿看清了他的臉，乍一眼和傅明笙不怎麽像，但眉眼上與他又有些像。
    “老爺，這個年輕人您認識？”管家小聲問陳康，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你不覺得，他的眼睛像青兒嗎？”那雙一樣的桃花眼，像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的人。
    他震驚、驚喜、期盼、又隱隱感到不安，拿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
    傅默接過阿徹遞給他的幾張相片，垂眸看了看，獨自走上前，雙手把手上的照片遞給他，“葉青青是我奶奶，您可以看看，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父親，我叫傅默。”
    陳康顫抖著手接過來，第一張是葉青青的照片，剩下幾張是傅明笙的照片，小時候以及長大以後的照片。
    “這，這，你是說、你們，”陳康震驚地抬起頭，看向他，上前兩步拉著他的手臂，緊張地追問，“青兒呢？你奶奶呢？她怎麽樣了，她還好嗎？”
    傅默雙手扶穩他，看著這個耄耋之年的老人，對上他殷切期盼的目光，沒有隱瞞下去，輕聲開口，“爺爺，奶奶生下我父親沒多久，就離開了人世。”
    過去的幾秒鍾裏，陳康眼裏傷痛欲絕，嘴裏喃喃著，“怎麽會，怎麽會，”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暈了過去。
    傅默抱起他快步走向房子，阿徹帶著醫生緊跟上去，溫嫿幾人也趕緊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