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女子生就來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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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婷婷微微低頭,一臉歉疚,“姐姐,對不住,我拿錯了。”

    紀晏書輕聲道:“沒事啊,下回不犯就好了。”

    “可我不是第一回做錯了,總給店裏添麻煩,”顧婷婷沮喪道,“我一點用都沒有,或許我就不該生在這個世上,讓他們為難。”

    “竹頭木屑尚且有用,何況人乎?”紀晏書走過去,伸手抱住婷婷,語聲溫柔。

    “婷婷,我們女子有沒有用,不是由他人來定義的,我們自己說了才算。”

    “可我有罪,他們都戳著我的脊梁骨罵,說我髒了家門,我不幹淨。”顧婷婷潸潸泣淚,聲音哽咽。

    她才是受委屈,受傷害的那個人,可倒頭來,被指責被謾罵的人是她。

    這一個多月來,她沒有哪天是不被人說的,那些說辭臭如溝水,髒似爛泥。

    甚至她都覺得自己就是那一灘臭溝水,髒爛泥,留在世上,汙染了這春和景明的世界。

    紀晏書輕撫著婷婷的後背,“你沒有罪,有罪的事那些罪魁禍首,該死的也是他們。”

    “婷婷,知道世上最幹淨最明亮的是什麽嗎?”紀晏書鬆開婷婷,語調輕柔。

    顧婷婷眼眸漫著晶瑩透亮的水霧,低聲道:“是說什麽?”

    紀晏書莞爾一笑:“是我們女孩子呀,世上最幹淨、最明亮的是我們女子!”

    “別人的髒水潑不髒我們與生俱來的幹淨,隻會讓我們更加潔白無瑕。”

    “別人的指點熄不滅我們熠熠生輝的明亮,隻會讓我們更加耀眼奪目。”

    紀晏書抬手輕輕撇幹婷婷眼角的濕潤,“女子的眼淚,比珍珠金子鋪翠還要珍貴,為那些人而掉落,不值得,也貶低了自己。”

    顧婷婷抬手擦幹眼淚,輕笑著:“姐姐,我不會自怨自艾了。”

    紀晏書輕撫婷婷清瘦的臉蛋,“最璀璨明亮的女子,是笑著的,是樂觀豁達的。”

    “姐姐,我去找檀師傅本事了,我也要成為一個製香高手。”

    “去吧。”

    紀晏書一轉身,就瞥見李持安的眼眸。

    溫柔含笑如穆穆清風,明亮有情似風皺春水。

    紀晏書忙將眸子瞥開,那眼神情意明亮熾熱,看得她悚然,好似惡人拿刀戳她脊梁骨。

    還不如對她凶神惡煞,拿話氣她呢。

    顧婷婷神色頹然,“檀師傅,我覺得我很笨,你說我能學會製香嗎?”

    檀師傅教了她很多,可她總是記不住,稱香料也做不好。

    檀師傅道:“肯學之人如末稻,不學之人如蒿草;懶學之人不足稱,勤學之人國之寶。肯學勤學,再荊棘的學習之路也能蕩平咯。”

    晚風漾流月,燈火逐星鬥。

    香鋪打了烊,檀師傅檀娘子下工回家,顧婷婷的母親也接她下班。

    “今日多謝李郎君,有你在,進項比昨日多了二十貫。”

    李持安長得一張招財臉,進來的客人衝著那張清俊雅秀的臉,也會多買一盒香料。

    李持安揶揄道:“你貪財不假。”

    紀晏書此刻的心情不錯,“做生意不貪財,那貪什麽。”

    李持安輕聲問:“是回夫子家,還是與我一道?”

    紀晏書的私宅與李持安的私宅在同一條街。

    如若她回私宅,和李持安順路。

    “父親一直在查是誰換了他的試題,我若回私宅躲著,豈不加重了嫌疑。”

    向李持安行了辭禮,“李郎君,晏書告辭。”

    “告辭。”阿蕊亦行了禮。

    紀家的馬車緩緩行駛,車簷下掛著的鈴鐺叮叮作響。

    “小娘子,別人是下勾掛餌釣魚,你是出刀宰魚,你說話再那麽直,李郎君就算有頂頂好的耐心,那也被磨沒了。”

    “阿蕊,他看我像花椒,我不與他互嗆,他才覺得奇怪呢。”

    到了紀宅,下了車,紀晏書轉身,卻見李持安牽馬停在不遠處。

    他護送了一路?

    “小娘子,過去嗎?”阿蕊輕聲提醒。

    紀晏書蹙眉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李副使,你怎麽還不回去?”

    “等你入家門,我便回去。”

    “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紀晏書,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李持安的話問得很幼稚。

    “李副使,我不討厭您,您問的哪的話呀。”

    李持安猶豫,還是問出口:“二月初八的事,你還氣嗎?”

    二月初八,那是他們成婚之夜。

    “不氣了。”

    “真的?”李持安臉有幾許喜色,“真的不氣了?”

    “你救過我與歡歡,我若糾前事不放,與小人有何區別。”

    話說出口,紀晏書覺得自己惡心至極,她也厭惡這副裝模作樣。

    “紀晏書,”李持安輕喚一聲她的名字,“我說話很值,有話也不想藏山收甕,不讓人知道。”

    “我如東風逐君來,惟願吹散眉間一點春皺。我想與你舉案齊眉,想伴你白首。我說這話,不是假的。”

    紀晏書施了一禮,婉聲道:“李家門高,奴家不敢妄想,公子貴人,奴家又怎敢扳高。”

    又被拒絕了!

    心裏很是失落,李持安倒也不氣餒,“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紀晏書,命運讓我們糾纏,我李繹與你是該有這份姻緣的。”

    語聲才落,李持安優雅地抬手作揖,“告辭,下回見。”

    李持安牽馬轉頭,消失於街尾。

    阿蕊道:“小娘子,我覺得怎麽覺得李副使這麽霸道呢,他好像把你當獵物,誌在必得哦。”

    紀晏書嗤笑道:“貓戲老鼠,我可不願被人戲耍,他恁般作弄我,我才不信呢。”

    阿蕊笑眯眯道:“可我看李副使心挺真的,說的不像假話。”

    紀晏書撇嘴:“你心向哪頭的?還幫他說話。”

    “我看李副使不會罷休的,下回他再來,你打算怎麽辦。”

    “邊走邊看唄。”

    “小娘子,李副使有很多人惦記,你看到了,那說明人家很有市場啊。”

    “看上人家皮囊而已,說不定李持安對我說那些話,也是看上我皮囊。”

    ……

    “到私宅找你,二雅說你一整日都不在,去哪兒了?”李持隅侯在門口,等著十天半個月都不歸家一次的二弟。

    李持安跨進英國公府的門檻,“過兩日就要進科場了,不溫書,杵這浪費時間。”

    李持隅抬步跟上,“誰縱你這麽沒規矩,跟你哥這麽說話。”

    “你啊,從小到大,你都讓我有話直說,不情願的事要與爹娘叫板。”李持安與大哥就沒有兄友弟恭的時候,你罵我,我說你,家常便飯。

    “娘子,你看他。”李持隅指著走進內院的弟弟,由不得一氣。

    妻子崔朝槿道:“二叔心情不爽,誰讓你觸他黴頭的。”

    “年紀輕輕就是五品官了,有大好前程,他還有不爽的時候?”

    崔朝槿無奈搖搖頭,丈夫這個當哥的,還沒二叔的那兩個屬官關心二叔。(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