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點兒正常下班的鈴聲在軋鋼廠內響起，許大茂就好像身後是有狼在攆他一樣，麻溜的跑出辦公室，第一個衝到停車棚。
    把自行車推到廠門口，按往常走的路，他應該順著大路直走朝著南鑼鼓巷的方向晃悠。
    今兒個卻眼皮子一挑，出了廠門壓根沒帶猶豫的，直接左腳一拐，拐進了左邊那條小巷子裏麵。
    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蘭桂茹家的方向。
    反正他現在跟婁曉娥已經是貌合神離，回不回那個屋全看他心情。
    正是因為這個，從放出來到現在，許大茂甚至連婁曉娥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許大茂可不是那守清規的和尚，沒一點葷腥的日子他可過不下去。
    雖說心裏憋得慌，但這幾天許大茂注意到了一件反常的事，那就是連著幾天小許沒給過他絲毫回應。
    身體上也沒出啥毛病，許大茂也不以為意。以為是小許厭煩了婁曉娥這個黃臉婆，挑不起興趣所以才沒動靜。
    這種症狀一到蘭桂茹那立馬就能治好，那馬叉蟲女人可要比這黃臉婆放得開的多。
    想到這，許大茂蹬踏板的速度都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拐過兩條小巷子，許大茂在那扇刷著淡藍漆的院門前停了下來。
    因為這個地方巷子深，周邊基本上沒啥鄰居。再加上租金也便宜，所以許大茂給蘭桂茹找到這麽一個容身之所用來金屋藏嬌。
    把自行車支好，許大茂走上台階把門敲響。在木門上摳出三節長短不一的節奏，這是他和蘭桂茹約好的暗號。
    以往過來的時候，給了暗號，不用等多久蘭桂茹就會把門打開。這次等了三五分鍾，也沒等到有人來開門。
    剛剛許大茂就是聽見了院裏麵有動靜，所以才給蘭桂茹扣暗號。
    等這麽久蘭桂茹還沒開門，許大茂哪能聯想不到這賤女人在裏麵幹啥。
    “蘭桂茹，你個賤女人趕緊把門給老子打開！敢背著老子偷腥，老子非剁了你！”
    自己這才進去蹲了兩三個月，這賤女人立馬就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雖說許大茂也隻是抱著玩一玩的態度，但蘭桂茹這麽做無疑是打他的臉。
    躲在屋裏的蘭桂茹也是暗暗叫苦，剛才聽到暗號就趕緊把嘴死死的閉上。
    可身後的道老三絲毫不願意輕饒了她，蘭桂茹隻能裝聾作啞，希望能用這個法子打發走許大茂。
    緊閉嘴巴堅持了三五分鍾，聽到許大茂在門外喊的那句話，才知道剛開始就露了餡。
    “爺~你饒了我吧，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才委身那人。”
    如果可以，蘭桂茹當然不想跟道老三糾纏。把許大茂哄開心了，他還能大方的給自己點零錢用。
    反觀這位爺完全沒把她當人看，纏上之後白嫖不說，伺候不開心了還得挨打。
    有好幾次，蘭桂茹後悔自己在軋鋼廠上班的時候，沒有答應國棟的請求。至少跟了這個男人不用挨打，還能體麵的過日子。
    “想讓老子饒了你也可以，一會兒外麵那個孫子進來，把他兜裏的錢全部給老子留下來。”
    發泄完怒火，道老三一腳把蘭桂茹踹開，不慌不忙的溜到後院躲起來。
    該說不說這道老三真不是個人啊，白嫖蘭桂茹的身子不說，動不動的就拳打腳踢。
    蘭貴茹被這樣的惡霸纏上，當真是八輩子倒了血黴。
    門外的許大茂還在踹門，蘭桂茹強忍身子的酸澀從地上爬起來，著急忙慌的把衣服給整理好。
    扣子扣好倒是簡單，可臉上的紅暈短時間消不下去。蘭桂茹隻好用冷水洗了把臉，確認臉沒那麽燙了之後，這才扭著腚挪到院門口把門打開。
    “爺~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你讓奴家等的心好焦…”
    蘭桂茹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大茂一個大耳刮子直接扇倒在地。
    “說，野男人躲在哪兒，老子今天把你們這對賤人一塊給剁了喂狗！”
    這房子還是他掏錢租下來的，這賤女人在這兒偷別的男人的時候，他卻在裏麵蹲著，許大茂心裏能平衡才怪。
    “爺你在說什麽啊，哪有什麽野男人。爺你是不是怪我剛才開門慢了，我剛在房間裏洗澡呢。不信你看，我身上還沒擦幹呢…”
    剛才蘭桂如洗臉的時候，因為慌張洗臉水鑽進了脖子裏麵。現在正好可以用這個當借口，蘭桂茹怕許大茂不相信，還把衣領最上麵兩個扣子解開。
    “蘭桂茹是你傻還是老子傻，老子今天…”
    許大茂狠話還沒放完，突然聽到院牆外麵有動靜，想必定是那賤男人從院牆那裏翻了過去。
    氣急敗壞的許大茂隨手從地上抄起個家夥事兒，衝到院外邊繞到牆根邊上。
    隻看見地上多了個鞋子，想必是那賤男人來不及撿起來的。抄起手上的家夥事一直跑到巷子盡頭，也沒找到賤男人的身影。
    “媽的，連老子的女人都敢勾搭，逮到你個龜孫子要你的命！”
    明顯人都已經跑沒影了，許大茂隻能用最窩囊的方式罵罵咧咧兩句。
    罵完撿起地上的鞋子，氣衝衝的折返回小院。
    大門猛地一關，嚇得蘭桂茹心肝都在發顫。尤其是看到許大茂手上拎著的鞋，更是嚇得整個身子都瑟瑟發抖。
    “還能跟老子狡辯，你自己跟老子說這是啥！”
    許大茂在婁曉娥麵前可不敢這麽硬氣，也就隻能欺負欺負蘭桂茹，邊罵邊拿手上的鞋子朝著她砸過去。
    蘭桂茹下意識的躲開，緊跟著跪地上求饒：“爺…我錯了爺，爺你好幾個月都不來找我，我還以為不要我了呢。
    爺，我也隻是想混口飯吃…”
    蘭桂茹裝可憐還是有一手的，邊道著惱兒邊解襯衫上的紐扣。
    還真別說，看著這些女人可憐兮兮的模樣，任誰來都想狠狠教訓一頓。
    念在這女人態度良好，許大茂的怒火已經消了一大半。他自己本來就是個賤種，連自己媳婦兒都可以讓給媳婦，更別說這個女人是他養的外窒。
    本來也不是生氣這個，根本原因就是他許大茂生活不如意，隻能拿這個女人撒氣。
    “想混口飯吃是吧，老子今天撐死你！跪好了，爺今天就在這兒收拾你！”
    此時此刻許大茂的心裏已經憋著一團火，走到蘭桂茹的跟前狠狠的把襯衫給撕碎。
    原以為能狠狠教訓這個賤女人，可等了半天，小許就跟斷聯了一樣，完全派不上用場。
    …
    前前後後折騰了半個小時，小許的反應讓許大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前兩天還能解釋小許的反應，是因為對婁曉娥那個黃臉婆不感興趣。
    但現在呢，許大茂很明顯能感覺到心裏憋著一團火，可小許就像是廢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一時間接受不了現實的許大茂對著蘭桂茹拳打腳踢，可這也改變不了他成為廢人的事實。
    到最後蘭桂茹活生生被許大茂的拳腳給揍的哭出聲，許大茂也繃不住了跟著流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今天這事，對於許大茂來說豈止是傷心，簡直比死了爹媽還要難受。
    頹廢了好一會兒，許大茂才想起來今兒個過來還有正事。
    同時心裏還在慶幸著想著，萬一隻是短暫出小毛病呢，萬一去醫院就可以治好呢。
    不管咋說，已經答應好廠長的事肯定要辦好。把毛病治好之後，還得靠著它拿下廠長那個秘書呢。
    “行了，別他媽嚎了！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辦好這事，老子保證你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許大茂同樣沒把蘭桂茹當人看，毫不掩飾的說出自己的安排。
    一聽到許大茂要把自個送給李廠長，蘭桂茹第一反應不是生氣，反而是狂喜。
    以前能攀上科長蘭桂茹都覺得自己混的好了，現在能有一個貼上廠長的機會，蘭桂茹隻覺得這是上天送給自己向上爬的渠道。
    隻要能攀上了李懷德，那想甩掉道老三還有麵前的許大茂，豈不就是輕輕鬆鬆。
    “怎麽，你不願意？”
    見蘭桂茹不吭聲，許大茂二話不說直接踹了一腳上去。
    “願意願意，隻要能讓爺攀上廠長這艘大船，讓奴家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這句話還真的給許大茂哄開心了：“算你識相！蘭桂茹你給老子記住，別到時候覺得自己是廠長的女人了，就在老子麵前人五人六的！
    我可跟廠長說了，你是清白幹淨的小媳婦！要是讓廠長知道你以往的經曆，哼哼，言盡於此。”
    許大茂也不傻，知道這女人貼上廠長得了勢之後肯定不會再任他擺布，所以提前把該說的話說在前頭。
    “爺，這個你放心，我永遠是你的人。”
    蘭桂茹低著頭俯首稱臣，可那眼神中的怨恨怎麽也遮掩不去。
    “行，今明兩天把自己好好拾掇拾掇，明天下午我過來接你。
    記住了，別給老子打扮的花裏胡哨的，怎麽賢惠怎麽淡雅怎麽來。”
    太風塵的女人李廠長肯定看不上，所以許大茂特意交代了一句。
    “爺…”
    許大茂剛交代完，蘭桂茹就麵露難色，目的自然是問許大茂要錢。要不然許大茂走後，道老三也不會放過她。
    許大茂也沒拒絕，現在多花錢是為了以後能爬的越高。把兜裏的錢全遞給蘭桂茹後，許大茂懷揣著複雜的心情離開小院。
    “哎，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剛才許大茂拳打腳踢的時候可沒留情，蘭桂茹現在感覺全身都痛的厲害。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把許大茂給的錢揣進兜裏。
    關好院門，一進屋就被坐在椅子上的道老三嚇了一跳。
    剛才她也聽到了院牆外麵的動靜，也認出來那隻鞋就是道老三的。
    她跟許大茂想的一樣，以為道老三翻院牆溜走了。現在看來，這隻鞋隻是道老三丟出去的假餌。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錢給老子交上來！”
    剛才院裏發生的事，躲在屋裏的道老三瞅得清清的。尤其是看到許大茂那個廢物折騰了半天沒一點動靜，差點沒把道老三逗得笑出聲。
    最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廢物給蘭桂茹指了一條通天路。要是這女人真攀上了那個廠長，道老三自兒肯定也能從中獲利。
    蘭桂茹怕挨打，哆哆嗦嗦的把兜裏揣的錢全部拿了出來。這還沒捂熱乎，就被麵前這狼人給搶了去。
    “聽著，剛才那廢物怎麽說你明天就怎麽做。要是真攀上了廠長這條大船，蘭桂茹，以後我還得靠著你享受榮華富貴！”
    諒這女人也不敢藏私，道老三把錢抓過來揣進兜裏，然後拍了拍蘭桂茹的肩膀以示威脅。
    道老三兒走後，蘭桂茹的身子就像沒了支撐一樣突然癱軟倒地。眼眶瞬間被淚水灌滿，最後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蘭桂茹悔啊恨啊，後悔錯過了把她當人看的國棟，恨自己管不住褲腰帶…
    …
    “趙哥我表嬸身體不舒服來城裏治病，這兩天就暫住我家，我一會兒回去還得招待著。
    前兩天答應你的事不能立馬兌現，你見諒。”
    上周說好了這周請趙強吃飯，地點任他挑。但誰也沒想到碰上這樣的事，所以隻能再往後拖幾天。
    “沒事，你趕緊回去照顧你那親戚。等你有空閑了，兄弟再狠狠的宰你一頓！”
    今天上午許峰請假就是為了去接他那親戚，這事趙強也知道，自然就沒別的想法。
    “那行，先走了啊趙哥。”
    從街道辦出來，許峰直接朝著四合院的方向趕回去。快到家的時候故意拐進一條小巷子，趁著左右沒人許峰從係統商城兌換一隻老母雞掛在自行車車把上。
    表嬸瘦的都皮包骨，全身上下加起來都沒二兩肉。
    趁著這個機會正好給表嬸多補充補充營養，當然也不會落下媳婦兒，燉好之後送過去一碗。
    推著自行車回到院，自行車車把上掛著一隻老母雞的許峰成了院兒裏最靚的仔。
    這年頭家家戶戶吃飽飯都是困難，就算有閑錢也舍不得買隻老母雞燉上，也就隻有二大爺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