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檸握著手機，心髒劇烈跳動，恨不得立刻飛回農場。
    可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護士領著做完檢查的陳天寶走了進來。
    男孩瘦小的身影讓她瞬間冷靜下來。
    "奶奶，"她壓低聲音，"我暫時還不能回去。"
    "怎麽了？"江月娥疑惑。
    江晚檸看了一眼安靜坐在病床上的陳天寶，低聲道："小滿的孩子……還在這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江月娥倒吸冷氣的聲音："什麽？小滿有孩子？吳桂香還不知道這事吧？"
    "應該不知道吧。"江晚檸深吸一口氣，"但這事最終得由小滿自己決定。你先別告訴吳奶奶，等小滿情緒穩定些，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掛斷電話後，江晚檸走到陳天寶身邊，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疼不疼？"
    男孩搖搖頭，小聲問："阿姨，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快了。"她柔聲說，"等醫生確認你沒事了，就能出院了。"
    陳天寶有些緊張地絞動手指："看醫生，要很多錢，我，我沒有錢……"
    江晚檸蹲下身，與他平視："不用你的錢，有阿姨呢。"
    ……
    一直等到晚上，江晚檸的手機終於響了。
    她迅速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是……檸檸嗎？"
    "是我。"江晚檸輕聲道，"你是小滿？"
    "天寶……天寶怎麽樣了？"對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濃重的哭腔，"他……他還好嗎？"
    江晚檸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陳天寶，輕聲道："你別擔心，他很好。陳老頭因為涉嫌虐待孩子，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你要不要……和他說說話？"江晚檸問。
    "可以嗎？"小滿的聲音幾乎破碎。
    江晚檸輕輕走到床邊，搖了搖陳天寶的肩膀："天寶，醒醒，有人想和你說話。"
    男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江晚檸把手機遞給他："是你媽媽。"
    陳天寶瞬間清醒，小手緊緊握住手機："媽……媽媽？"
    電話那頭，小滿再也控製不住，放聲大哭："小寶！是媽媽……媽媽對不起你……"
    陳天寶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緊緊抓著手機，小小的身體不停發抖："媽媽……你別哭……我沒事……"
    母子倆隔著電話，哭得撕心裂肺。
    病房裏的護士和值班民警都紅了眼眶，有人低聲咒罵："陳家那群畜生，真不是人！"
    江晚檸站在一旁，胸口發悶。
    她看著陳天寶蜷縮在床上，像隻受傷的小獸一樣緊緊抱著手機，一遍遍地說："媽媽，你別哭……你別哭……"
    電話最後回到了江晚檸手裏。
    小滿的聲音已經哭啞了，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檸檸……求求你，你幫我把小寶帶回來……帶回來，好不好，嗚嗚嗚……"
    江晚檸柔聲應道："好，明天一早，我就帶他回去。"
    掛斷電話後，她輕輕擦去陳天寶臉上的淚水："睡吧，明天阿姨帶你去找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