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八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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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知道了個大概。”沈戎一臉納悶,問道:“不過葉師傅你既然這麽猛,怎麽會淪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你小子到底會不會聊天,不會咱們就走。”
葉炳歡沒好氣道:“像胡謅那樣的出身,他堂口裏的仙家自然不可能是什麽尋常貨色,再加上這裏又是五仙鎮,在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的情況下,我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夠厲害了,換做是旁人,現在墳頭恐怕都被雪埋的找不到地兒了。”
沈戎並沒有見過葉炳歡的‘做人’時候的樣子,但那隻僅有‘半兩’的狐狸臉都如此難對付,兩相對比,勉強也能對葉炳歡強盛之時的實力有個粗略的估算。
從葉炳歡的話中也能聽出,在他當初遭遇‘卸磨殺驢’之時,胡謅並沒有露麵,而是單憑堂口仙家便將他逼入了絕境,靠著躲進壓勝物才勉強逃生。
可想而知,胡謅的實力有多強悍。
“恐怕已經超過第九命位了啊”
沈戎沉吟片刻,忽然問道:“那門徒之後,又是什麽?”
“人道第八命位,業師。”
葉炳歡說道:“要達到這個境界,需要一身技藝達到超凡入聖的水準,同時自身命數還要超過十兩以上,才有資格被稱為一業之師。這種人物不管是走到了哪條道,那都是能被奉為座上賓的存在。”
沈戎好奇問道:“那你現在距離‘業師’還有多遠?”
“遠到我連奢望都不敢。”
葉炳歡長歎一聲:“拋開錘煉技藝的難度不算,你想想要攢夠十兩命數,得耗費多少兩的氣數?那份量,隨隨便便就能把一個人給壓垮。”
氣數是經驗,命數是等級,壓勝物是轉換兩者的媒介。
要將命數提升到十兩以上,即便是沈戎,也要至少二十兩的氣數才能做到。
而一隻倮蟲終其一生產生的氣數才有多少?
區區一錢而已。
像那敏那樣的‘掮客’,促成一筆價值一兩氣數的命器交易,能到手的命數也才僅有一分。
她要賺夠十兩命數,得做一千筆這樣的生意。
這是一個何其恐怖的數字!
況且做生意可不僅僅隻是買進賣出那麽簡單,其中的人情來往更是複雜。
說不定才剛剛到手幾分命數,自己就得拿更多的好處陪著笑送出去,這樣後續才會再有買主上門。
就算是她背後的那位‘大茶壺’老板,將春曲館的柳行生意做到了那般規模,想攢下如此大的一筆家底,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春曲館裏每一位能夠賺錢的姑娘,都需要他去費盡心思的調教。
而且很多時候即便是耗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收益也不一定就盡如人意。
畢竟連命器都能被損壞,更何況是人?
要是遇見像屠昌那樣變態暴虐的貨色,血本無歸也是常事。
“錢難掙,屎難吃。這道理才真他娘的是硬通貨,不管放在哪裏都適用。”
沈戎笑罵一聲,站起身來,兩手撣了撣身上的雪花。
“對了”葉炳歡忽然問道:“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韓盧升有問題的?”
“很簡單,一個貪生怕死的情報販子,一個與倮為善的地道命途,單獨拿一個出來,已經算是少見了,更何況是兩者歸於一人。”
沈戎彎腰撿起剔骨尖刀,笑著問道:“你覺得在五仙鎮裏會有這種人嗎?”
“更何況他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狗。”葉炳歡同樣笑著接話:“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居然能有這麽一份心思。”
沈戎還了一句吹捧:“葉師傅你也不錯,韓盧升堂口裏的仙家警惕了一路,都沒能發現我們就跟在他屁股後麵。”
“這都是小事兒,我過手的牲口那麽多,要是還能讓一頭老狗給聞出味兒來,那才真是丟人。”
葉炳歡話音一頓,轉而問道:“這娘們,你又打算怎麽處理?”
“用不著擔心。”
沈戎指著一地的虔音手雷,笑道:“自然有人來背這口黑鍋。”
說吧,沈戎便轉身朝著院外走去。
街巷寂靜,方才的喧鬧並沒有打擾滿倉裏的安睡。
一間間黃土磚石壘砌的屋子鱗次櫛比,緊緊依偎著站在雪地裏麵,默默挨著百年來一成不變的苦寒。
“麻煩三爺轉告滿所長,胡少爺手下一名從家族內帶來的侍女在今夜突然失蹤,少爺希望城防所方麵能夠出麵幫忙尋人。”
夜色已深,早已經散值的城防所內空空蕩蕩。
符離薛立在一樓的樓梯口,看著眼前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冷漠的點了點頭。
“人在什麽地方丟的?”
“滿倉裏。”
頭戴圓頂禮帽的男人並沒有因為符離薛的攔路而生氣,一張白皙無須的俊美麵容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她去那裏幹什麽?”
男人不答反問:“這跟尋人應該沒有關係吧?”
符離薛冰冷的目光盯著對方,後者也無半點躲閃,與符離薛平靜對視。
“行,你回去告訴胡少爺,城防所一定盡力而為。”
“多謝,那我們就靜等滿所長的好消息了。”
男人摘帽行禮,轉身離開。
等到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符離薛這才轉身朝著三樓走去。
在推開辦公室大門之時,符離薛如常人大小的身軀飛速縮小,重新恢複自由巴掌大小的靈體狀態,縱身跳起,落上辦公桌。
“三哥,出了什麽事?”
符離牙盤坐在紅滿西的肩頭,一臉好奇問道。
“胡謅的手下在滿倉裏丟了。”老三撇了撇嘴:“說是讓咱們幫忙找人,不過我看,倒更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春曲館死的那頭小兔崽子都還沒擺平,現在滿倉裏又死了胡家的人,真他娘的是個多事之秋啊”
符離牙搖頭感慨,忽然狼眸一立,像是想起了什麽,脫口驚呼:“滿倉裏那不是沈戎的轄區嗎?不會又是他下的手吧?”
就在此刻,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紅滿西拿起話筒湊到耳邊,聽著其中傳出的聲音。
“嗯,我知道了。明天來所裏一趟,當麵跟我匯報你最近的工作。”
這通電話出人意料的簡短,紅滿西剛剛撂下話筒,符離牙便忍不住問道:“滿哥,是誰啊?”
一旁的老三符離薛雖然沒有吭聲,但目光中同樣也有好奇浮現。
“沈戎。”
紅滿西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說他剛才宰了一條狗和一隻狐狸。”
“還真是他?還他娘的一次殺了倆?!”
符離牙瞪大眼睛,喃喃道:“這小子是真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