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江小姐，看來你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嘛。光是自己買著玩多沒意思，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她隨手從旁邊的攤位上指了一塊表皮略有鬆花、標價幾千塊的原石，“我也選一塊，咱們當場切開，比比誰選的原石價值更高，敢不敢？”
    江晚檸看著她手裏那塊內部能量稀薄、顏色混雜的原石，又看了看自己手裏那塊能量純粹的“廢料”，隻覺得這女人莫名其妙。她平靜地反問：“賭什麽？”
    沈清漪一愣：“什麽賭什麽？”
    江晚檸語氣淡然，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不是你要跟我賭嗎？既然是賭，總要有賭注吧。沒有賭注，那算什麽賭？”
    她這話問得理所當然，卻讓沈清漪一時語塞。
    她剛才隻是一時衝動想壓江晚檸一頭，根本沒想過賭注的問題。
    此刻被江晚檸這麽直白地問出來，在裴時晏等人的注視下，她竟有些下不來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周圍人一看有人腦也圍了過來，紛紛讚同江晚檸的話，說打賭怎麽能沒有賭注呢。
    沈清漪騎虎難下，咬著牙，腦子裏飛快地轉著，該提出什麽樣的賭注，才能既讓江晚檸難堪，又能讓自己在裴時晏麵前顯得大度？
    想了想，她下巴微抬，一臉高傲道：“賭注？隨便你提！難道我沈清漪還會賴賬不成？”
    江晚檸略一思索，她正愁買邊角料的資金能省則省呢。
    於是，她語氣平靜地開口，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那就一百萬吧。贏了，你給我一百萬；輸了，我給你一百萬，怎麽樣。”
    “一百萬？”沈清漪嗤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你有一百萬嗎？”
    裴時晏下意識就想說：這一百萬他出了。
    但是想到江晚檸自身的實力，及時收住了。
    江晚檸：“不管我有沒有，反正我輸了，總會想辦法把錢給你的。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沈清漪笑：“當然行了。一百萬也就夠我買個包吧。”
    而且她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輸。
    在她看來，江晚檸這種隻會在廢料堆裏打轉的人，怎麽可能懂得挑選真正的原石？
    她手裏這塊幾千塊的，雖然不算頂級，但起碼有鬆花表現，怎麽也比江晚檸手裏那塊五十塊的“石頭”強！
    常懷宇和蘇念對視一眼，都有些擔憂。
    蘇念輕輕拉了拉江晚檸的衣袖，低聲道：“晚檸，沒必要跟她賭這個氣……”
    裴時晏卻隻是靜靜地看著江晚檸，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但他並沒有出聲阻止，仿佛對她有著某種莫名的信心。
    “那就這麽定了。”江晚檸點點頭，對賣廢料的老伯說，“老板，這塊我要了，麻煩幫我做個記號。”
    她付了五十塊，然後將那塊灰撲撲的碎片放在一邊。
    沈清漪也立刻付錢買下了自己看中的那塊原石，趾高氣揚地對切石師傅說：“師傅，先切我的！”
    她要在江晚檸之前展現出自己的“實力”。
    切割機嗡鳴響起，沈清漪緊張又期待地盯著原石。第一刀下去，白茫茫一片。
    “垮了？”周圍有人低語。
    沈清漪臉色微變：“再切！從另一邊切！”
    第二刀，第三刀……直到那塊原石被切成數小塊。
    除了邊緣一絲極其淡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油青色，大部分都是灰白的石頭，質地粗糲，毫無價值。
    最多也就值個幾百塊工費。
    “這……這怎麽可能！”沈清漪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一堆碎石。
    輪到江晚檸了。
    她拿起那塊毫不起眼的碎片，對切石師傅說：“師傅，麻煩您，順著這個角度，薄薄地擦一層皮就行。”
    師傅搖搖頭，覺得這姑娘是在瞎指揮，這麽塊廢料還有什麽好擦的？
    但顧客是上帝，他還是照做了。
    砂輪輕輕摩擦著碎片表麵，石粉飛揚。
    突然，師傅的手一頓，驚呼道：“出光了！這……這底子好幹淨！”
    隻見被擦開的那一小片窗口，露出了內部細膩瑩潤的質地，雖然顏色不濃，是淡淡的乳白色，但肉質極其細膩，光澤柔和，如同凝脂。
    “這是……高品質的糯化種底子！”旁邊有懂行的人驚歎，“雖然沒什麽色，但這底妝太幹淨了！就這麽一小塊，掏幾個小戒麵或者做個平安扣，起碼值五六萬！”
    五十塊變五六萬！
    這暴漲的幅度，在邊角料裏堪稱奇跡！
    “贏了！晚檸你太厲害了！”蘇念第一個歡呼起來，激動地拉住江晚檸的手。
    常懷宇也笑著豎起大拇指：“佩服！”
    裴時晏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看向江晚檸的目光中帶著欣賞和一絲了然。
    他果然沒看錯，她身上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特殊之處。
    沈清漪看著這一幕，聽著周圍的驚歎和對比，隻覺得臉上像是被狠狠抽了幾巴掌，火辣辣地疼。
    五十塊對幾千塊，五六萬對幾百塊……這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竟然輸給了這個她瞧不上的鄉下丫頭！
    “不可能！你肯定是運氣好！”沈清漪失態地尖聲道，“我不服！剛才那塊太小了，說明不了什麽！有本事我們再賭一次！三局兩勝！”
    她已經完全顧不得風度了，隻想立刻挽回顏麵。
    江晚檸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覺得有些無趣，但想到又能白賺一百萬，似乎也不錯。
    她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淡：“可以。賭注照舊？”
    “照舊！就一百萬！”沈清漪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第二局開始。
    這次沈清漪不敢再托大。
    她認真地在各個攤位前徘徊，運用自己知道的所有知識，仔細查看皮殼、鬆花、蟒帶，最終挑選了一塊皮殼表現不錯、標價五萬塊的黑烏沙皮原石，覺得這次穩操勝券。
    而江晚檸，則再次回到了那個賣廢料的老伯攤前，在眾多碎片中，挑中了一塊隻有拳頭大小、表麵甚至帶著一道明顯裂紋的深灰色碎片，這塊碎片內部，有一小縷如同發絲般纖細、卻異常凝聚的紫色能量。