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雅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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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小滿姐家走。
街頭的熱風灌進我衣領。
不遠處有一道爭吵聲傳入我的耳朵。
“俊俊,給我買個機車嘛,我閨蜜男朋友就送了她一輛川崎,你也給我買個好不好嘛!”
“滾,這兩年老子在你身上花的錢夠多了,你張口就要一輛杜卡迪,當老子是什麽啊,提款機麽?!”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街頭兩個人身影重疊,我隻看到穿著黑色鉚釘皮衣、打著耳洞的男人,正在破口大罵著。
他擋住了麵前那個嬌小身軀。
我看見一隻胳膊牽住男人的手,“俊俊,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要,我閨蜜天天都在我麵前炫耀,我真的不服!”
穿鉚釘夾克的男人把寶馬敞篷車頂棚拍得砰砰響:“租個包就真當自己是名媛了?滾!”
“哼,像你這樣的拜金女的欲望,就是個無底洞,老子早該看明白了!”男人甩開她的胳膊。
“俊俊寶貝,你別走!”
男人甩開她的手,揚長而去。
我看見那個蹲在地上的女人,心裏猛然一驚。
這不是李若曦嗎?
原來……
她富家千金的身份是假的?
她高貴的身份,和奢靡的生活都是從她男朋友身上榨取的?
我本能地後退半步,還是被她扭頭逮個正著。這個在班裏永遠端著星巴克的“白富美”,此刻眼線糊成黑眼圈,假睫毛掉了一半。
我心中嗤笑。
這麽多年她一直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原來都是假象。
“你沒事吧?”
既然撞見了,就沒法當做沒看見。
李若曦扭過頭,先是一陣欣喜,但看見來人是我之後,她的臉上浮現出一股非常明顯的厭惡和嫌棄。
“滾開傻逼。”
她咒罵一聲。
“念在同學一場,我可以幫你叫個車。”
大概是為了追她男友,她的鞋子跑丟了一隻。
她露出一股厭惡的笑,抬起頭淡淡地說:“陳默,老子就算是被甩,也不會看上你這樣的癩蛤蟆,在我眼裏你就是個不入流的貨色,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他嗎到現在都還是個處吧?不瞞你說,老子就算是被周俊睡一萬次,也永遠不會多看你一眼,惡心的東西。”
“實話告訴你了吧,為你在學生會籌款,隻是為了給我加學分,提高在老師同學心中的形象,你算什麽東西?還真以為老子會看上你?呸!”
我靜靜的站著,臉在發燙,她的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鑽進我的耳膜。
在班裏我是透明人,即便是受了欺負也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性格,所以陳若曦在此刻把我當成了出氣筒,她接著罵:
“工地崽,臭屌絲!大概是你媽把她的瘋病遺傳給了你,才給你勇氣對老子抱有想象。”
我心怦然猛跳兩下,抬起了手臂,就準備朝她扇去。
她抬起臉湊了過來,“有本事你就打下來啊?就你個慫貨,能有那個膽子?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的!”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確實太慫了,遲遲不敢打下這一巴掌。
她輕笑一聲,站起了身,朝著遠方走去,“嗬,慫貨就是慫貨,陳默,你爹是不是因為在工地上偷工減料,虧心事做多了,遭了報應,才摔死的啊?!”
“哈哈哈~”
她的話遠遠的飄著。
手中的熱咖啡被我捏碎。
……
回家後,躺在床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李若曦對我的羞辱一隻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爹絕不是遭了報應才死的。
很多時候,我都憎恨自己的懦弱,為什麽我剛剛就不敢不在街頭上甩她一巴掌?
哪怕罵她幾句,說幾句狠話?
想到這裏我在床上狠狠砸了兩下,恨自己的不爭氣。
我打定主意,下次見她,不是路人,就是仇人。
我又想到了小滿姐,她的確從那天後就不理我了。
我們幾乎沒說過話,就算我主動打招呼她也不聞不采。
我知道,這都是我的懦弱造成的。
我想到了一種設想,如果那晚我真的和小滿姐發生了點什麽……會不會改變一些事?
但我很快將這個想法甩出了腦袋。
趙鐵柱一定會殺了我的。
但是我已經想到了破冰的方法,明天就是我的發薪日,我打算送小滿姐一個禮物……
後半夜的時間裏,我的腦海中,全是那晚小滿姐把我壓在身下的場景,現實無法做的事情,我在夢中做了個遍。
導致第二天被子都濕了一大片。
等我下班回家時,塑料盆裏的肥皂泡都還沒散盡,小滿姐踮腳往晾衣繩上夾我的籃球短褲,八月的太陽把我昨天弄濕的被單曬出油條香,她胳膊肘上還沾著洗衣粉結成的晶粒。
我臉發燙,不敢看她。
隻希望她沒發現什麽異樣。
我的手裏攥著一個紅色盒子,這就是我要送她的禮物。
“小滿姐,“鏘鏘!”我舉著盒子從背後貼近,然後嬉笑著遞給了她。
“這是什麽?”
小滿姐疑惑著接過盒子,此時她手裏還攥著我那條洗得透薄的內褲。
我紅著臉,“手機,二手的,我在二手市場淘來的,很便宜,我買了兩呢,你一個我一個,以後我讀大學去了,就可以用電話聯係了。”
“你哪裏來錢?”
“我今天發工資啦,一千多呢。”
“留著交學費。”她把手機遞還給我。
我推了回去,握住她的手,滿臉真誠的看著她。
“姐,今天是你生日,這是你的禮物,生日快樂。”
小滿姐愣了一會兒,然後鼻子一陣酸楚,輕輕摸著那塊洛基亞手機,“臭小子,多少錢買的?”
我從兜裏掏出黑色款式的手機,是個摩托羅拉,“櫃台大姐說是分手轉讓機,兩個就收了我五百塊錢。”我用袖口蹭掉手機按鍵上殘留的粉底液,“大姐說裏麵祝福視頻都沒刪呢。”
小滿姐剛想開口,我強著說:“姐,這個手機買了就退不了,你要是不要,我就隻有拿去換菜刀了哦。”
說著就假裝要去拿小滿姐手上的手機,沒成想小滿姐連忙收了起來,“敗家子,幾百塊買來的,你就拿去換把菜刀。”
我嘿嘿一笑。
“姐,咱拍張合影唄?“我打開手機自拍,伸到湊到她麵前。
“拍啥拍!”她甩開濕漉漉的褲腿,水珠濺在手機屏上,“沒看我正晾你褲衩子呢。“
我伸長胳膊把手機舉高:“就拍一張!”但接下來我突然手指不小心蹭到相冊圖標,突然響起女人的哼唧聲。
晾衣繩上的胸罩被驚得晃悠,小滿姐手裏我的花內褲“啪嗒“掉進泥地裏。
“這啥鬼東西!“她一把搶過手機,臉漲得比煮熟的螃蟹還紅,我慌得去捂揚聲器,結果按到音量鍵,那聲音更響了。
“不是我的!”我急得跺腳,“買的時候沒查清楚”
氣氛突然凝固了起來。
晾在竹竿上的床單被風吹得呼啦啦響。
她突然揪住我耳朵,“小默,你要死呀!”
“真不是我的,是前任機主的東西……”
小滿姐繃著臉,表情古怪。
隔壁大嬸推開窗戶罵:“大中午看黃片要不要臉!”
小滿姐“噗嗤”一聲突然笑出鼻涕泡,用我剛晾幹的校服袖子擦了把臉,哈哈笑著說:“留著吧,等你娶媳婦的時候當傳家寶。”
手機又開始自動播放奇怪聲音,我們手忙腳亂往醃菜缸裏塞。
小滿姐突然揪住我耳朵,力道比剛剛那次輕多了,“今晚吃陽春麵,給你加倆荷包蛋。”
我蹲在酸菜缸邊撈手機時,看見她偷偷用我晾在繩上的校服擦眼睛。
肥皂水慢慢滲進泥土裏,空氣裏浮著洗衣粉的茉莉香。
小滿姐把手機塞進裝棒冰的棉被箱,又往我嘴裏懟了根老冰棍:“再敢瞎花錢,給你把耳朵都揪下來!”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長在水泥地上,手機在棉被裏悶聲唱著走調的生日歌。
我數著晾衣繩上滴落的水珠,突然發現小滿姐把我破洞的球襪和她的碎花胸罩晾成了並排——像兩艘鼓著風的小帆船,晃晃悠悠要駛出這個堆滿艾草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