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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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遮山是他的上頭的代號,這兩年來屢屢要挾他,要求他拐妙齡女子,進行交易。
    他們稱這套交易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話從接頭人的嘴巴裏輕飄飄地吐出來,讓人覺得寒冷得如同三尺凍冰。
    “貨物準備好了嗎?公子說,晚間來驗貨物成色。”
    絕明大師廣袖中的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節關節部分因用力而變得發白,手背青筋暴起。
    但想到劍懸頸上,為了保住性命和身後清名,又不得忍氣吞聲。
    三番五次的交易,他已經學會將眸中的慍怒隱藏,雙手合十,朝接頭人微微躬身回話,“已準備好。”
    紀晏書朝寺外快走,邊問:“我爹他們呢,知道歡歡丟了嗎?”
    紀管家手汗津津的,微抖不止,說出的話帶著顫音,“主父……知道,他帶著小廝家丁在青林左近的村莊找先去了。”
    “為什麽是帶著家丁小廝去找?”紀晏書急問,“報官了嗎?”
    “沒有報官。”
    紀晏書急得跺腳,厲聲一吼,“人丟了不報官?”
    紀管家急哭淚流,“主父不讓報官。”
    紀晏書氣得氣血翻湧,人命關天,這個父親竟然在意那些虛的、無關緊要的東西。
    父親是覺得擄走歡歡與王家小娘子是男人,怕知道的人越多,越會影響他那假清高真虛偽的麵子和名聲。
    剛出般若門,細細的白色粉塵迎麵撒來。
    三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身子一陣綿軟,腳步踉蹌虛晃,阿蕊、管家叔當即暈厥倒地。
    紀晏書癱軟倒地,視線模糊昏暗,“迷藥,阿蕊,管家叔……”
    “藥效不夠強啊,還有沒有暈的。”
    黑影人帶笑的聲音刺入紀晏書耳中,她隻見一條長長的棍子朝她脖子打來。
    別,別打,會頸椎骨折的……
    疼痛刺入骨髓,然後天就徹底黑了。
    牆上燃著窩燈,昏黃的燈光照亮地下的幾間牢房,牢房裏的幾雙眼睛透過柵欄看向牢房外,擄她們來的人又擄個女孩回來。
    這是第十個了!
    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黴鬼!
    拐子扛著那女孩,走過她們的牢房,走到她們隔壁的一間牢房,掏出鑰匙打開鎖著牢房的吉字口鎖頭,將人直接丟進去,而後鎖頭落鎖。
    窩在角落的少女晚菘看著第十個擄來的女子被單獨丟進一間牢房,就知道這女子是拐子眼中的值錢貨,用的鎖頭都比她們高幾個等級。
    她們用的是老百姓常用一字型的鐵鎖頭,好幾個擠一間牢房,她們被定價為平民價。
    第十個倒黴鬼用上好的吉字口銅鎖頭,這種鎖頭是富有的人家用的,她是達官顯貴價。
    牢房鎖上後,惠洪剛一轉身,身後的白衣蒙麵長發男子就揚起巴掌就朝他扇用力扇了一巴掌。
    “蠢貨,被人起疑心了都不知道,真是蠢如豬頭!”
    這長發男子是他們的接頭人,真實名字不知道,知道他有個代號叫做未遮山。
    惠洪臉色虔誠恭敬,未遮山公子武功高強,三兩下就能結果三腳貓功夫的他。
    為了活命,即使未遮山公子對他非打即罵,也隻能忍氣吞聲,“是,是,小人蠢笨如豬,此番多虧有未遮山公子。”
    未遮山公子長發垂過腰,即使是蒙著麵,在昏黃的燈下仍然能看得出他的身材極好,偉岸挺拔,雖然顯瘦,但健碩有力。
    紀晏書被扔進牢房時,與地麵碰撞的震感刺激著她的肉體,讓她的手指不覺輕輕地動了動,但因迷藥的作用,眼皮怎麽都睜不開,身體像麵團泥巴,軟的很。
    未遮山指著那牢房吩咐:“看好她,這個可是個上等貨,可比隔壁幾顆便宜價的大白菜貴多了。”
    惠洪剛點頭哈腰稱是,就聽到一陣響亮且憤憤的聲音傳來。
    “白菜怎麽了?礙著你們了?”
    “嫌我們白菜價,你們拐子就別擄我們來啊。”
    未遮山聞聲好奇,抬眸看去,胖乎乎的小丫頭謔得起來,胖乎乎的小手抓著牢柱子,怒目圓睜,“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抬步靠近,不由得哂笑:“還是棵有脾氣的白菜。”
    眼睛掃視牢內的幾顆小白菜,覺得品相還不錯,比上一批的白菜好了許多。
    牢內的三棵小白菜見狀噤若寒蟬,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她們是普通白菜,你是翡翠白菜。”
    未遮山說笑完這一句,轉身準備走時,聽到惠洪出聲道:“未遮山公子,關一起的丫鬟和老頭怎麽處理?主持說人是您逮的,由您處理最為妥當。”
    那五隻潔白如玉的手指悄悄動了動,紀晏書能聽到這裏的人說的話。
    剛才說話的是……惠洪師傅!
    “要本公子處理,怎麽,你們下頭的人也配指揮本公子?”未遮山眸色不悅,看向人的目光冷了幾分。
    那這個人又是誰?
    是用迷藥迷暈她們的人嗎?
    “那丫鬟年紀大,品相差,買主看不上,找個牙行賣了。”
    丫鬟是阿蕊,她在哪兒?
    紀晏書用力想將眼簾撐開,掙紮著想要讓自己的睜開眼,但迷藥的藥效將她困在黑暗之中。
    未遮山冰冷如霜的聲音傳來。
    “老頭兒不中用,沒人要,不如照著你們覺明寺的老規矩,把人做成塔?”
    未遮山張揚放肆的笑聲中盡是冷血無情。
    惠洪臉色不覺一斂。
    覺明寺立寺近百年,寺中弟子圓寂後會進行火化,將骨灰存於甕中,埋於地下,墳上方會修成佛塔,以塔為墓,以塔供佛,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寺裏的老規矩。
    偌大的塔林,不全都是先輩的墓塔,泰半是虛墓。
    “公子說笑了,塔林是曆代先師想長眠之地,怎可沾染鮮血?”
    未遮山轉向惠洪,不覺輕嗤一聲,“本就是手滿手鮮血之人,還說什麽怎可沾染鮮血?真是貽笑大方!”
    “惠洪師傅可是忘了兩個多月前,就在塔林之下這幾間牢房裏,你們還打死了一個。”
    “塔林新添的那座佛塔,便是她的吧。”
    惠洪合起雙掌,閉眼念了句佛號。
    不知是求心安,還是向顥穹祈求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